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博文不禁皺了皺眉頭,他知道今天的事情恐怕不能善了了,不過他可不是怕事之人,他微笑著說道︰「會元郎來小店吃飯,您不說,我們還真不知道!」他言外之意就是你沒事先亮出身份,就不算是圍攻朝廷命官!
馬建新看到表哥有些退縮了,他剛才挨了一頓打,這口氣是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的,他叫囂著道︰「什麼會元郎,我不認識,可是他打我,我要去告他,去吏部告他……」
田博文對臉色一沉︰「建新,你別過分了!」
「我過分?人家在這里鬧事,咱不能慫了!」馬建新道。
「小叔!你干什麼呢?」一個帶著怒氣的女聲響起,這聲音對別人還不算什麼,可在徐乙听起來卻是有些熟悉,他循聲望去,從門外走入的竟然是徐乙、眼鏡和胖子三人在清風嶺救助過的田夫人。只見那田夫人穿了藍色旗袍外披黑色狐皮坎肩,腰身縴細,前凸後翹,走起路來搖曳生姿,富貴中帶著妖嬈。
那田夫人也認出了徐乙和眼鏡,走進飯店後,她很快就弄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這事情的確錯在自己小叔子,她向徐乙和眼鏡笑了笑︰「兩位少俠啊,你們真厲害,來到京城就先把我們家的飯店給砸了!」
徐乙和眼鏡也沒想到這事兒就這麼巧,來京城第一次砸飯店,店主居然是老相識,徐乙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道︰「誤會,誤會……額……咱們飯店有什麼損失,我負責賠償……」其實他下手還是很有分寸的,馬建新只是一些皮肉傷,並不嚴重,而那兩名武師休養一下就沒事了。
徐乙知道眼前的形勢已經明朗,這件事最終會朝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方向發展,自己也不能一味強橫到底,應該適當的表現出一些誠意,讓大家都有台階可下。
田博文並不知道夫人認識徐乙兩人,低聲詢問之後,才知道清風嶺仗義出手的英雄就是眼前這兩位,徐乙和眼鏡怎麼都算是有恩于他田家,這事兒更加無法追究下去了。
馬建新清楚了其中詳情之後,也只能灰溜溜自認倒霉……
田博文讓伙計又專門開了一間包房,請他們過去飲茶,有道是不打不相識,這幫人全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事情既然已經說開,就要盡快把那丁點兒芥蒂化解,田博文是個典型的儒商,確切的說應該是官商,特殊的出身讓他對官場和商場之上都有著極深的了解,深諳多一個朋友遠比多一個仇人要好得多的道理。
徐乙和眼鏡對田博文的印象談不上好,當然也談不上壞,徐乙不想和田博文扯上太多的關系,聊了幾句就準備告辭。
田博文表面給人的感覺很平和,可骨子里卻是個很驕傲的人物,他很少和徐乙兩人說話,因為徐乙和眼鏡是從偏遠地區剛來京城之人,顯然並不是他想要攀交的對象,偶有交談也只是象征性的表示一下感謝。
田夫人比他要顯得真誠許多,她就今天發生的事情向徐乙和眼鏡表示歉意,通過聊天,徐乙知道田夫人芳名叫李靜,對田博文的家庭背景也有了一些了解。
李靜言語中流露出對田博文的抱怨,其實她一直都沒有干涉過丈夫生意上的事情,只是她知道田博文的生意做得很大,這間處留香也不是他的主營方向,事實上也不怎麼掙銀子。她了解丈夫的性格,沒有高額利潤的事情,他很少去干,不知道這次為什麼會接下這間飯店,而且自從處留香重新裝修開業之後,麻煩似乎一直沒有中斷過。李靜道︰「開飯店這麼麻煩,還不如放手算了!」
田博文笑了笑,他明白夫人為何會抱怨,他拿下處留香的初衷並非是為了依靠經營飯店賺銀子,主要是為了搞好關系網的需要,華夏人談生意、談事大多數都要在餐桌上進行,所以田博文根本就沒有把飯店的效益放在心上。
這時眼鏡微笑道︰「處留香的招牌很響,而且環境也不錯,可是看起來你們的經營狀況並不好。」
田博文面帶微笑道︰「孫舉人是說我的經營無方了!」
徐乙和眼鏡心里都怔了一下,徐乙知道田博文雖然表面上對他們有禮貌,可骨子里看不起他倆,對于看不起自己的人,徐乙都會產生很嚴重的抵觸感。他淡淡然笑道︰「田老板自家的事情,我們這些外人當然不好參與,因為我還有別的事情要辦,我們就告辭了!」眼鏡也起身附和告辭。
田博文兩口子很熱情的把他們送出門外李靜還提出要設宴款待徐乙三人,卻被徐乙很忙為由婉言拒絕了。
在回去的路上,眼鏡禁不住嘆了一口氣道︰「田博文這個人心眼太多了,他對自己夫人也留著心眼,這個人我不喜歡。」
「田博文不適合做朋友!」徐乙點頭道。
眼鏡道︰「唉,我居然都不是田博文養的武師的對手!」
徐乙道︰「京城不愧是藏龍臥虎之地,那兩名黑衣人的功夫很厲害,兄弟你不必氣餒,只要你勤加練習功夫,很快就能超過他們的!」
眼鏡點頭稱是……
回到永康會館,眼鏡稍作休息就去格利仕神父那里學習了,徐乙將房門關好,將那盞炫舞燈放置在桌子上,他很快就已經感覺到絲絲煞氣在屋中彌漫了。
「果然是好東西!」
徐乙心想這樣的凶器,其形成條件也是非常苛刻的,不但要死者墓葬為大凶之地,還有死者身上帶有一種怨氣,如此才能形成極陰之地滋養里面的器皿,華夏古墓何止千萬,但符合這種條件的卻是不多。
徐乙用神識把葫蘆娃喚了出來,那葫蘆娃立即幻化成小人模樣,委屈道︰「啊哦,主人你快悶死我了!」
徐乙笑了笑沒理睬它。
「咦,你這家伙是怎麼回事?」讓徐乙有些意外的是葫蘆娃卻像是沒有煞氣的影響,趴在玄武燈下眯縫著眼楮很享受的樣子,表情亦是很人性化。
「主人,這種煞氣能夠增加我修為哦!你對我太好了」葫蘆娃萌道。
「你真是妖精,煞氣居然也吸收!」徐乙苦笑道。
葫蘆娃道︰「人家本來就是妖嘛!而且我還只是化形期,想突破到幻化期還不知要多久呢!」
徐乙知道這妖修是分七大境界,分別是︰靈動,和合,闢谷,妖丹,化形,幻化,渡劫!現在葫蘆娃是化形期初期,要想突破晉級和人修真一樣,都需要偌大的機緣!
不過房中充滿煞氣,總是讓人感受不舒服的,徐乙走到玄武燈前,雙手掐了幾個指訣,同時鼓動體內靈氣,屋里頓時像是刮起了一陣旋風,那股煞氣盡被徐乙收斂了起來。
「還是先收起來吧,日後說不定就能用到!」凶器不僅可以作為殺陣的陣眼,加強殺陣的威力,同樣也能以煞制煞,改動一些陰煞之地的風水,在某些時候,其作用甚至比法器還重要的。
不過收藏凶器,卻不是一件簡單事情,不但要保證凶器內的煞氣不流失,還要想辦法對其滋養。
徐乙已經想好了,等宅院的陣法布成,就把這盞玄武燈置于陰穴之處,用宅院引來的陰煞來蘊養它,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出現一件無敵的另類法器了。
「啊哦!主人,煞氣怎麼沒有了啊!」感受到那股煞氣消失不見了,葫蘆娃頓時從桌子上爬了起來,圍著玄武燈來回轉悠。
「行了,別琢磨了,快變回來吧,省的一會被人發現了你,過幾天等宅院建好後,那里煞氣多的是,你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去……」
葫蘆娃高興道︰「好的嘛!主人你真好!可是你要記住經常給我放風哈!」
看著葫蘆娃賣萌的模樣,徐乙不禁笑了起來,待它回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後,需要找出毛筆朱砂以及黃紙,在桌子上畫起符來了。
徐乙運行玄功將靈氣凝于筆尖,而後他運筆如飛,一氣呵成的將一張符畫了出來。
「五元鎮煞符,不知道效果怎麼樣?」徐乙畫的這是一張鎮封煞氣的符,其功效有點像是各家府宅門口的「泰山石敢當」,鎮宅護院,讓陰煞之氣不敢靠近。
徐乙伸手拿過玄武燈,用符將玄武燈的燈體給包了起來,頓時,那股絲絲外溢的煞氣,盡數收回到了玄武燈內……
翌日上午,那個賣生肖的老頭來了,不過他有些羞愧的告訴徐乙,他只找回了五件玉掛件。
還有一件掛件,是老頭的一個本家佷子戴著的,不過就在前幾天去山里砍柴的時候,不小掉落到溝里去了,那小伙子雖然沒事,但偏偏玉器被打碎了。
听到老頭的話後,徐乙也是無可奈何,只能說老頭的佷子運氣不錯,靠著那件法器逃過了一次劫難。
不過徐乙也沒有遺憾的感覺,他本就是精通術法之人,自然知道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的道理,這天地之間凡事不能完美,都總留有一些缺憾,凡事也不能絕對,卻總留有一線生機才是好的。
當然,沒有配成一套十二生肖,也給徐乙壓價找了理由,最後他以五千兩銀子的價格將五件玉器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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