付良蒂雖然是和大山說著笑,眼楮卻一直注視著崔哥兒這邊,盡管崔哥兒一直表現的很鎮靜,可付良蒂感覺的到,他其實對無知的未來很彷徨。身為一名書外來客,她是最能體會那種彷徨的情緒的。
付良蒂雖然坐在崔哥兒這邊,可倆人之間的距離隔著一個人,付良蒂眼角余光瞥了瞥,不動聲色的悄模挪了過去,伸手覆上崔哥兒緊緊攥在身側的手。
崔哥兒心疼一震,轉頭看向付良蒂。
「別擔心,有我們陪著你呢。」付良蒂沖他笑笑。
「我不是擔心去京城後會怎麼樣。」崔哥兒看著付良蒂的笑臉,只覺心頭暖呼呼的,「我是可惜咱們的稻田,辛辛苦苦才捯飭出現在的樣子,就這麼扔下了。」
這個……是挺可惜的。
付良蒂默了一會兒,「你不是讓春妮兒家照料了麼,只要沒荒置就沒什麼可惜的。」
崔哥兒點了點頭,仍舊有些心不在焉。
相較于崔哥兒,大山可是半點沒糾結,「這有什麼好舍不下的?你現在可是七皇子,將來吃香的喝辣的,什麼沒有,區區幾畝稻田算的了什麼?」
大山這番話,引來對面倆人一直白眼。
「說起來,春妮兒一听你要上京,哭的可慘了,我總算明白,你為什麼不自己去給她家說了。」回想春妮兒一听到崔哥兒要上京,可能再也不能回來,春妮兒捂著嘴就哭著跑開了,大山還是頗為感慨,春妮兒長得一般,可那丫頭對崔哥兒可是一往情深,若不是付良蒂,這倆人……也不成,崔哥兒是七皇子的事實不會因為沒有付良蒂就改變。
大山話音剛落,馬車就停了下來。
寧安挑著簾子探了探頭,「七皇子,天色見晚,咱們趕赴桐城少說也要明個兒午後,就暫且在漁江鎮尋家客棧暫歇一晚可好?」
「好。」崔哥兒愣了愣方才點頭,對此他根本無所謂的。
馬車很快又再次動了起來,沒一會兒就停在了客棧門口。
漁江鎮不大,攏共也就三家客棧,而他們所選的這家,算是這里最好的。
說是最好,其實這里的設施布置並不怎麼樣,土牆樓閣,地板一踩嘎嘎響,桌椅板凳,床鋪都舊的很。
崔哥兒沒少來這家送魚,對這里的一切甚是熟悉,後院的廚房是最熟悉不過的,也是茅草頂,四面通風,只是比起一般人家的,這里的廚房很大。
剛一下馬車,店里的伙計就熱情的迎了出來,看到崔哥兒和大山不由一愣。
「你這伙計還真是,傻杵在這大門口作甚?難不成是要堵門拒客?」看著伙計的反應,寧安白毛眉頭一皺,上前一步尖著嗓子喝聲道。
伙計被這一嗓子喝的一激靈,忍著酸倒牙起雞皮的勢頭,愣是堆上笑臉相迎,「哪里哪里,客觀說笑了,快快里邊兒請。」
寧安並不動,稍稍輟後崔哥兒一步,「這家客棧實在太簡陋,可這放眼整個小鎮,也就這家看著像樣一些,委屈七皇子了。」
崔哥兒迎著伙計陡然驚愕瞪大的眼楮,撓撓頭甚是不自在,「其實,還好的。」
付良蒂悄悄用手指捅崔哥兒肩膀,「進去吧。」
崔哥兒點點頭,正要進門,抬眼就僵硬的定在了原地。
「安公公,幸會幸會啊!」
付良蒂正奇怪崔哥兒的反應,聞言亦是渾身一僵,扭頭就見南宮熠和薛穎正一左一右攙扶著一名貴婦老嫗朝門口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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