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會長就是你姐夫啊」這話一出,眾人絕倒,就連血狐狸也不由好笑地抽了抽眼角。能將人原意曲解到這個地步還擺出一副後知後覺的模樣,普天之下怕也就只有閻非墨一人了。
話說你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嗎?當然這話沒人敢說,這種情況明擺著閻非墨是故意的。可帶著笑容說出這話的效果卻是比什麼當面說人家亂搞要高段得多,這拐彎抹角罵人的水平還真不一般,又具喜感。要不是礙于自己也算是個當事人,血狐狸還真就笑場了。
血狐狸回頭輕掃吃得香的閻非墨一眼,尼瑪這還叫不認識沐彥彬?連傳聞都一清二楚還敢說自己疏忽了校友關系?簡直將月復黑發揮到了極致!
一個笑得風淡雲輕,一個接近暴走邊緣,這情形要是再來點什麼火花,保準場面失控。也就是這樣一個詭異的場面,讓在場的女生不由為閻非墨捏了把冷汗。怎麼說一個都是家世顯赫,而一個卻是公眾人物,要是鬧出什麼緋聞,且不說會不會影響形象,這種冷嘲熱諷,沐彥彬會咽得下這口氣?
就在眾人的忐忑中,閻非墨又說話了︰「淺淺,既然是你姐夫找你,那肯定是家事。既然是家事,此處確實不怎麼方便。去吧,我等你。談完了再吃,我讓人給你把飯菜溫著。」
看看,多大度,不僅大度還細心溫柔,把飯菜溫著,還等她。有這麼個男人疼,還是個男神一樣的男人,被疼的真是祖墳冒了青煙,福氣不小啊。
沐彥彬當即就黑了臉,再好的修養也是掛不住臉面。偏偏又不能多說什麼,誰知道再說一句會被人曲解成什麼樣?什麼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一向為人處事圓滑的沐彥彬此時也被不按常理出牌的閻非墨給弄得灰頭土臉,有火無處發了。
「那好吧,沐哥哥,我們出去說。」血狐狸美目含笑,心情相當愉悅,「你們幾個,別忘記今天是干嘛來的,都給我悠著點吃……」
「哎喲,你放一百二十個心,我就是想吃也不敢啊!」程詩詩擠眉弄眼,沒听見你家伯爵說要給你留飯麼?
就你多嘴!血狐狸白眼一翻,起身跟了出去。
「嘿嘿嘿嘿……」程詩詩諂媚一笑,**一挪就挨近了閻非墨,「學長,你可真牛啊!四兩撥千斤的功夫都哪學的?他們都說我神經大條,總說錯話,你也教教我唄,省的我老被他們幾個欺負。」
「嗯,有些眼力,也有自知之明,不錯!」閻非墨眉梢微挑,不著痕跡挪了挪身子,和程詩詩拉開了些許距離。
「……」真不謙虛!只是學長,你這是夸人還是損人啊?
月翎翼一個沒忍住,就笑出聲來,微微側目,這個男人的嘴可真毒。
對面的關溯和季沐風卻是注意到了閻非墨的避讓,看來傳言並不假,閻非墨不是對所有女人都那麼親近。換而言之,不管閻非墨有什麼目的,至少是真的對安淺夕上了心。
季沐風瞥了眼默不作聲的關溯,對手強勁,你小子可得加油了。
閻非墨說給血狐狸溫菜並非口頭說說,手一招就喚來了服務生,這舉動看得一眾人又是頻頻暗羨。
臨窗不遠的大樹上,修羅魅素手一伸︰「你輸了,拿錢來。」
「啊啊啊!我就想不通了,哪個女人見到咱大人不被迷得暈頭轉向的?那可是咱大人第一次親自喂人吃東西啊,誰有這福氣?安淺夕不是喜歡大人麼?應該毫不猶豫張嘴才是,怎麼就這麼不知好歹?欲擒故縱的戲碼可不是這麼用的!」夜叉不可置信地直撓頭,心不甘情不願將自己的一張卡交了出去。
「放手,願賭服輸!」修羅魅緊抓著卡的一端不放,和夜叉來回僵持,「是男人不?」
「自然是男人!」夜叉撇嘴松手,「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就好,你怎麼那麼篤定安淺夕會拒絕?」
「說你沒腦子你還不承認,沒腦子也就算了,觀察力能別這麼low嗎?」修羅魅嫌棄地白了夜叉一眼,將卡收好,繼續面癱,「我雖然不太明白主子為什麼會親自接近安淺夕,但你別忘了我們查到的資料。她已經不是原來的安淺夕了,換做以前,她早找不著北了。可現在的安淺夕不光性情大變,就連行動也讓人驚嘆。我在她的眼里,看不到對主子的半點迷戀,所以別再說人家欲擒故縱,她是真的不喜歡咱主子,甚至給我的感覺是不想和咱主子扯上半點關系。這樣的人,你覺得她會自找麻煩嗎?」
「這麼一听,我倒為大人不值了,人家既然無意,那咱大人這種做法不成了死纏爛打?吃力不討好,多有損咱大人威武英明的形象啊!」想起閻非墨的舉動,夜叉一陣惡寒,抖了抖身子。轉而一笑,「不過倒是難得,還能看到大人這麼不為人知的一面,哈哈,這錢也輸得不冤。」
「咱主子什麼時候做過吃力不討好的事了?主子自有打算,咱在一旁看著就好。」不為人知的一面?修羅魅心底吐槽不已,威武英明是不錯,可也掩蓋不了那傲嬌、月復黑的本性。對于女人,說好听一點有那麼些天然呆,說難听就是不解風情。若不是真的對安淺夕有了興趣,哪里會這麼不顧臉面?想到這里,其實還有一詞可形容,解放悶騷!
「修羅,你別說,咱大人對付女人還真是有一手。以前不覺得,原來咱主子也有這麼深情、這麼不要臉的時候。誰教的呢?哦呵呵呵呵!」
夜叉笑得雞賊,修羅魅白眼一掃,也不答話,舉目遠看。主子哪里需要別人教?一切出自本能而已,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罷了。
話分兩頭,血狐狸跟著沐彥彬出去,尋了處無人打擾的安靜地,卻半晌不見人吭聲。
「沐哥哥,沒話說我可要走了。」血狐狸雙臂環胸,好整以暇看著背對自己的沐彥彬。怎麼著?這是在醞釀情緒還是在想怎麼組織語言來個秋後算賬?
拜托,耐心有限!她可沒多少閑功夫陪人玩貓抓老鼠的游戲。
「安安,他找你干什麼?」半晌過後,沐彥彬終于開了腔,卻是依舊背人而立,玩起了常用的手段,攻心。
「誰?」血狐狸故作不知一問,忽而像是明白過來,笑道,「閻學長嗎?你都看到了啊,吃飯唄。」
干什麼?你為她,她問誰去?
「只是吃飯?」沐彥彬轉身,眸光深沉,似要看進人內心,可惜對上的不是安淺夕。
「要不我問問他去?」行了,別弄得跟審問紅杏出牆的妻子似的,咱倆真不是那關系。抬頭一笑,「沐哥哥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是嗎是嗎?」
欣喜又帶了些得意的神情,宛如得了糖果的小孩。
吃醋?沐彥彬一愣!看著嬌態頓顯的血狐狸,沒來由心頭又是一震,怎麼回事?以前這模樣自己不是討厭至極嗎?為什麼現在看著這麼自然討喜呢?吃醋?絕不可能!自己一定是氣得失了分寸,子卉可還在醫院躺著呢。
「沐哥哥,你是不是想我了?」害羞低頭,眸光里滿是嘲諷。血狐狸自然知道沐彥彬不會為這事吃醋,生氣是有,畢竟男人的面子和自尊心在那,這麼能容忍外人在他面前囂張?
「你推的子卉?」眸光一沉,竟然惡毒到這地步?
「沐哥哥,如果有人當著你的面侮辱伯母,還說你是野種,你能忍嗎?」果然是為了這事,沐彥彬,你的心是不是太急了點?
「子卉絕不是那樣的人。」先入為主的觀念在心底扎根,加害者也成了受害者。
「所以我就是那樣的人?」抬眼已是滿臉委屈,「沐哥哥,你我青梅竹馬還抵不上她進門幾個月嗎?在你心里我就是一個不惜毀自己母親的清譽去陷害別人的人嗎?我就這麼卑鄙無恥、惡毒到專做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沐哥哥,你告訴我,我真的這麼差勁嗎?」
艾瑪!演戲真是個技術活,沒眼淚啊!欲哭無淚似乎也不錯,多傷心欲絕啊。
「安安,我不是這個意思。」不對,不該是這反應才是,平時的驕橫哪去了?這麼副傷心的模樣還真讓沐彥彬有些不知所措,抬手握住了血狐狸的肩,柔了聲調,「安安,誰沒做錯過事呢?沒什麼大不了的,知錯能改才更讓人信服。你既然動了手,有理也成了沒理,這是沒釀成大禍,要是真有什麼萬一,你想過後果嗎?」
瞧這口氣,和安又均如出一轍,虛偽得人後牙槽都疼了。
「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我!」血狐狸甩手,冷哼一聲,「既然認定是我的錯,那麼今天是來興師問罪咯!」
「安安!你看你,我是為你好,你怎麼……」
「行了,大道理就免了。」血狐狸抬手阻了沐彥彬的後話,也不再裝樣子,反正人家听不進去,索性攤牌,「子卉子卉叫得可真親熱!你不顧及我的感受,好歹也顧及一下你的身份。你這麼明目張膽搞曖昧,伯父伯母知道嗎?」
「安淺夕,你胡說什麼?以後都是一家人……」
「沐彥彬,這里沒外人,我都說開了,你還有必要遮遮掩掩?做給誰看啊?能別那麼沒臉沒皮成不?好歹也是個男人,還沒我一個女人來得痛快!」血狐狸一點面子不給,說得要多諷刺有多諷刺,「興師問罪是嗎?那我問你,你拿什麼身份來興師問罪?你又有什麼資格興師問罪?你是當我睜眼瞎還是當我沒智商?看挺精明的一個人,怎麼就在這事上這麼糊涂?果然是被她迷昏了頭麼!呵呵,以後都是一家人?也對,現在也差不多了!」
「果然是你陷害子卉的,安淺夕,好話你既然听不進去,我多說無益。」沐彥彬沉了臉色,第一次當著安淺夕的面拉了臉,「你既然什麼都明白,就好好反省一下自己,要不是你……你覺得一個惡毒的兒媳和一個善良大度、善解人意的兒媳,我父母會喜歡哪個?」
「姓沐的,今兒你听好了,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你自己什麼個德行還是先照照鏡子。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我會看上你?要真嫁給你,我特麼自戳雙目!」血狐狸白眼一翻,冷笑著上前一步,「我告訴你,你也識相點,你們要怎麼恩愛滾回家去,別出來丟人現眼,更別在我面前瞎晃悠。我要是高興了沒準還發發善心幫你們一把,要是把我惹毛了,那對不住了,婚約算個毛,我保證甩你甩得漂漂亮亮。你——想試試嗎?」
沐彥彬被血狐狸的氣勢逼得連連後退幾步,驚覺自己竟然被自己向來看輕的女人給壓制住,不由一愣。
「呵呵,也不過如此!」就這麼點能耐?血狐狸懶懶而笑,轉身吹了個口哨擺手,「不送!」
似是想起什麼,血狐狸回身笑得張揚︰「親!別後知後覺來提醒我的身份。這世道,州官放火還不許百姓點燈麼?我的私生活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記住了嗎?嗯,應該是記住了。那沒事了,拜!」
「安淺夕——」那就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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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彥彬︰親?你當是淘寶麼?要不要包郵?
血狐狸︰艾瑪!親字一詞好帶感,說完瞬間覺得自己萌萌噠!
閻非墨︰親!萌萌噠可以有,但不許對外人!特別是那種歪瓜裂棗,便宜他了。來,對我來個萌萌噠?不然麼麼噠也行!
血狐狸︰那誰?作者,我是你親閨女不?你要不要弄個妖孽來收我啊?沒見過這麼纏人的男人!能讓他離我遠些不?還麼麼噠,麼你妹啊!
作者︰咳咳!你是女孩子,說話別這麼粗魯行不行?
血狐狸︰滾!粗魯還不是被你寫的?你敢再寫得粗魯點嗎?
閻非墨獠牙一露︰媳婦說了滾,還不滾?
……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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