縴蕪抬眼瞧了瞧她,更覺頭疼。
「別哭了,我看著眼暈。」
小秀聞言只是繼續抽噎,雙手不斷地抹著眼淚,卻因為怕縴蕪責怪憋著哭,不敢大聲,可憐地像是有人欺負了她一般。
縴蕪見她這幅模樣也不好再罵她,只得安撫道︰「我在這別院生活愜意得緊,你無需為我擔心。」
小秀听了欲言又止,擦干淨眼淚,走到門外把水抬了進來。難為她一個姑娘家還要親手做這些,可管事的只給了她這麼一個丫鬟差遣,連僕役都不曾有,她也只能使喚她。
「辛苦你了,快下去休息吧。」
縴蕪上前試了試水溫,便要叫人走,自己好沐浴更衣。
小秀做了這麼久的下人還是第一次被主子如此恩遇,不免有些受寵若驚。
「姑娘,讓小秀服侍你沐浴吧。」
縴蕪揮手道︰「不必了,我自己可以。」
遣退了小秀,縴蕪褪去衣衫,輕輕將一只腳邁入桶內,然後整個人躺進去,享受著沐浴的美好。
屏障內,氤氳著裊裊熱氣。洗了不多時,縴蕪忽而有些頭暈,整個人泡在水中有些飄飄忽忽的感覺。
這頭暈來得很迅疾,眼前的一切在霧氣中變得迷-離不清,模糊中,她听到似乎有人推門而入,她以為是小秀進來了,想要大聲呼救,卻發不出聲音,渾身軟綿綿地使不出一點力氣。
怎麼回事?
她好像不大對勁。
溫熱的水流包裹著她的身軀,縴蕪軟在浴桶里,像是被人施了軟骨散一般動彈不得。
一片霧氣中,她看到屏風被人推開,一個人走了進來。
視線里,先是走進來一雙黑色的金邊靴,然後是青色玄衣,縴蕪一怔,莫名覺得這人有些眼熟。
腦海里有什麼東西電光火石般閃過,她猛然記起,昨夜在房間里,她躲在塌下,看到來人就是這樣一幅衣著。
他是昨晚闖進她房里的人!
只是不知道他是救了她的那位,還是企圖對她不軌的那位。不過現下想這些似乎都無意義了,不管當日他是何等態度,如今這般貿然出現在她的閨房里,都不會是好意。
縴蕪一抖,顯然也意識到自己是被對方下藥了。
「你是何人?」
穩住氣息,她故作鎮定地發問,實際卻在想著如何向外面伺機求救。
男子好笑地一勾唇,朱紅色的嘴唇,偏白的膚色,如此一笑,倒有些溝人心魄,顛倒眾生的意味。
好妖孽的一個男子!
縴蕪粗粗打量了他一番,卻也只眼下不是欣賞人相貌的時候,連忙繃緊了神經又問道︰「你是誰,來此何干。」
男子笑得很邪肆,原本有幾分秀氣的臉在如此惡意的笑容之下倒又憑添幾分成熟男子的深沉,縴蕪素手緊緊扒著桶沿,一顆心撲通撲通跳的厲害。
「不虧是相國家的千金,好膽色啊。」
男子終于開口了,一開口卻是這麼完全不著調的一句話。
縴蕪一愣,快速回過神來,他說的相國小女且必然就是自己了,記得之前曾從凌風那里得知,她的身份是前丞相的遺孤。只是這人為何突然要提起她的身份?莫非他們以前認識?
看著對方戲謔的眼神,她很快否定了這個可能,那既然是不認識,就必定是他以前見過她了。這說起來奇怪也不奇怪,相國的女兒好歹也是大家閨秀,怎會輕易結識陌生男子?
「看來小女且貴人多忘事,已經記不清在哪里見過在下了。沒關系,在下自有辦法幫你想起。」
男子說完,忽而一步上前,俯身,猛地攥住了她的唇,火-熱地吻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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