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你怎麼說?」低沉的男中音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縴蕪不語,卻也好奇這女子會怎麼說。
「回王爺,妾身等人與曦兒妹妹平日里共處一院,彼此間的行為習慣甚是熟悉,柳兒和我也是仔細觀察之後才肯定了他二人的身份,不會有錯。」
言下之意是,我不止看了臉,還看了你的舉止體態,這種事情總做不來假吧?
的確,若是對方是熟人的話,有時不必看臉也是能認出的,這女子倒是比剛才那個多了些鎮定和理智。縴蕪暫不接話,沉默著等她接下來的說辭。
「曦兒妹妹,我們雖素日里與你不熟,卻也是同在一屋檐下久居,沒道理無緣無故加害于妹妹,昨晚的事,我和柳兒都看得真切,還有那玉佩,當時掉落在樹下,也是王爺後來派人找到的。」
很好,終于說到了關鍵之處,縴蕪雖不屑,卻明白事關重大,方才的說辭不能作為洗月兌罪名的證據,她也不過是想先嚇嚇那叫柳兒的女子,亂一亂她們的陣腳。如今說到這玉佩,才是關鍵。
「敢問姐姐,你們夜里提著燈,便有如此好的眼力,衣服認得清便算了,連塊掉落的玉佩也看得如此清晰?依你之言,我既已將玉佩贈予情郎,對方當鄭重保管方是,為何會掉落在樹下?若是接遞過程中掉的,我二人又豈會不知?還有,這玉佩為何不趁我等離開連夜搜出,非要等到第二日天明?妹妹愚拙,還請姐姐明示。」
縴蕪的聲音雖不大,卻是極為利落,吐字清晰入耳,條條有理,令在場的人俱是一震。听聞燁王府侍妾雲曦乃是先帝硬賜給六王爺的罪門孤女,此女體弱多病,性情軟弱,最為與世無爭,因而在王府極不得chong,只是現今一看,這女子並非像傳言中那般簡單。
「這……」黃衫女子也有些猶疑,似乎沒有想到素來與世無爭的廢材孤女會突然變得如此伶牙俐齒,反駁的話被她一通犀利的詰問弄得不知從何駁起,水眸無措地看向了主座上的男子,欲說還休。
縴蕪原本還在等著她的後話,卻不料對方這一眼,正是望向了這具身體的夫君,那位王爺。鳳眸一眯,她的心底泛起一絲冷冽,原來這整個局,不是因為女眷間的爭風吃醋,反而是這個男人,置身事外布下的一張密網。
如此這般,只是為了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當真是用心良苦。
縴蕪暗哂,想必這身體的主人身前必然也是極不得chong,否則不會落到如此任人魚肉,甚至是被枕邊之人,狠心推入萬劫不復的地步。人皆言一日夫妻百日恩,肌膚相親,卻抵不過如今無情冰冷,這人心,果然最是涼薄。
主座上雍容華貴的男子似乎根本不以為意,臉上的表情深沉莫測,令人看不透,也猜不得。
「王爺,我……」黃衫女子欲待解釋,卻又被男子打斷道,「好了,你不必說了,先退下。」
「是。」女子恭敬地一福身,退至一旁。
這男人想做什麼?為何突然阻止了女眷的供述,他不是想要定她的罪麼。
「雲曦。」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威嚇響起。
蘇縴蕪一愣,隨即意識到是在叫自己,抬頭,視線迎上那對犀利的鷹眸,心下竟不覺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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