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軒輕嘆一聲,道︰「小月,明日我會去往並州打探消息,你就待在幫會,有什麼情況我會讓如影回報給你的。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冷月點頭︰「雲軒哥,你放心去吧,只是此去並州,如同把自己推向火坑,你萬事都要多加小心,千萬不要和秦慕陽硬踫硬,萬一有任何不測,立刻傳書回幫會。」
「嗯。」李雲軒道︰「秦慕陽現在不敢輕舉妄動,肯定我們還有讓他利用的價值,否則他早就動手了,也不至于弄出什麼傳言,來引我們去並州。」
冷月道︰「是秦慕陽千算萬算,他也算不到我們已經和師父相認,師父也把一切都告訴我們了。」
李雲軒嘆道︰「叔叔化名獨行,隱姓埋名十五年,秦慕陽膽戰心驚的過了十五年,他一定每日勤加苦練,時刻準備我們去尋仇,所以盟主府必定戒備森嚴,這次去,只能委曲求全了。」
翌日,王者歸來幫會門前。
冷月拔出長劍指向李雲軒︰「你為了無心,那樣傷害于我,和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李雲軒,你要再不離開,不要怪我不念這麼多年的兄妹情誼殺了你。」
李雲軒手握背後「鬼哭」長槍,大聲道︰「小月,你听我解釋,我當時是被陷害的,我不知道無心怎麼就給我用了迷心散,你听我說清楚好嗎?」冷月冷笑一聲︰「我不管你中了什麼迷心散,你對我的傷害是真真切切的。我所承受的,你李雲軒也要承受。」
李雲軒無奈搖頭,繼續解釋︰「小月。我都說了,我身不由己,再說無心現在已經死了,你為什麼非要揪住過去不放呢?」
冷月眼露寒光︰「我不能容忍我所愛的人,有一絲不忠,你再不走,休怪我長劍不長眼。」「飛虹」長劍在冷月手中微微出藍色光芒。
「小月……」李雲軒正待上前。冷月已經揮劍刺來,李雲軒不及防守,左臂被劃傷。但他並沒有絲毫退讓,反而繼續向前,冷月持劍的手微微顫抖︰「李雲軒,你不要再往前。否則我就真的殺了你。」
李雲軒不怒反笑︰「能死在你的劍下。我李雲軒死得其所。」說罷,他伸出右手,緊緊抓住冷月長劍的劍刃,頓時一股鮮血自掌心滲出,不斷滴落。
冷月沒想到李雲軒會有如此舉動,她面色白,咬緊牙關,狠狠地從李雲軒手中抽出長劍。劍刃布滿鮮血,冷月看了一眼李雲軒。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小月……」李雲軒追上前去,無奈幫會大門已經關閉,李雲軒失落跌坐在幫會門口,黯然神傷。
冷月依著幫會緊閉的大門,慢慢坐下來,抱著雙肩不停的顫抖,淚水連連滾落,歐陽貝也依門而坐,抽出懷中絲絹遞給冷月︰「小月別傷心了,你做得很好。」
冷月回頭看著歐陽貝,聲音哽咽︰「小貝,雲軒哥他受傷了……」歐陽貝點頭︰「我知道,是他如果不受傷,沒人會相信他被逐出幫會,雲軒內力深厚,這點小傷養兩天就好了,我們還有更大的計劃不是嗎?不要心軟被別人現,就功虧一簣了。」
冷月點頭,擦干臉上的淚水,認真道︰「小貝,當日你和雲軒哥終南山一戰,你也是這樣的心態嗎?為了雲軒哥能夠從蠱惑在中清醒,你甚至拿你自己的性命做賭注。」
歐陽貝自嘲道︰「我的心胸沒有那麼寬廣啦。我當時就在想,只要小月和雲軒在一起能夠開心,我就是死,也是值得的。」
冷月被擦干的淚水復又滑落︰「是你知道我好心疼你的嗎?」
歐陽貝呵呵一笑,拍拍胸脯朗聲道︰「沒事,我是男子漢,能扛。」
李雲軒捂著受傷的右手,失魂落魄的離開王者歸來,身後的無邪怨恨的目光看著李雲軒離開的背影,低聲罵道︰「活該!李雲軒,你也有今天。」
不遠處的樹蔭下,一個衣衫襤褸卻面貌英俊的乞丐看著李雲軒的背影,若有所思的離開了。
並州盟主府。
坐在首位的是一個一身深藍色長袍的中年男子,這個中年男子,便是當今武林盟主,秦慕陽。他目光炯炯的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正是那個在王者歸來幫會門口,目送李雲軒離去的年輕乞丐,秦慕陽問道︰「柳晴天,你當真看到李雲軒和王者歸來鬧翻了?」柳晴天道︰「回稟盟主,他是被幫會逐出來的,還為此和冷月在幫會門口打了一架,被冷月用劍刺傷了手。」
「哦?」秦慕陽疑惑道︰「竟然有這等事?憑冷月這丫頭一個人就以將李雲軒逐出幫會,這未免也太牽強了吧,其中會不會有詐?」
柳晴天低笑一聲回道︰「冷月在幫會現在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她是王者歸來獨行的徒弟,據傳冰劍之戰後,獨行為了能夠平衡冷月至陰的體質,特地讓幫主項問天為她建造了清月殿,以說現在王者歸來的一大半財產都歸了這小丫頭,並且她還在王者歸來附近成立了一個新幫會,名為冷冷月色,其中也臥虎藏龍,听說丹陽公主,還有與項問天青梅竹馬的小蝶姑娘,都在冷冷月色。此女子不小覷。」
秦慕陽如有所思的捋了捋胡須,默默念道︰「獨行……」他突然轉身道︰「晴天,這個獨行是什麼人?」柳晴天回道︰「獨行是十五年前,王者歸來還是情誼永恆的時候進幫會的,那個時候情誼永恆受人排擠遭到暗害,原幫主和其夫人都葬身火海,獨行路過救出了現任的幫主項問天,這才在情誼永恆落腳。至于他的身世,屬下實在查不出來,似乎江湖上突然就冒出了這麼一號人物。」
「十五年前?」秦慕陽繼續追問︰「那你查出獨行離開王者歸來後去了哪里?」柳晴天搖搖頭︰「傳言不一。有人說他在冰劍之戰中,中了凌寒煙的蠱毒,歸隱山林養傷,也有人說他憤怒之時催動內力,引了身上的無憂蠱,已經不在人世。」
秦慕陽看著柳晴天︰「當時冰劍那場戰斗你在場,獨行究竟有沒有中凌寒煙的蠱毒你最清楚了。」柳晴天道︰「這個請盟主放心。獨行中蠱毒的事情是千真萬確的。」
「好,晴天,你去查查這個獨行。看看他究竟什麼來頭。」說罷,秦慕陽長嘆一聲︰「這個李雲軒,現在成了喪家犬,他會去哪里呢?」背著雙手在大堂中來回走了好幾趟。秦慕陽冷笑了一聲。臉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神情。
「柳晴天!」
「是!」
秦慕陽冷笑道︰「你去請李雲軒來並州吧,記住要好好善待,想辦法讓他覺得盟主府是比王者歸來更溫暖、更有愛的地方。」
柳晴天疑惑︰「盟主?」
秦慕陽擺手道︰「不用多問,我自有打算,去吧。」
「是!」柳晴天躬身退下,秦慕陽臉上的笑意更濃,似乎在醞釀著一個又一個陰謀,直到他狂笑出聲︰「哈哈哈哈哈……」
王者歸來碧泉河邊。
雙兒與方久雲並肩而坐。方久雲一手攬過雙兒的肩膀,笑道︰「雙兒。你真的喜歡去到山野小村?過那種與世無爭的生活?」雙兒含羞道︰「久雲哥哥那天說的呀,你說只要我開心,你陪我天涯海角,你還問我,想不想和心愛的人一起去往與世無爭的地方,過一輩子幸福快的生活。」
方久雲呵呵笑道︰「怎麼能?現在的生活多好,干嘛要去過那種清苦的日子?雙兒,你不覺得現在很開心嗎?要什麼有什麼,以在幫會呼風喚雨,誰也不會說個不字,以後等我真正當上了幫主,你就是幫主夫人了,整個王者歸來,你想欺負誰,你就欺負誰,我幫你撐腰。」
雙兒轉回頭看著方久雲,良久她才開口︰「雙兒不想欺負任何人,雙兒只想過平靜的生活,只要有久雲哥哥陪著雙兒,雙兒寧肯什麼都不要,清苦並不怕,貧窮也不怕,最怕的是你擁有了至高的權利,擁有了無數的金錢,你的感情卻是一片空白,那樣的人生,其實才是最悲慘的。」
「喲呵。」方久雲苦笑︰「沒想到我的雙兒這麼深明大義,對人生看得這麼透徹,你既然看的如此清楚明白,為什麼不遁入空門,那樣就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雙兒抬眼看著方久雲,面對方久雲的冷嘲熱諷,她輕輕地搖頭︰這根本就不是那個會帶給她開心快的久雲哥哥。
長安大街人流涌動,李雲軒跌跌撞撞走在人群中,他這樣渾渾噩噩已經三天了,沒吃沒喝,也不和任何人說話,被冷月長劍刺破的傷口還沒有清理,右手掌心白森森的骨頭**在外,被風一吹,痛進骨髓。當李雲軒走進一個小胡同時,他終于沒有扛得住寒風的侵襲,踉蹌著跌倒在地。
陽光暖暖地照在床前,李雲軒掙開惺忪的睡眼,入目的是粉紅色的床幃,窗前隨著微風輕輕搖動的紗簾也是同樣的粉色,李雲軒使勁揉揉眼楮,當他看清房中的一切後,才想到自己身上的衣服,當他低頭看時,不禁驚出了一身冷汗,淺藍色的衣袍已經換成全新的,雖然還是淺藍色的,但式樣更加新穎,針腳也很細密,雖然面料及不上他之前的長袍,但做工絕對是一流的女紅。
「這是什麼地方?」李雲軒喃喃自語。
「少俠醒了?」一個女子溫柔的聲音飄過李雲軒耳畔,他回頭看去,房中亭亭玉立的少女一身淺粉色的長裙,玲瓏的面孔上襯著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眸。少女在李雲軒的注視下,款款大度的走近床欄,附身伸手在李雲軒額上試了試,道︰「已經退燒了,少俠,你昏迷了整整七天了。」
「七天?」李雲軒一驚︰「有那麼久嗎?」
少女盈盈一笑,自行搬過一張凳子坐在床邊。笑道︰「你手上的劍傷,因為感染,已經潰爛了。再加上寒風侵襲,引起了傷寒,所以才高燒昏迷,幸好家父去長安辦事,現你昏迷在小巷口,就帶你回來了,你手上的傷口。郎中已經看過了,幫你敷了上好的金瘡藥,很快就會好的。」
李雲軒想坐起來。無奈渾身無力,他只得用力撐起身體,口中道謝︰「多謝姑娘,也請勞煩姑娘替我謝過令尊大人。」
少女輕笑著扶李雲軒躺下︰「少俠不必如此。我名喚秦詩夢。你叫我詩夢便。」李雲軒口中默念︰「秦詩夢?秦姑娘,敢問這里是什麼地方?令尊是何許人?」秦詩夢道︰「這里是並州,家父是當今武林盟主,秦慕陽。」
李雲軒心里咯 一下,這就是盟主府?這麼說自己的計劃成功了,現在只需在盟主府住下,慢慢再來翻這老東西的舊賬,再伺機查找冷伯父被囚禁的地方。
秦詩夢不明白李雲軒為何會突然沉默不語。只當他是被盟主府嚇到了,便道︰「少俠不必驚慌。家父為人一向仁厚,你權且在這里好好養傷,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嚇人去做就是了,對了,請恕小女子冒昧,還未請教少俠高姓大名。」
「哦。」李雲軒回神︰「在下李雲軒,承蒙姑娘關照,盟主大人相救,大恩不言謝,李雲軒必銘記于心。」
秦詩夢莞爾笑道︰「少俠好好休息,詩夢還有其他事情要忙,就不相陪了。」秦詩夢說罷,轉身離去,倩麗的背影消失在房門口,李雲軒皺眉,這個女孩子看起來怎麼感覺怪怪的?他突然警覺,秦詩夢的身體,似乎紙張一般的輕飄飄,走路也沒有一點聲音。
雙兒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在冷月咄咄逼人的目光下低著頭,小聲道︰「小月姐姐,我錯了,久雲哥哥,他心里真的沒有我,原來前幾日他所說的話都是假的,我還以為他會和我一起離開這世俗之爭,沒想到他說讓我遁入空門,那樣就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歐陽貝站起身,對冷月道︰「你就不要再逗她了,和雙兒說說我們的計劃吧。」冷月白了一眼歐陽貝︰「我不忍心。」歐陽貝道︰「只有雙兒能接近方久雲,事到如今,你還有其他的辦法嗎?」冷月回道︰「反正我不想雙兒去涉險,萬一方久雲察覺我們在調查他,那雙兒豈不是有危險?不行。」冷月說的斬釘截鐵,听得雙兒一頭霧水,她看著冷月和歐陽貝,小心翼翼地問︰「歐陽大哥,你和小月姐,你們在說什麼呢?」
歐陽貝坐到雙兒身邊︰「雙兒,你最早認識的方久雲是什麼樣子?」雙兒歪著腦袋想了想,道︰「他很體貼人,很溫柔,也很拘謹,和這幾天都不一樣。」歐陽貝又問︰「怎麼不一樣了?」雙兒臉頰緋紅︰「他這幾天……出言輕薄,說話也很刻薄,似乎很在乎幫主的位子,說有朝一日當上幫主就呼風喚雨。」
歐陽貝道︰「雙兒,你想不想讓你的久雲哥哥回到原來的樣子?」雙兒瞪大眼楮回道︰「歐陽大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怎麼像哄小孩一樣和我說話?要我做什麼直接說就是了。」歐陽貝一臉尷尬的看向冷月,換來冷月又一個白眼。
歐陽貝起身道︰「現在的方久雲,我和你小月姐懷疑他被人迷惑了心智,想要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就得有一個人去接近他,慢慢查出真相,現在方久雲除了每天會和你見面,其他幫會兄弟他一概不理會,所以只有雙兒你去接近他。」
「不行。」冷月斷然道︰「雙兒還那麼小,承擔不了這麼大的任務。」
雙兒站起身看著冷月和歐陽貝,堅定的說道︰「我去!」
「雙兒……」冷月還待再勸,雙兒拉住冷月的雙手︰「小月姐,我自己會當心的,不要總把我當小孩子,我已經長大了,還有就是,我也想知道他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冷月無奈︰「那你答應姐姐,萬事小心,切不被他察覺出什麼來。」
秦慕陽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他對身邊的柳晴天大加贊賞︰「晴天,你做得好,這下看他李雲軒怎麼逃得出我刻意安排的溫柔鄉。」柳晴天道︰「是盟主,小姐千金之軀,委身李雲軒,豈不是惜了?」
「什麼千金之軀?」秦慕陽不耐道︰「她只不過是我撿來的野丫頭,養了這麼多年,總算還有點用處,你去準備準備,本盟主親自去見見李雲軒這小子。」
李雲軒掙扎著從床上坐起身,好幾日的昏迷讓他渾身上下沒有絲毫力氣,好在他內力渾厚,恢復的也快。
秦慕陽快步走向床邊,按住李雲軒的手︰「我的賢佷兒,不用起來不用起來,安心躺著。」扶李雲軒躺下後,秦慕陽親切的笑道︰「軒兒,感覺怎麼樣?」李雲軒一臉迷茫︰「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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