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的激戰也傳遞到了地下,整個大地都仿佛成了火山口,隨時都會破碎爆發。但是在地底的一個角落,,這些恐怖的震動卻絲毫沒有影響到。
這個地方,是一片人為建造的狹小空間。從粗略的做工來看,建造時極為倉促。但是其堅固性毫無疑問,而且上面還有極為精致的雕紋,赫然是一種陣法,將這里死死保護著。
這里,正有一個昏迷的少年被茂密的植物包裹著。茂密的奇異植物一層層的包裹著他,還一直在涌動著,仿佛這些植物是有自我意識的活物。
這個少年,自然就是問天。
他被植物給纏住後就昏迷了過去,直接被拽到了這個地方。遠古生物將他一路拉到這個地方,然後用大量的植物瘋狂的探查著什麼。
如果有大能者在這里的話,就會震驚的發現,從這些植物上,正有一種奇異的能量順著植物在向少年體內傳輸著。這種能量極為怪異,仿佛充滿了勃勃的生機,但又同時呈現出一種枯敗的感覺。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理論上說應該是水與火的關系,無法交融,但是這植物就是在輸送著這種無法解釋的東西。
在問天的旁邊,正有一只虛幻的眼珠漂浮著,依稀可見眼珠里面的血絲。問天身上的一切變故,這遠古生物都在關注著。
「原來如此……我好像明白一些了……」眼珠幽幽的說道,滄桑的感覺從里面傳遞出來,「太昊,真是大手筆,不過,這個少年明顯是半成品,或者說,他的構成不完善。從那幫家伙的態度來看,這個少年對他們很重要,那太昊應該還準備著第二道計劃……還是說,兩種計劃的本質就是一種……?」
「不過,這個少年身上居然還擁有八陣圖的本源認可……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是最為神秘的乾陣圖。這一點,那幾個太昊的人應該都不知道……」
他活了悠久歲月,對八陣圖這種無法用品階衡量的寶物自然不陌生,但是無數年來能夠得到八陣圖認可的天才太少了,屈指可數。這些人全部湮滅在時間的長河里。
問天身上的本源隱藏的極深,就算是他在一開始的時候也沒有發現。
「八陣圖……從來都沒有哪個生靈能夠得到乾陣圖的認可……或許這將是這少年擺月兌計劃的一個機會……」
「時間不多了,我的殘靈快要消散了,掩飾不住多少時間了,必須加快速度。你們在布局,那我也要摻和一腳,就算是做我該做的事情吧……」眼珠看著臉色蒼白的少年,輕輕嘆了口氣。
這個少年,只怕一出生的時候就已經被動了手腳,他的命運早在人生的開始時就已經被殘忍的注定了……悲慘的結局,悲慘的命運。但是這個少年又何嘗不是和他一樣呢?悲慘的失敗者,悲慘的結尾……幾乎是彼此的寫照。
他生存了無盡的歲月,無疑是幸運的,至少在最後一刻逃出來了一抹殘靈,可以為後來者留下一些他曾經存在過的痕跡……就算那些繼承者永遠都不知道曾經有他這樣一個傳奇般生命體。但是那又怎麼樣呢?從踏上了修煉這條路開始,不是已經做好了接受這種結果的準備嗎?
「在我徹底消散之前,我會給你留下一些東西,這些東西要靠你自己去挖掘,也許你醒來後的下一刻就會覺醒,也許潛伏時間是一輩子……究竟能不能掌握,掌握多少,全看你自己了。如果,你真的可以活下去,真的在最後時走到了那一步,希望你會成功,不再像我一樣,億萬年的修煉盡數東流。」
眼珠默默的漂浮在空中,看著依然昏迷不醒的問天。
「生命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奇跡,是永恆不朽的傳奇。你若不死,我希望在你能在若干年後繼承我的意志,走上跟我一樣的道路。這個時代里,也許你是孤單的,但是終究有一天你會發現,在你的前方,還有無數的先輩生靈們用鮮血為你鋪成的一條路……」
「我是幸運的,因為我所留下的東西有人會繼承;我所開闢的前兆會給我身後的生靈啟迪……你前方的先輩們是幸運的,他們的痕跡會保存下來給後人,但是你……只有一次機會,你們這一代的生靈失敗了,就永遠也沒有希望了……」
眼珠慢慢的來到問天面前,深邃的目光來自遠古,跨越了漫長的時空。一聲聲嘆息,其中夾雜的苦楚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問天當然不會听到他說的這些話,但是他就是想說,似乎要將億萬載的心聲給說完。亙古荒涼的氣息在悄然間蔓延開來。
遠古生物凝視了問天一會兒,好像要將他的相貌給印刻在腦海里。然後虛幻的眼珠就靠向了問天,融了進去,消失不見。外面的殘靈即將被徹底擊散,這一抹意識必須要行動了。
「這是我留給你的東西,希望你有用到它的一天……不過,無知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如果你是長大後平庸的,那就永遠平庸的活下去吧,至少不需要背負太多……」
問天周身的植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褪去了,紛紛鑽進了四周的石壁消失不見,只留下了那個少年,他的臉色依然蒼白。
他就這樣沉睡著,沒有誰知道他什麼時候蘇醒,也許是下一刻,也許是永遠……
…………
這是一個詭異的世界。
原本是灰蒙蒙的天空,現在蒙上了一層紅霧,散發著人的血光。陣陣淒厲的慘叫更加密集,那些慘叫聲穿透人的心神,使人心神俱裂。大地上的裂痕越發的密集,使得大地看上去好像要崩潰一樣,一派世界末日之景。
唯一不變的,就是那個祭壇,以及坐在血柱上的九道亙古無波的身影。
「看樣子是結束了……要不要把‘種子’帶回來……」一道聲音忽然響起,在空曠的世界里回蕩著。
「一個將死之人,不必理會,我們無需插手太多。」這道聲音及其冷漠,那種徹骨的寒冷仿佛要將人凍結。
「‘種子’將永遠留在太昊……不管那個遠古生物在算計著什麼,也無法阻擋住大勢……」一個祖平淡的說道,好像在訴說著微不足道的事情。
突然,整片天空劇烈震蕩起來,天空中出現了道道漆黑的裂紋,好像要把蒼穹給撕碎!九道身影慢慢抬起頭,看向那些裂縫。在一道裂痕里,一個黑衣男子緩緩邁步而出。
黑衣男子很是魁梧,一張冷漠到極致的方形臉稜角分明,不怒自威,在無形中就給人帶來壓力。這個人,正是太昊族長,昊禹。
「你來干什麼……」一道身影問道。
黑衣男子冷冷的掃視了一遍這個充滿了肅殺與絕望的世界,每看完一寸地方,他眼神中的冷漠就越重三分。
「沒有什麼事情的話,不允許來這里……這是規定,哪怕你是族長也要遵守……」
「規定?誰的規定?」昊禹把目光轉向了祭壇,沒有感情的眸子看著九人,淡漠說道,「你們用來遮掩你們罪惡的規定?」
「一切為了族群……」
「你只是一個晚輩,我們的事情你無權插手……」
「我對你們的計劃沒有興趣,想怎麼做是你們自己的事!」昊澈虛直接開口打斷了老祖宗們的話語,並沒有因為他們滔天的實力和極高的地位而心生敬畏。
「哼!」
一道冷哼聲傳來,頓時數條鐵鏈離開祭壇朝昊澈虛撲去,想要纏住他。昊禹的眼珠動了動,一甩袖子,恐怖的真元凶殘的壓了下去。但是令人震驚的是,這些鐵鏈竟然無視那威勢驚人的真元,霸道的穿了過去,直直的向昊禹纏去。
昊禹的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變化,他拿出了一張紙。這張紙在離開他的手掌之後不斷變大,散發著可怕的威壓,最終到了能夠覆蓋整個祭壇的程度,然後向下迎了過去。但是這些似乎不起眼的鐵鏈就也沒有絲毫退縮,正面迎了上去,在昊澈虛震驚的目光中,把他的第一秘寶給生生擊穿,然後以駭人的速度將昊禹給綁了起來,並拉著他狠狠摔到了地上,發出「轟」的一聲巨響。
大地的裂紋更加多了,並發出「 吧 吧」的聲音。
昊禹試著掙月兌,但是根本沒用,這些鐵鏈好像是長在他的肉里,他一動身體就疼痛不已。這才一個照面而已,他就沒有了還手之力!備受畏懼的太昊族長竟然沒有反抗之力!
「我想知道還有多長時間。」徒勞無功的昊禹最後趴在地上冷漠的問道。
「三個月……三個月後就開始計劃……」一道身影答道。
那些纏繞著祭壇的鐵鏈微微晃動了一下。
「多余的事情你就別管了,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一道陰測測的聲音響起來,如同噬魂的魔物。
「‘種子’你們打算怎麼處理?」昊禹又問道。
「你的話太多了……出去吧……記住,下次還這樣的話,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話音剛落,一股怪力就強行把昊禹甩飛,在他的身後立刻出現了一個黑色裂縫,把他吞了進去。
一切,再次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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