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閃雷鳴、傾盆暴雨的凶猛之勢一直瘋狂,直至卯時方才有所減弱,待到辰時才算徹底休止。
雨過天晴,高高升起的太陽陽光明媚,溫暖的日光照射大地的角角落落,也照進了大江之畔殘破的龍王廟之中,照射到了慕容天翔的身上。
「啊——」感覺到溫暖的慕容天翔,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申吟,然後慢慢的睜開了緊閉多時的雙眼,陽光太過刺眼,好大一會兒,慕容天翔才適應過來。
「啊——」眼楮適應了外界環境的慕容天翔,一扭頭,頓時如遭到雷擊一般,腦袋「嗡」的一下,不由得驚叫出口。火堆早已經熄滅,可他的娘親和姨娘卻沒了蹤影,一個翻身,猛然爬起,趕忙四處找尋,可是翻遍了整個破廟,卻一無所獲。正在慕容天翔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之際,一扭頭,猛然看見火堆邊有一個塊布很是異常。慕容天翔三步並走兩步走到火堆邊,一把從磚頭下拿起布塊,一眼掃過,頓時,眼楮就緊緊盯住了布塊之上的文字,眼楮一眨不眨,眼珠一動不動!
「這,這是真的嗎?不會的!怎麼可能?」看了一遍又一遍手中布塊上的文字,慕容天翔還是不住的搖頭,他不敢相信布塊上所寫的事情,他在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
慕容天翔看著布塊上的文字,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地方,字體風格完全沒見過。他在想,拼命的想,可是就是無法想到任何能書寫與該字體風格相近的他所熟知的人,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布塊上有關書寫者的任何信息,他從來也不曾听聞過任何與此人有關的事情。可書寫者又沒有理由騙他,書寫者要是想害他性命,完全可以在他昏迷之際下手砍掉他的頭顱,可是他現在還完好無損,而且身上的傷口也被包扎的好好的。慕容天翔雖然知道北州玉山,卻沒听說過雪花峰,慕容天翔雖然博聞,可他卻清楚世界之大,他所知道的事情實在是少之又少,所以,不知道有雪花峰也屬正常。實在想不到什麼可疑之處,于是就相信了布塊上所寫的事情,他相信確實是有那麼一個人帶走了他的母親和姨娘。他希望是真的!他堅信是真的!「噗通」一聲,臉上充溢著笑意的慕容天翔面朝東北方向跪倒在地,「砰砰砰」就是三個響頭,他是想用這種方式表達對帶走他的娘親和姨娘的那個大好人的真心感激之情。
慕容天翔又看了一眼布塊,折疊好布塊貼身放好後,他決定即刻啟程,趕去北州玉山雪花峰淨世庵找他的娘親和姨娘。可突然之間,他改變主意了,他不能去雪花峰,因為最近有那麼多的人要害他慕容家的人,在沒有把事情解決之前,他絕對不能去找他的母親和姨娘,否則,他就會把殺生之禍引向她們!于是,他果斷的放棄了北上的打算。既然不能去雪花峰,那就先回青州好了。可一想,慕容天翔又放棄了。因為,青州他同樣不能回去,否則,同樣會有親友因為他而丟掉性命。慕容天翔一想到他的父親、義父、大姐、小妹都已經遇難,他真的想回去給他們的墳上添把土、墳前立塊碑、墳頭燒些紙!可是他不能,他清楚死者已矣,活著的人才更加需要珍惜,所以他不能回!堅決不能回!
慕容天翔猛然想到那些殺害他家人的仇人,頓時咬牙切齒、仇怒不可遏止,他恨不得立刻手刃仇人以告慰死去的親人,他迫切的想去報仇!可就他現在的身體情況,去報仇無疑是自尋死路!他可不能輕易的死去,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他是不會去做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只要一日不死,那他的仇人就得提心吊膽、寢食難安一日,只要是活著,總會有機會!慕容天翔雖然一刻也不願意讓他的仇人們多活,可他不得不壓制住報仇的沖動,因為他現在還不能死!所以,他只好把報仇雪恨的打算也暫時放下。
有家不能回,有親不能投,有仇不能報!慕容天翔感到十分迷茫,他該何去何從,他沒有一絲頭緒。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現在必須去做,那就是去尋找許霆!于是,不再猶豫不再彷徨,拿起地上的長槍便搖搖晃晃的走出了破廟。
慕容天翔沿大江堤岸一路走,一路詢問所遇見的漁民、船夫,可走了一天也沒有從任何人哪里打听到一絲有關許霆的消息。而從漁民和船夫的嘴里說出的猜測都是認定了許霆沒有一絲生還的可能,這讓慕容天翔很是傷心,很是絕望!
日落西山,紅霞似血。沒吃沒喝徒步走了一天的慕容天翔月復中饑腸轆轆,只覺頭重腳輕、頭暈目眩,眼前一黑,「噗通」一聲,栽倒在了凶江岸上。
「醒了!醒了!」不知過了多久,慕容天翔用力睜開了沉重的雙眼,可剛一睜開雙眼就听到耳邊有人驚喜的大聲喊叫。
「小點聲,你看你咋呼的響的,房子都讓你震塌了。讓爹爹看看。」一個渾厚的嗓音突然傳來的同時,一個中年男子便到了慕容天翔的身邊,看了一眼躺床上的慕容天翔之後開口道︰「嘿,年輕人!你總算醒了!你都不知道你都昏迷三天了,你要是再不醒來,我們可就真的以為你不行了??????」
「呵呵,原來是大叔你啊!多謝你的的救命之恩!」就在中年男子滔滔不絕講話的同時,慕容天翔已經觀察了周圍的情況,他發現他正躺在一張竹床之上,床邊的木凳之上正坐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而第一個發現慕容天翔醒來並大叫的就是她。從中年大漢的話中和他自己的記憶,他知道自己是被中年大漢給救回家了。于是,趕忙掙扎著起來,客氣的答謝道。
「呵呵,可以啊年輕人,竟然還記得我!哦,對了,你怎麼會暈倒在岸邊上呢?」中年人沒想到慕容天翔竟然還記得只跟他說過一句話的自己,于是,吃驚的問道。
「呵呵,當然記得大叔你了,你可是我沿江找尋徐大人而問的第一個漁民呢!所以,記憶特別深刻!至于為什麼會倒在岸邊,是,是因為我太餓了,體力不支,所以就暈倒了。」
「哦,呵呵,這都是咱爺倆兒有緣分!要說那天,我的運氣還真是不錯,根本就沒有撒幾網,就打了滿滿一船艙的魚蝦。太陽還沒完全落下去,我就把船靠了岸,剛到岸上,就發現有人暈倒在了岸邊,于是,我趕忙上前查看。嘿,沒想到一看竟然是早些時候向我問人的你,結果我就把你背回家來了。找來村上的胡郎中給你查看,你猜當時胡郎中看到你身上的傷口是怎麼樣的反應嗎?他當時就嚇暈了,你說說,一個大夫還怕傷口!真是少見!別說讓他救人,結果人還沒救,反倒是讓我們先費了好大功夫才把他救醒。你說可不可笑?你知道他給你檢查之後又是怎麼說的嗎?他說三天之內如果你還醒不過來,那他就叫我們把你直接扔大江里喂魚得了。你說說有這樣的大夫嗎?簡直是把我給氣壞了,要不是看在他平日里給我們這些窮人看病都不要診金的份兒上,我真恨不得揍他一頓!」中年人一說起當日的事情,頓時來了勁,一張口,就險些停不下來。
「呵呵,我說你們爺倆先別說了。來孩子,趕緊把這碗魚湯給喝了,三天都沒吃東西了,肯定是餓壞了!來,趕快趁熱吃,鍋里面還有!」正在慕容天翔听中年男子說的正來勁的時候,一個中年女子端著碗魚湯笑呵呵的走了過來。
「對對,還是你嬸子說的對!孩子,你趕快吃!吃了好補充補充體力。等會兒咱再接著聊!」中年男子一看中年女子端來魚湯,趕忙接過來遞到慕容天翔手里,並笑呵呵的說道。
「多謝叔叔、嬸嬸!實在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接過魚湯,慕容天翔趕忙客氣的向中年男女答謝道。
「不麻煩!不麻煩!孩子你看你說的,一碗魚湯而已!好東西沒有,可咱這兒就魚多!只要是你不嫌棄嬸子的手藝太差、做的沒什麼味道就行!」中年女子笑呵呵的說道。
「嬸子你太謙虛了,你這魚湯做的真的是很香!很鮮美!」也許是太餓了,也許是中年女子的魚湯做的真的很不錯,慕容天翔喝了一口之後,由衷的夸贊道。
听到慕容天翔的話,中年男女都很開心!在慕容天翔進食的時候,他們一家三口也開始吃了起來。期間,中年夫婦不停的給慕容天翔添湯拿餅,最後,慕容天翔實在是吃不下了,夫婦二人才作罷。
用過飯之後,中年夫婦和他們的孩子一直陪著慕容天翔說話,直到深夜才各自睡去。
第二天一早用過早飯,慕容天翔千恩萬謝之後辭別了中年夫婦。中年夫婦知道了慕容天翔的悲慘遭遇本不打算讓慕容天翔離去,至少是等到慕容天翔傷口愈合、骨頭長好之前不肯讓他離開,可是慕容天翔去意堅定,中年夫婦二人無奈,只好同意讓他離開。
救命之恩尚且不說,單說一連著幾天麻煩人家,慕容天翔就很覺得過意不去,有心報答,奈何身上除了傷口無數再無其他。實在不願意再給中年夫婦添麻煩,所以,慕容天翔才堅持要離開。
慕容天翔也不知道今日一別,他日還有沒有相見之機,于是他決定贈給中年夫婦一些銀兩稍微表達一下他的謝意。可是他現在身上一個子兒都沒有,但他卻知道哪兒才能弄到較多的銀兩。于是,他拒絕了中年夫婦相贈的碎銀和食物之後,直接便朝離此最近的城鎮走去。
慕容天翔從中年夫婦嘴里得知最近的城鎮名叫魚昌城,距此地十里之遙。區區十里,對于正常狀態的慕容天翔來說,那也就是不到半個時辰的距離。可而今狀態下的慕容天翔卻是走了三個多時辰,直到累的張口結舌、有氣無力的時候才總算是走到了魚昌城中。
時間已過午時,正值太陽最毒之際,餓的饑腸轆轆的慕容天翔不敢再耽擱。靠著城牆根的背陰處稍微休息片刻,待到氣息平穩之後,便直接朝魚昌城東城的四寶齋走去。
四寶齋,慕容天翔從救他的中年夫婦哪兒得知,魚昌城中最大的字畫搜集售賣之處。果不其然,四寶齋果然好找,不大一會兒,慕容天翔便來到了四寶齋門前。抬頭一看,但見一巨大匾額正掛二樓之上,匾額上「四寶齋」三個鎏金大字個個如斗,遒勁有力,很見功夫,一眼看去,便知三字必定出自大家之手。再看金碧輝煌、巍峨壯麗的整個建築,那可真是富麗堂皇、華美非凡,難得一見!雕龍畫鳳的立柱之上所掛對聯也都是大家手筆,慕容天翔看後很是贊賞,同時心中也很是喜悅。因為他覺得此次他應該不會白來。
慕容天翔邁步向前,剛一走進四寶齋中,頓時便為眼前所見大吃一驚。但見四寶齋里面的面積極其廣大,一眼望去竟然看不見盡頭,裝飾的極其奢華。而里面的擺設和各種名人字畫真是豐富異常,掛的到處都是!慕容天翔還真是第一次一下見到那麼多的精品,心中自是十分高興,可更讓他高興的是,四寶齋中的買家不僅多而且出手極其豪爽。
「公子您好!不知一樓可有公子中意之物?如果有,價錢好商量!如果沒有,請到本店二樓、三樓一看,上面的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公子不妨移尊步上去一觀!」一個伙計看到慕容天翔進入店中觀看多時,時而點頭似贊同欣賞,時而搖頭似遺憾嘆惜,憑經驗,他猜慕容天翔應該是個行家,于是趕忙笑臉相迎向他走來,人未到,客氣話便已出口。
「呵呵,不必了店家,不知可否借貴店的文房四寶一用?」一看店中伙計前來問話,慕容天翔突然想到自己前來的目的,于是滿臉微笑的問道。
一听慕容天翔說要用四寶齋的文房四寶,四周眾多的買家頓時循聲看來。一看慕容天翔的形象,議論之聲頓時紛紛響起。
四寶齋生意做的大,店中物品皆是高雅昂貴之物,一般平民窮其所有也不一定買的起一件。所以,平日也根本沒有平民來店中,一是因為平民要為生計奔波辛勞沒時間,二是平民們也有自知之明,不願丟人現眼讓人取笑、自討沒趣。所以,凡是進入四寶齋之人,非富即貴!身為四寶齋的伙計,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但凡進入四寶齋的人,他們都不會以貌取人。因為他們見到過各種低調的達官貴人,也因為以貌取人吃過各種虧,有人丟了飯碗,有人被罰了薪水,有人被顧客責打羞辱,種種先例和教訓,讓四寶齋的伙計們真真正正的把進店的顧客都當做貴賓一般看待。所以,雖然慕容天翔衣衫粗陋、身材瘦弱、臉色蒼白,看起來不像是個有錢人家的孩子,可四寶齋中的伙計在慕容天翔進入四寶齋之時,並未如此看,他們心中認為慕容天翔可能是哪家達官顯貴家的公子故意惡搞想找麻煩,所以,全都當做沒看到慕容天翔進來一般,只顧各忙各的。
與四寶齋的伙計不同,店中的買家那可都是財大氣粗、有權有勢的人,看到慕容天翔之後,那看法自然不同,一听慕容天翔還敢借四寶齋的筆墨紙硯,頓時就有人冷哼一聲,向慕容天翔投來了鄙夷之色,嘲諷、挖苦的之聲也隨之響起。
「店家,不知可否借貴店的文房四寶一用?」完全不顧周圍之人的議論看法,一看面前的伙計竟然沒動,慕容天翔再次客氣的問道。
「當然!當然!您請稍等片刻!我這就給您拿來!」听到慕容天翔再次問話,突然反應過來的伙計趕忙客氣的說著便朝櫃台小跑而去。
眨眼之間,伙計拿來了文房四寶,慕容天翔謝過之後,紙張就地鋪展開來,鎮紙壓平,毛筆蘸墨,不假思索,揮手而出,但見墨汁濃、淡、皴、焦恰到好處,橫嶺側峰接踵而出,片刻之間,就見紙張之上崇山峻嶺巍峨挺拔、大江滾滾浪濤翻卷,或山、或樹、或花、或草、或蜂、或鳥、或風、或雲,無一不生動傳神,樣樣都渾然天成、妙趣橫生,最後,慕容天翔筆走龍蛇書寫四字「壯麗山河」,一氣呵成,筆收佳作現、頓時驚呆了圍觀之人。
「好——」突然一人叫好,頓時圍觀眾人掌聲雷動。先前抱著各種心態圍觀的眾人頓時只剩下一個想法,那就是眼前的這小子真是不簡單啊!心底生出由衷的夸贊。
「好山!好水!好字畫!我喜歡!敢問小公子可願意割愛,賣與老朽!價錢不是問題!你盡管開口就是!」一個年近古稀,眉須潔白的老者雙眼盯著字畫,突然開口道。
一听眉須潔白的老者的夸贊和表現,周圍圍觀之人的臉上頓時變得多彩起來,既然能得到字畫界的大行家如此高的夸贊,那眼前的這幅畫絕對的是上上之作。很多人不願意錯過看到佳作的機會,于是眼楮更是在畫面之上仔細的看了一遍又一遍,而還有很多人也同時動了想高價買下這幅作品的心思。可眉須潔白的老者先開了口,他們就算是再想買,卻也是只能心里想想,絕對不敢表達出來,因為眼前的老者他們可是得罪不起。要知道老爺子可是西州財力最雄厚的大家族的家主,誰敢不自量力跟他比錢多啊?那簡直是自取其辱!所以,很多人都在看,都想買,卻都不敢說話。
「老先生若是喜歡,單憑您老賞賜些銀兩就是!」慕容天翔一看面前的老者確實是喜歡自己的作品,慕容天翔決定把畫賣給他,于是,滿臉微笑客氣的說道。
「真的?你說的是真的?你不是在哄老朽開心吧?」一听慕容天翔答應把畫讓給他,須眉潔白的老者一把搶過地上的畫,緊緊的抓在手中,生怕有人跟他搶一般。先是一臉微笑,緊著著變為滿臉吃驚的問道。
「是的,老人家!我願意把畫賣與您老!」慕容天翔微笑著答道。
「好好好!你不許反悔!」確認沒有听錯的眉須潔白的老者高興的對他的僕從說道︰「平順,快拿五千兩銀票給這位公子!」
「平順,耳朵聾了嗎?我的話你沒听到嗎?趕快拿五千兩銀票給這位公子啊!」眉須潔白的老者突然發現他的僕從竟然不拿錢出來給慕容天翔,于是趕忙大聲喊道。
「老爺,剛才一下買這麼多字畫,錢都花光了,現在只有一千兩了!「眉須潔白的老者的僕從一臉無奈的說道。
「就剩下一千兩?這可怎麼辦?誒,陳老弟先借給老哥四千兩銀票,老哥回去讓僕人再給你送去,你看可好?」一听錢不夠,這一下眉須潔白的老者頓時就慌了。手握字畫不忍松手,可錢又確實是不夠,一臉焦急的老者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際,他突然看到了一個熟人,于是,臉上的憂慮之色即刻消失不見,一臉歡喜的朝不遠處的一個胡須斑白的老者喊道。
「哼哼,羅老頭,你沒錢買什麼字畫?我看這樣吧,你還是讓給我好了!你要是真喜歡呢,你回去之後可以拿一萬兩到我家去買!」胡須斑白的老者一臉奸笑的說道。
「好你個陳有德,你小子敢這樣落井下石!哼,這幅畫我是要定了!你休想從老夫手中奪走!」羅姓老者一把把字畫抱在懷中,一副死也不放手的樣子。
「哼,羅老頭,你以為這是你家啊?你不給錢拿著人家小公子的畫,這叫怎麼個事兒啊?難道你想強行霸佔人家字畫不成?」陳有德冷哼一聲,諷刺挖苦道。
「誰說我不給錢?我給!平順,快快快把你手中的那些字畫都給我半價賣給四寶齋,然後把錢給公子!」羅老頭突然一咬牙、一狠心對他的僕從喊道。
「半價?老爺,你不是開玩笑吧?」平順一听羅姓老者的話,頓時睜大了雙眼,一臉吃驚的問道。
「兔崽子,你也來取笑老爺我不成?快去櫃台把東西都給四寶齋的伙計換成銀票,快去!」生怕慕容天翔突然反悔或是其他買家突然出高價,羅老頭急忙催促他的僕從道。
平順知道先前所買的字畫也都是精品,都是他主人極其喜愛的畫作,那可都是從三樓剛剛高價買得的。但他也知道,既然他的主人說要半價賣掉,就算是賠再多,那也得賣!他羅家可是西州四大家排名第二的大家族,若論經濟實力那可是其他三家根本沒法比的存在!錢,老爺子不在乎,可面子絕對不能丟!于是,確認老爺子說要賣掉先前所買的字畫的平順,小跑著就到了櫃台。
一看平順真的跑去櫃台,頓時周圍的很多人都想把自己的銀票拿出來給羅老爺,可陳有德在場,他們卻又不敢向羅老爺示好,因為他們的生意大都是在魚昌城中,可在魚昌城中陳家才是霸主!他們可得罪不起西州四大家排名第三的陳家家主——陳有德。于是乎,眾人只能看著羅老爺著急,卻是不敢伸出援助之手。
平順一到櫃台,這下可讓掌櫃的也作了難。能以極低的價錢收購那麼名貴的佳作,他做夢都不敢想!若果是能買下,那他的老板絕對是會獎賞他不少銀兩,可要是那麼低的價錢從羅老爺手中買下那麼多的精品,他卻是萬萬不敢!想買卻不敢收,不收又怕得罪羅老爺,掌櫃的一時間沒了主意。
「羅老爺,您不必賣掉先前所買的字畫。你要是真的喜歡我的這幅畫,那就一千兩!否則,我寧願撕掉它。」慕容天翔一看羅老爺是真的中意自己的畫作,實在不忍心看他為難,于是便開口說道。
「撕不得!撕不得!萬萬撕不得!本來五千兩已經是很低的價錢了,你再這樣,我怎麼好意思!不過我真的是非常喜歡你的這幅畫。唉!好,算我欠公子一個人情。公子以後若有需要幫助,拿此玉牌可到我羅家任一產業調動人員和支取銀兩。」一听慕容天翔的話,再看慕容天翔的舉動,羅老爺急忙勸阻。從來不肯欠人情的羅老爺嘆了口氣後,一把扯下系在腰間的一塊玉質通透、雕刻極其精美的玉佩塞到了慕容天翔手中,並十分豪氣的說道。
「哇,這小子真是聰明啊!羅老爺可是從來不欠人情的,這次這小子可是賺大發了!」
「可不是咋地!不要說是羅老爺欠他人情,就那一塊玉佩都不止五千兩啊!」
「這小子可真是運氣好的氣死人啊,就憑他手中的那塊玉佩,西州何處去不得!」
「莫說是西州,就羅家的生意之廣布,出國都行啊!」??????
「羅老爺,這使不得!萬萬使不得!」雖然不知道羅老爺到底是什麼人,可從周圍眾人看到羅老爺把玉佩給了自己而露出的羨慕嫉妒恨的表情,以及他們的言論,慕容天翔就能大概猜到羅老爺的身份地位極其影響力。于是,慕容天翔趕忙客氣的說著就雙手捧著玉佩送到了羅老爺的面前,希望他收回去。
「哎呦,羅老頭,人家根本不稀罕你的什麼破玉佩哦!我看你還是自個留著當寶耍吧!呵呵呵呵。」陳有德突然開口道。
「這小子的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竟然要把玉佩還回去!」
「不會是故意裝的吧?看他也不像個傻子啊?
「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子,羅老爺送出去的東西怎麼能再收回去呢?真是的,你這不是在打他老人家的臉嗎?」??????
一看慕容天翔的舉動,頓時周圍眾人的議論之聲便緊隨陳有德的諷刺之聲紛紛傳了出來。
「小子,你當我家老爺是什麼人?他老人家雖然喜歡你的畫,可是你不要太猖狂!我勸你還是乖乖的把我家老爺送你的玉佩收起來!否則,哼,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從櫃台抱著字畫返回的平順一看慕容天翔的舉動,勃然大怒,十分不客氣的說道。
「放肆!平順,怎麼說話的這是?一點禮貌都不懂!快向這位公子道歉!」羅老爺一看他的僕從的表現,頓時語氣嚴厲的責備道。
「羅老爺您不必責備這位大叔,是小的不懂事!還請您見諒,我這就把玉佩收起來!多謝您老了!」知道有錢人更看重面子,知道自己行為失當的慕容天翔趕忙微笑著道歉道。
「公子不必客氣,如果有空,可隨時到我羅府作客,老朽隨時恭候你的大駕!告辭!」看到慕容天翔收下了他的玉佩,羅老爺頓時微笑著說道。
「多謝羅老爺好意,小的他日一定去貴府登門拜謝!您老慢走,恕不遠送!」慕容天翔恭敬的拱手答道。
眾人一看羅老爺要走,「呼啦」一下就把道路給讓了出來,並同時拱手彎腰恭敬的送羅老爺離開。而羅老爺則是根本就沒理睬他們,兩只眼楮盯著手中的畫面,一臉興奮,哈哈大笑著便朝外走去。
「敢問公子,不知我等可否有幸請公子再次出手一展絕技?我等均十分希望能購得一幅公子的墨寶!」就在羅老爺剛走出四寶齋的大門,一個一臉褶皺的老者就恭敬的開口問道。
「樂意之至!」听到老者的話,慕容天翔一拱手客氣的說道。
眾人一听慕容天翔又要作畫,便又「呼啦」一下把慕容天翔圍在了中央。
慕容天翔毛筆蘸墨,即刻動手,片刻之間頓成一幅佳作。周圍眾人一看畫成,叫好稱贊的同時哄搶起來,爭搶激烈,有人甚至恨不得大打出手。最終慕容天翔所畫四圖,除了一幅贈送給四寶齋以做酬謝之資外,另外三圖均以高價被人搶去。
搶到畫者興高采烈,沒搶到畫者一臉沮喪,慕容天翔手中握著價值一萬多兩的銀票自是心滿意足!
四寶齋中沒有得到慕容天翔的畫,而又十分想得到慕容天翔畫作的人,一起圍住慕容天翔不肯讓他離開,加上二樓和三樓听到一樓動靜下來的買家,直接把慕容天翔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不得已,慕容天翔只得又畫一些畫寫幾幅字,最後才好不容易在眾人爭搶字畫的時候從四寶齋中月兌身而出。而當眾人發現他已經離開四寶齋之時,頓時便爭搶著沖出四寶齋大門,朝他追去。好一番折騰,慕容天翔才僥幸擺月兌眾人。
擺月兌眾人追趕的慕容天翔來到了一家飯館,找到一靠窗座位坐下,要了些飯食吃了起來。看著大街上大喊大叫、東張西望想尋找自己的眾人,慕容天翔不由的一樂。相信自己的易容術水平的慕容天翔絲毫不擔心會被人認出,于是自顧自的吃起飯來。可是在他結賬的時候,他卻突然覺得有人在注視著他,不由的心中「咯 」一下,還以為是被從四寶齋中追出的某人給認出來了。但當他扭頭一瞥間,他卻暢快的出了一口氣。原來看他的是兩個在店中吃飯的客人,穿棗紅色衣服的男子大嘴叉幾乎到了耳垂下,加上他那兩綹胡須,樣子簡直像極了鯰魚;而穿墨綠色衣服的男子耳朵奇大且鼻孔朝天,活月兌月兌一豬頭模樣。所以,慕容天翔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他們不是從四寶齋追出的人,因為,就他們兩個如此與眾不同的模樣,他確信在四寶齋中沒見過,否則,他不可能不記得。而在他回頭望去的時候,那兩個人也趕忙把目光轉到了別處,慕容天翔覺得他自己簡直是神經過敏,于是不由一笑,便不再理會別人的目光。
慕容天翔結賬之後,從飯館櫃台之上借來筆墨紙張,迅速休書兩封。然後,謝過掌櫃,出飯館徑直朝衙門而去。
慕容天翔到縣衙成功投遞了書信之後,他心中的憂慮便暫時少了兩個。因為他的兩封書信一封是送往北州鎮邊大將軍府告訴他的外祖父有關他母親到了北州之事的書信,一封是送往西州正定縣府衙告知縣令許霆情況之事的書信。
離開縣衙,慕容天翔準備買匹馬和一些禮物便趕快回漁村,把今日所得之錢財送給救他性命的夫婦聊表謝意。然後,便可繼續沿江打探許霆的消息了。
慕容天翔一邊走,一邊詢問路人,不久便找到了馬市場。可慕容天翔一到馬市場,只看一眼便讓他大吃了一驚。不是因為馬市場上的人多聲音嘈雜,也不是因為馬市場的寶馬良駒太過神駿,而是因為他看到了一匹他見過的馬匹,對,沒錯,就是他認識的一匹馬,許霆的坐騎!
「老板,這匹馬什麼價錢?」一看到許霆的坐騎,慕容天翔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馬前,一邊手撫模著馬兒的鬃毛,一邊向賣主問道。
「哦,五十兩!」賣主答道。
「五十兩,有點貴啊!你看這馬腿上還有傷呢!要不你就便宜點!」慕容天翔一邊觀察著馬的情況,一邊跟賣主討價道。
「嘿,兄弟,五十兩還貴啊?你看我這馬,膘肥體壯、毛色光亮、牙口也好!要不是看這馬腿上有傷,我是不可能五十兩賣給你的。你知道先前我另外兩匹馬嗎?跟這匹差不多,我出價八十兩一匹,一個買主二話沒說,直接給了二百兩!要不是這匹馬有傷,那個買主也要一並買了去呢!這麼好的馬,我真是舍不得買,你要是不給五十兩,那你還是去別處看看吧!」
「什麼?你還有兩匹馬被買走了?」一听賣主的話,慕容天翔頓時語氣冰冷的問道。
「是啊!咋了?」賣主不在意的問道。
「哼,你的馬是從哪兒弄來的?」慕容天翔雙眼仇恨的緊緊盯住賣主,語氣更加冰冷問道。
「看你問道,我一個販馬的,當然是從別人哪兒買來的了。難不成我還自己養不成?」賣主不高興的說道。
「那你是從誰哪兒買的?」慕容天翔右手猛然一握,強壓心中的怒火問道。
「誒,嘶,我說你到底是買馬呢?還是來找事的啊?要是不買,趕快走人,別耽誤我做買賣!」賣主一看慕容天翔一臉不善的逼視著他,頓時不客氣的問道。
「買,我出六十兩!但是你必須告訴我賣給你這馬匹的人是誰?」慕容天翔突然發現自己確實有點失態,于是馬上賠笑著說道。
「你這人好奇怪啊!買馬就買馬,還問這毫不相干的事情做啥?我是想賺你的錢,可是我也不知道賣給我馬匹的人叫什麼。你還是走吧!」賣主一搖頭,十分可惜的說道。
「七十兩,告訴我他的名字!」慕容天翔看了一眼賣主之後又加了價錢說道。
「我是真??????誒,你說的可是真的?七十兩?」實在不知道賣馬給他的那人的名字的賣主正十分可惜的想要說真不知道的時候,猛一抬頭間,他頓時變的一臉微笑、滿眼驚喜的問道。
「對!七十兩!」慕容天翔肯定的答道。
「呵呵,今天真是運氣好啊,財氣真是擋都擋不住!我是真不知道賣給我馬匹的那人的名字,但是我想你更想見到賣馬給我的那個人!」賣主得意的一笑道。
「人在哪兒?」慕容天翔一听賣主能讓自己見到賣馬給他那個人,頓時就是一喜,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直接塞到賣主的手中,急迫的問道。
「呵呵,多謝!請回頭看!看到五步之處那個穿棗紅色外套和穿墨綠色衣服的二人了嗎?馬就是他們三天前賣給我的!」接過慕容天翔的銀票,賣主滿臉堆笑的伸手一指道。
「你確定沒有認錯?不行,你還必須幫我個忙,你得給我證明一下!」慕容天翔一看賣主所指,本想立馬沖上前去,可就在他邁出腳步的剎那,他卻停了下來,扭過身來,眼楮盯著賣主說道。
「我的記性是不怎麼好,可是他們的長相太有特點了,所以我記的非常的清晰!想忘掉都很難啊!要我給你證明,這有何難?」賣主說著便開口大聲朝五步之外的二人喊道︰「二位兄弟,來來來!」
「叫我兄弟二人何事啊?」穿棗紅色外衣和穿墨綠色衣衫的二人猛然听到有人喊他們,先是大吃一驚,不過瞬間就鎮定自若的走了過來,穿棗紅色衣服的大漢很是不高興的開口問道。
「呵呵,是這樣的!我是想謝謝你們兄弟。你看你們賣給我的馬很搶手啊,就這帶傷的賣的價錢比一般的好馬還貴!不知道二位還有好馬嗎?如果有,我很樂意高價收購的。」賣主呵呵一笑說道。
「是嗎?不錯!這還真是我們兄弟賣給你的三匹馬中的其中一匹!不過我們最近手里也沒有馬,等有的時候一定賣給你!」穿墨綠色衣服的漢子看了一眼面前的那匹馬之後,語氣肯定的說道。
「好,好,說定了!到時候一定要賣給我哦。」
「一定,一定!」一听馬販子的話,身穿棗紅色衣服和穿一身墨綠色衣服的二人同時說著就要離開。可二人剛一轉身,就听一聲陰冷的喊聲從他們身後傳來。二人即刻就停住前行的腳步,並同時轉身看向說話之人。說話者不是別人,正是一邊站著的慕容天翔。
「叫住我們兄弟二人所謂何事?」身穿棗紅色衣服的男子一看慕容天翔正滿眼仇恨的看著他們,于是不客氣的開口問道。
「何事?三天前凶江岸上的那輛馬車總還記得吧?把你們所掠奪的東西都給我交出來!」慕容天翔一握拳頭憤怒的咆哮道。
「哼,你是哪根蔥?你讓老子交老子就給你交嗎?」穿棗紅色衣服的男子一臉凶狠的說道。
「哪冒出來的狗尿苔?少跟爺爺們胡扯八道,老子都不知道你在說啥!」穿墨綠色衣服的男子狠狠的剜了一眼穿棗紅色衣服的男子後,凶狠的罵道。
身穿墨綠色衣服的男子的話剛一出口,早已經忍無可忍的慕容天翔一伸手直接抓住了他的五指,毫不客氣猛然一折,就听「 」的一聲響聲,頓時如殺豬般的淒慘嚎叫之聲便從身穿墨綠色衣服的大漢的口中傳了出來。「噗通」一聲巨響,身穿墨綠色衣服的大漢直接被慕容天翔用巧勁給摔翻在了地上,頓時就見身穿墨綠色衣服的男子變成了蝦米狀,滿地掙扎卻喊叫不出聲來。
因為在听到身穿棗紅色衣服的大漢的話,已經確信他娘親和姨娘的首飾以及他自己身上的銀兩和長命鎖等雖不名貴、但卻意義重大的物品是被眼前的二人給搜了去。可身穿墨綠色衣服的家伙竟然還敢矢口否認,這讓慕容天翔實在是心中火大,于是,一出手就直接折斷了身穿墨綠色衣服的男子的五指。
「小子,你找死——」身穿棗紅色衣服的男子一看慕容天翔竟敢出手傷害身著墨綠色衣服的男子,心中的怒火頓時就冒起三丈多高,猛然一握雙拳,大叫一聲,便直接朝慕容天翔捶打過去。
「啊——」就見身穿棗紅色衣服的男子一聲慘叫的同時,身子騰空飛出,緊著「噗通」一聲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噗通」被慕容天翔一腳踢飛出去摔倒在地的身穿棗紅色衣服的男子,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之後,又張牙舞爪的朝慕容天翔撲了過去,可還沒等他的拳頭挨到慕容天翔的身體,便又中了慕容天翔沉重的一腳,結果又狼狽的摔在了地上。
「拿出來——」慕容天翔重重的一腳踩在身穿棗紅色衣服的男子的胸口,咬牙切齒的喊道。
「沒,沒了!」身在慕容天翔腳下的身穿棗紅色外衣的男子不敢再逞強反抗,于是乖乖的回答道。
「東西呢?」不顧四周圍觀之人的目光和議論,慕容天翔腳上用力下踩的同時厲聲問道。
「當??????當鋪!」身穿棗紅色衣服的男子一臉扭曲痛苦的答道。
「起來!帶我去——」慕容天翔毫不客氣的踢了身穿棗紅色衣服的男子一腳,然後大聲喊道。
身穿棗紅色衣服的男子雖然吃痛,卻不敢喊叫,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也顧不得身穿墨綠色衣服的男子的死活,一瘸一拐的便給慕容天翔帶路去了當鋪。
慕容天翔從當鋪贖回被身穿棗紅色衣服的男子和身穿墨綠色衣服的男子二人當掉的東西,又狠狠的教訓了一頓身穿棗紅色衣服的男子之後,便要上馬離去。可慕容天翔還沒來的及跳上馬背,便被一群衙役給圍住了。
「如此狂徒真是膽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竟敢仗武力橫行鄉里、欺壓善良市民、還敢毆打公差,簡直是想造反!給我押回去——」剛一被圍,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慕容天翔便被眾衙役用羅網和套索給抓住了。
慕容天翔本想開口辯解,可他一眼看到和衙役班頭在一起說笑的身穿墨綠色衣服的男子之後,便閉上了嘴。因為他知道說了也沒用,看身穿墨綠色衣服的男子偷偷的給班頭手中塞銀票,慕容天翔便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既然已經被抓,那就只好跟他們去縣衙走一趟了。慕容天翔雖然不認為縣令會還一個公道給他,但現在卻不是反抗的時候,因為那樣只會讓他吃更多的苦頭。慕容天翔打算在他被押解到縣衙的途中,尋找機會逃跑。所以,也不反抗,就那麼任衙役們押解著朝縣衙走去。
不大一會,剛走進一處偏僻的街道,一看四周無人,「停——」衙役班頭突然一聲大喊,頓時止住了行進中的眾人。
猛然停住,正在慕容天翔感到很是莫名其妙之際,衙役班頭便大步走到了他的面前,一伸手,直接就插進了他的懷中,一把便把他懷里的銀票和從當鋪中贖出來的物品都給抓了出來。
「嘿嘿,那兩個家伙果然沒騙我!別看這小子穿的不咋樣,可還真是個有錢的主啊!兄弟們,看看,看看,這麼多的銀票啊!還有這麼好的一塊玉佩,再加上這些首飾,夠咱們兄弟花一輩子的了!」衙役班頭一看手中的銀票和首飾,頓時心花怒放,在眾衙役面前一晃,得意的大笑道。
「我說班頭,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些東西呢?你不會是想一個人獨吞吧?」一個雙眼直勾勾看著衙役班頭手中的東西的衙役突然開口問道。
「滾你小子的!你以為本班頭是那樣的人嗎?」衙役班頭很是生氣的開口罵道。
「你總不會是拿去充公吧?」一個精瘦的衙役開口問道。
「充公?哼,這麼多的銀票你們願意送給縣令那廝嗎?如果兄弟們都一致認為應該交給縣令那貪得無厭的家伙話,那我就只好把東西交上去了。但是你們不要忘了,我們已經半年沒領到薪俸了。你們說是縣令沒錢嗎?他整天山珍海味、美酒佳肴的你們不是沒見到吧?就不說他去怡紅院揮金如土了,就隨便一桌的飯錢,給我們發俸祿都用不完!可那個老混蛋就是賴著不給咱們兄弟發,眼睜睜的看著咱們兄弟揭不開鍋!哼,你們難道真的願意把這麼多的錢送給那混賬東西,讓他去揮霍嗎?你們也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東西,就算是我們把這些東西都交給他,他會相信我們沒有私吞嗎?你們說說誰沒有被他敲過竹杠?話我也不多說,你們要是真的甘心讓我交,那我交就是了!」衙役班頭一听精瘦衙役的話頓時就是沒好氣的一通大論。
「可一下這麼多的錢財,萬一被縣令知道了,你說他會怎麼懲罰我們啊?」一個黑黑的衙役有點膽怯的問道。
「哼,王啟思,你小子不要給我裝孫子!就你平日從商販那兒訛詐的錢財如果讓縣令知道了,你認為他會輕饒了你嗎?反正都一樣,再多整些,你怕個球?其他人我想也都跟王啟思一樣,沒少巧取豪奪商販的錢財吧?」衙役班頭冷哼一聲道。
「班頭你說怎麼處理,我們都听你的!」眾衙役一听衙役班頭說出他們敲詐勒索的事情,頓時都把頭低了下去。一個長著鷹鉤鼻的衙役突然一仰頭大聲說道。
「劉沖說的對!頭,我們都听你的,你就說個方法吧!」一個滿臉麻子的衙役接著鷹鉤鼻衙役的話說道。
「那你們呢?什麼想法?」衙役班頭一看有人已經明確的表達了意見,心中得意的一樂,同時看著其他幾個衙役冷冷的問道。
「我們听班頭你的安排!」其他幾個衙役一听班頭問話,急忙用眼神互相交流了一番,稍微猶豫之後,便異口同聲的說道。
「好!既然大家一致同意听我的,那我保證給大家一個滿意的處理辦法!今天晚上十里香酒樓,咱們兄弟平分這些東西。好嗎?」衙役班頭奸詐的一笑,大聲說道。
「好!就按班頭說的!」其他衙役一听班頭的提議,一致贊同,齊聲說道。
「哼,想分我的錢財,你們問過我了嗎?」就在眾衙役們心里歡喜之際,慕容天翔趁他們一時放松警惕,猛然一掙,擺月兌了押解他的兩名衙役之後,一個箭步沖向衙役班頭,一伸手便把班頭手中的東西全都奪了去,動作不停,一個閃身,直接跳出一丈遠之後,一邊把東西放回懷中,一邊不客氣的問道。
「兄弟們,上!抓住他——」沒想到只一眨眼,手中的錢財等物便沒了蹤影,听到慕容天翔的話,瞬間反應過來的衙役班頭一聲大喊,率先朝慕容天翔撲了過去。
慕容天翔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所以,根本沒打算與衙役們糾纏。他把搶回的東西剛一放入懷中,便急忙邁開大步朝遠方跑去。
「哼哼,不自量力!還想從我們兄弟手下逃月兌!別說是你這樣不入流的小毛賊,就是江洋大盜、大內頂級高手,見到我們也得乖乖束手就擒。你個不長眼的兔崽子也敢在我們面前撒野?」因為身上的傷情太重,慕容天翔根本不敢做太猛烈的運動,又加上內傷嚴重影響真氣運轉,他的奔跑速度真的不太快,而眾衙役一個個心里都惦記著那筆巨額的銀票,又豈能眼睜睜的看著到嘴邊的肥肉掉了,所以,奔跑起來格外的賣力,速度較之平時不知道快了多少。于是,慕容天翔剛跑不到十丈遠,便被眾衙役給追上牢牢的圍住了。班頭一看慕容天翔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于是一背手,得意的自吹自擂道。
「小子,你不要試圖反抗,在我們兄弟面前,你的一切企圖逃月兌的舉動,都是徒勞!妄想!告訴你,自從方猛方大人上任後親自教導出魚昌縣第一批衙役以來,整整五十個年頭了,還從來沒有一個賊人能從魚昌縣衙役的手底逃掉的!哼哼,你,還是乖乖的自縛服罪吧!」王啟思一看慕容天翔擺出要打斗的架勢,不屑的搖了搖頭,然後晃著手一臉自豪的說著,「砰」的一下便把手中的繩索扔到了慕容天翔的腳下。
「小子,看來你是皮癢啊,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好,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全國第一縣衙的衙役們的手段!兄弟們上——」班頭一看慕容天翔竟然不理不睬,站在眾人中間一副絕不伏法的樣子,頓時就來了氣,于是,大吼一聲下達了抓捕的命令。
班頭命令一下,頓時就見衙役們手中的繩索呼嘯而出,如龍蛇游走來去極速、縱橫交錯,套頭、纏腰、束手、縛腳都極其精準,虧的慕容天翔眼疾手快、身法巧妙,低頭、抬腳、左躲、右閃才暫時沒被繩索纏住。可上有羅網遮天,四周又有手持刀槍的衙役圍堵在外,一時之間還真是把慕容天翔弄的手忙腳亂月兌身不得。
慕容天翔早就听說五十年前由被貶到魚昌縣任縣令的、原身為將軍的方猛親自教出來的衙役非常了得,後因魚昌縣的衙役在屢次抓捕重大罪犯中屢屢建功,朝廷知道後,遂被當時的皇上欽點為全國第一縣衙,方猛也因為政績突出被官復原職。沒想到五十年過去了,魚昌縣年輕一輩的衙役們竟然也有如此厲害的身手。
慕容天翔雖然欣賞衙役們的抓捕手法和相互間的密切配合,可慕容天翔卻不恥他們的品行。雖然不能殺人,但下手重點卻是可以的,決定給衙役們一個教訓,也為了更快月兌身的慕容天翔強忍著內髒器官的刺痛,一咬牙,強行運行體內真氣。頓時,再看慕容天翔完全像是換了個人似的,那飄渺虛幻的身法、那快若閃電的出手擊打,簡直是匪夷所思、嘆為觀止!
「啊」「啊」之聲瞬間傳出,「噗通」「噗通」之聲緊隨響起。眨眼間,就見十幾個衙役竟然全部栽倒在地,淒慘的嚎叫著、痛苦的掙扎著、心中更是充滿了驚恐、懼怕和疑惑不解。
「噗通——」
就在眾衙役們痛苦非常、驚恐不安之際,竟然猛然听到一聲悶響,頓時被嚇的一個哆嗦的衙役們循聲望去,卻見剛才還如同鬼魅一般的慕容天翔竟然栽趴在前方不遠的地上,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頭,這,這是怎麼回事?」眾衙役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睜著驚恐的眼楮看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慕容天翔,半天都不見慕容天翔有絲毫反應,于是,膽子比較大的劉沖突然開口問道。
「我,我怎麼知道?你過去看看是怎麼回事?」驚魂未定的班頭一指劉沖說道。
「沒反應啊,不會是死了吧?」听到班頭的命令,膽大的劉沖手握長槍,小心謹慎的走到慕容天翔身邊用槍尖在慕容天翔身上先是輕輕的扎了一下,見沒反應又重重的扎了幾下,可血都流出來,地上的慕容天翔卻還是紋絲不動,劉沖又走上前去,重重的踢了慕容天翔一腳之後說道。
「頭,這小子好像是暈過去了!你看怎麼辦?」劉沖伸手一探慕容天翔的鼻息,發現慕容天翔呼吸正常,于是嘿嘿一笑說道。
「哼,好!暈的好啊!兄弟們把他綁了,押回去!」一听劉沖說慕容天翔暈過去,猛然挺直了腰板的班頭一臉高興的說道。
「綁結實了嗎?」班頭看了一眼已經被五花大綁給捆上的慕容天翔,不放心的向捆綁慕容天翔的兩個衙役問道。
「頭,兄弟辦事,你放心!絕對的牢靠!」王啟思一拍胸脯答道。
「好,把東西掏出來!咱兄弟們的東西,他也敢拿,簡直是瞎了他的狗眼了!」班頭十分牛氣的罵道。
「哈哈!押回去——」班頭接過王啟思從慕容天翔身上搜出的錢財之後,十分開心的命令道。
「好 ,走——」一听班頭命令,劉沖把捆綁慕容天翔的繩索的一頭往馬脖子上一拴,一拍馬**,高興的大聲喊道。其他衙役見狀,也都哈哈大笑著撿起各自的繩索,趕著馬兒,拖拽慕容天翔便朝縣衙走去。
慕容天翔暈倒之後,他不知道自己經歷了什麼,就在他的意識剛有一絲清醒之際,就听耳邊傳來一聲「扔下去」的喊聲。頓時他就覺得他的整個身子在急速下墜,瞬間就听「噗通」一聲巨響,他剛剛清醒的一絲意識又被摔的支離破碎、煙消雲散,離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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