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事兒露餡了?」徐乙對著蕭天皊張了張嘴唇,卻是沒有發出聲音來,蕭天皊點了點頭,臉上露出羞愧的神色。
原本還是蕭天皊叮囑徐乙不要說穿了這件事的,但是回到家母親一追問,從小就不敢說謊話的蕭天皊,把他盜墓以及認識徐乙的經過都給說了出來。
見到蕭天皊點頭,徐乙一陣頭大,連忙對著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趙虎和眼鏡使了個眼色,兩人立即會意先出去了。
徐乙道︰「伯母,到底是什事兒啊?您看這地上挺硬的,先讓他站起來吧?」
「徐兄弟,你不用瞞我了,我都知道了,這個不肖子孫竟然敢去盜墓,辱沒了祖宗啊,我也沒臉去見他九泉之下的父親了!」蕭氏道。
徐乙心想我叫你伯母,你稱呼我兄弟,咳!這叫什麼事啊?
「娘,都是我不好,您別傷心了!」見到老娘流了眼淚,蕭天皊頓時急了,雙膝跪地行到母親面前,他知道母親的眼楮之所以失明,就是因為經常流淚造成的。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響起,卻是蕭氏甩了兒子一巴掌,「夫君子之行,靜以修身,儉以養德,蕭天皊,你的德行呢?到哪里去了啊?把下面的給我背下來!」
挨了母親一巴掌,蕭天皊連手都沒敢抬,老老實實的背道︰「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慢則不能勵精,險躁則不能治性,年與時馳,意與日去,遂成枯落,多不接世,悲守窮廬,將復何及!」
「這蕭氏,是有學問的人啊。」听到蕭天皊所背的這段,徐乙知道那是諸葛亮在五十四歲時寫給八歲兒子諸葛瞻的《誡子書》,被後人奉為修身養性、勉誡訓子的寶典。
蕭天皊背完之後,開口說道︰「娘,我知道錯了!」
「我雖然不是你們蕭家的人,但是跟了你爹爹十多年,知道你們蕭家為人的風骨,怎麼到了你,就敢去做那些盜墓的宵小勾當呢?你對得起蕭家的列祖列宗嗎?」蕭氏是個性情很剛烈的人,訓斥起兒子來絲毫的不留情面。
「伯母,您消消氣,他年齡還小,又沒有什麼社會關系,行差踏錯一步,也是可以原諒的,我這不就是讓他來京城,給他安排份差事嘛,以後他肯定不敢再做這些事情了!」不過任憑蕭氏在自己面前教訓兒子,也不是個辦法啊,徐乙想了想,開口勸解了一番。
「徐兄弟,我眼楮能看到的時候,還可以管著他,可……可現在伯母什麼都看不見了,就怕他學壞啊!」
蕭氏拿出手帕擦了下眼淚,伸出手向徐乙模去,徐乙連忙將手遞了過去,說道︰「伯母,您這眼楮能治好,不用擔心的……」
緊緊的抓著徐乙的手,蕭氏說道︰「徐兄弟,我听這不肖子說了,伯母的眼楮不要緊,我……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伯母,您說……」徐乙答道。
蕭氏遲疑了一下,說道︰「徐兄弟,我听說你和天皊父親一樣,都是身懷術法的高人,我……我想讓天皊拜你為師,日後也不至再行差踏錯做些不好的事情!」
蕭氏雖然眼楮看不到,但心里卻是比誰都明白,徐乙伸手幫兒子,或許只是出于一時的好心,兩者間沒有別的因素,說不定兒子以後又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伯母……我和蕭兄弟年齡相仿,拜我為師合適嗎?」徐乙稍稍有些猶豫。
「學無先後,達者為師!徐兄弟你就別推辭了。」蕭氏臉上露出懇求的神色來,從夫君去世後,她就一人把兒子拉扯大,這麼多年都沒向娘家開過一次口,但為了兒子的未來,卻是向徐乙說出了這番話。
蕭氏曾經听夫君和公公講過有關于術數界的事情,她知道在江湖中的規矩里,除了父子之外,最大的就要屬師徒關系了,只有兒子拜了徐乙為師,她才能真正放心下來。
「徐兄弟,是……是老婦冒昧了,打擾你了,天皊,咱們走吧!」
見徐乙沒吭氣,蕭氏居然直接就站起身來,招呼兒子要離開,這頓時讓他有些坐蠟,沒成想她的性情竟然會如此的剛烈。
徐乙苦笑著拉住了蕭氏,說道︰「唉,伯母,您這是何苦啊,我和天皊做朋友,一樣會看管著他的!」
蕭氏搖了搖頭,說道︰「那不一樣的,我知道這孩子孝順,他如果拜你為師,就會事事听從你的,否則我怕你日後也管不了他!」
徐乙被蕭氏說的有些無語,看到她已經起身往門外走了,連忙說道︰「伯母,要不,就讓天皊先做我的記名弟子吧,三年之後,再看我們是否真有師徒的緣分。」在古代的時候,親傳弟子是傳承衣缽的,師傅會把一身的本領傳授給他,而記名的相當于掛名的,只是代表收下了你,偶爾傳授幾手功夫而已,當然最主要的是徐乙想考察一下蕭天皊的人品德行。
听到徐乙的話後,蕭氏停下了腳步,她也知道自己其實做的有些過分了,徐乙能答應收兒子為記名弟子,這已經是做出了很大的讓步。
不過蕭氏也是迫于無奈,按照古時候的規矩,師徒關系堪比父子,只有徐乙與兒子之間有了這層名分,她才會答應留在這里的。
「師父,請受天皊一拜!」
蕭天皊對于拜徐乙為師,倒是沒有丁點兒的心理障礙。
「得,這輩分真被蕭母叫的見漲了!」徐乙無奈的搖了搖頭,卻是沒有推讓,坐在了正堂中間,受了蕭天皊的三個響頭,雖然只是記名弟子,那也是禮不可廢的。
蕭天皊磕完頭後,徐乙也沒叫他站起來,而是說道︰「天皊,我的規矩不多——你只須記住有違天理之事皆不可做,當然以前的那些勾當,更是不能沾了,你記住了嗎?」
「師父,我知道了,弟子以後要是犯了錯,任您處罰!」蕭天皊大聲答道。
「嘿,嫂子來了,我大哥在廳堂會客呢!」
「你這胖子又在呼喊了,小心,回頭我讓蕾蕾收拾你!」
徐乙正想再交代幾句的時候,門口傳來了古月和胖子對話的聲音。
「哎?我說,徐乙,你這唱的是哪一出啊?讓人跪在地上干嘛?」一進大廳,古月吃驚道。
徐乙微微一笑道︰「月妹,你來了啊!剛好我給你介紹一下,我收了蕭天皊為記名弟子,這是天皊的母親,以後咱們也算是一家人了……」
「師娘!」蕭天皊是個有眼色的人,剛才听到胖子和古月的對話,于是轉過身子就給古月磕了個頭,反正都是長輩,不算丟人的。
「什……什麼?師娘?」古月被蕭天皊這個頭給磕傻了眼。
「大妹子,以後天皊就麻煩你和徐兄弟多管教了喲!」蕭氏也以為古月就是這里的女主人。
徐乙苦笑一聲,就詳細地把蕭天皊的情況介紹了一下,很快古月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于是她就帶著蕭氏去和大家見面了,並安排了住處.蕭天皊和趙虎住在了門房,協助趙虎做看家護院的活,待遇和趙虎一樣……
下午申時,徐乙給蕭氏治療了眼疾,開了藥方。當徐乙告知蕭氏調養一個月之後,她就能重見光明之時,蕭天皊母子倆立時喜極而泣!
沒過多久,楊林乘坐馬車來到了徐府,和他一起下車的還有玲兒。
「楊兄,多謝你這段時間,替我照顧玲兒!」徐乙道。
「徐兄弟,和我還客套什麼啊?」楊林微笑道。
「玲兒拜見公子!」有段時間沒見,玲兒顯得有些消瘦。
徐乙道︰「玲兒,‘神農寶膚霜’前幾天我已經配好了,試過我反復測試,對醫治你臉上的疤痕一定會有奇效,待會你稍作休息,我就給你醫治!」
「謝…謝,公子!讓您費心了!」玲兒有些哽咽。
旁邊的古月爽快地說道︰「以後這里就是你的家,不用那麼客氣,走,我帶你見見這些新朋友!」對于玲兒的身世,徐乙很早就已經和她說過了,她也很同情玲兒。
「是什麼?這麼香!」
「是啊,好香!難不成是大哥手里那小瓶子里的東西?」
當徐乙打開神農保膚霜的時候,整座宅院的人,都在抽動著鼻子——那香味,香而不膩,沁人心脾,透著一種清靈高雅的氣息,讓人聞了就心曠神怡。
「這就是我煉制的神農保膚霜,而這香味,只不過是其次要的特點,其最大的功效,還是美容養顏!」徐乙笑著說道。
徐乙的目光卻是越過眾人,瞟向了門口,高聲叫道︰「玲兒,你來!」
一直待在門口的玲兒,渾身一顫,邁著小碎步,向徐乙這邊走來。
徐乙沖古月鼓勵地點了點頭。
古月接過了徐乙手中的那一小瓶神農保膚霜,用小銀匙挑起了一點,均勻地涂抹在玲兒的臉上,古月的縴縴玉指在那疤痕上輕輕地按摩著,十多分鐘過後,大廳里所有的人都震驚了,徐乙在眾目睽睽之下,把那道丑陋的疤痕,一舉揭下,只在臉頰上留下了一條淺淺的粉紅色的痕跡,而玲兒那一張小臉,簡直比剛剝了皮的雞蛋還要光滑白女敕,又如同蜜桃一般,散發著紅潤的光澤。
「啊!真的去疤了!」
「天啊,要不是親眼看見,打死我都不能相信!」
「這也太神奇了!」
「大哥,這東西怎麼煉制的啊?」眾人有些瘋狂。
徐乙笑道︰「這草藥極其稀少,可不是隨便能煉制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