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太妃
巴掌沒有應聲落下,被一位宮妃阻止了。『**言*情**』只見她,身著彩藍絹絲裙,頭戴魚尾瓖鑽牡丹簪,耳墜湛黃冰魄玉脂扣,嘴角抿起,無喜無怒。她身後的人嬤嬤面色也是冷冷的,只是那張臉,怎樣看都覺得有些熟悉,卻也從來不曾見過。
宮妃們全部欠了身,皇後也不例外道︰「參見顧太妃,太妃娘娘萬安。」
顧太妃簡單的望了一眼四周,身後嬤嬤道︰「太妃請各位娘娘起來說話。」
「謝太妃娘娘。」
何嬤嬤一張臉貼了笑,道︰「哎喲!是哪陣風把太妃娘娘吹來了?太後常常說起您來,您快請!」
顧太妃冷著臉,道︰「本宮自然是來見太後,由不著你何嬤嬤你在這里虛情假意。」
太後一听,面色很是不好,怎麼說都是自己的奴才,還當著所有晚輩的面,一詫道︰「妹妹怎會來此?」
顧太妃道︰「妹妹閑來無事,出來走走,不知不覺到了姐姐這里,沒想到會見到這麼精彩的場景。怎麼,難道姐姐不歡迎嗎?」
太後道︰「哀家年紀大了,就盼著妹妹常來陪哀家說說話。」說著就要去抓顧太妃的手,被顧太妃一臉嫌惡的避開。
太後臉色立時訕訕的。
顧太妃接著道︰「時移世易,如今的天下是皇上的天下。」
「可皇上是哀家之子。」
「太後是想效法呂雉,還是武皇後?」
「妹妹不是戚夫人,哀家不會是呂雉,更不可能是武皇後。『**言*情**』」
「太後今日所做之事,和她二人有何分別?」
「本宮不過是教訓一下不守規矩的人,一個小小的側妃,如何值得妹妹這樣勞師動眾!」
「妹妹既然踫上了,就不得不管。」
太後撫額,勉強笑道︰「既然妹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那哀家就給了妹妹這個面子,可好?」
「那麼就請太後安心地在「慈心殿」頤養天年,如若不然,本宮就會請出先皇御賜寶劍,先斬後奏!」
我們都被顧太妃強烈的氣勢壓住了,半天毫無聲。太後老淚縱橫,癱坐在地︰「先皇…臣妾領旨。」
「各位娘娘主子們請回,太後乏了,該歇息了。」何嬤嬤道。
「是。」
走出慈心殿,外面已是陽光普照。嫻姐姐拉住我左顧右看,不停問我有否受傷。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災禍來得快,去得也快。顧太妃此舉為何?著實讓人捉模不透。片刻功夫,宮婢來報說顧太妃有請。
不管她目的為誰,總歸是救了我。連帶叩了幾個響頭,我感激道︰「臣妾臨親王側妃楊葭,多謝太妃相助。」
「行了行了,年紀輕輕就如此羅里嗦,真麻煩。」語間透著小女孩的心性。
其實從面相看,顧太妃很是年輕,但是皇宮的女人都會保養,光看面皮誰又知道究竟幾何。太後也是年輕貌美,不是也有皇上那麼大的兒子了。
「你不必驚疑,本宮是看在啞娘面子才救你的。」
我瞪大了雙眼,啞婆不是回鄉了,還來了皇宮。
啞婆比劃著︰「老奴和太妃娘娘是舊識。」
我更加疑惑,太妃道︰「本宮是征西將軍親妹,未入宮前就與啞娘認識。此次出宮祈福,在半路偶然遇到。本宮在深宮無人陪伴,就邀了啞娘進宮。」
「原來如此,可是太妃,臣妾斗膽,有一事不明,還望太妃解惑。」
「你說。」
「為何太後娘娘看起來,有些忌憚太妃?」
一室沉默。
太妃大笑道︰「哈哈!你既然敢問,本宮也不瞞你。萬聖王朝的江山有一半是你楊家的錢財,也有一半是我顧家淚血。先皇信賴于我,賜我尚方寶劍,抑制日後太後專權!」
那一日還聊了許多,啞婆非要跟我去王府,無奈顧太妃一陣尋死覓活,于是議定若然有事,可用小時候她教我的「飛鴿傳書」,互通音信。
到天蒙蒙黑時我們回到了王府,芽兒沏好了花茶在門口翹以待,見得我們邁進屋,歡呼道︰「側妃您可算回來了,讓奴婢為您打一盆熱水,暖暖腳。」
我道︰「芽兒越懂我了,去吧。」
堂屋里,下人們都在各忙各的,這是我平日里給的交代,只要我不吱聲,大可不必都圍在身邊。翠倚遞過茶來︰「小姐,快喝吧,一會要涼了。」
杯子一頓,我沉下臉道︰「跪下!」
翠倚一時呆住︰「小姐。」
「跪下!」
人是跪下了,嘴里不服道︰「奴婢做錯了什麼。」
我的手一抖,喝道︰「還不知錯,來人吶。」
「側妃。」家丁們涌上來。
「丫頭翠倚,以下犯上,罪不可赦,廷杖!」
翠倚被生生拖出去,木棍落在她身上,我也跟著痛成一團,到第五下時,端水的芽兒回來了,見這陣仗,盆也不要了,水花濺了衣裙,匆忙將翠倚護在身下道︰「側妃,翠倚姐姐是您陪嫁的丫頭,她犯了什麼錯,要側妃您動此大刑?」
我不理芽兒,只問翠倚︰「你可知錯?」
「奴婢不知。」
「還嘴硬,我問你,是誰讓你取下我的銀墜子?」
翠倚搖頭︰「沒有人,是奴婢自己要這麼做的。」
我氣得舌尖顫︰「為何要這麼做?為何?那是我最珍視的東西,你如何會不知。說,到底是為了什麼?」
翠倚哭咽道︰「奴婢奴婢覺著二夫人身邊的月蘿不是好人,可是小姐不相信。所以奴婢」
「所以你自作主張取下我的銀墜子,想嫁禍給月蘿?」
翠倚哭著點頭︰「奴婢只怕月蘿不是照顧二夫人的料,屆時小姐又要傷心了,奴婢所做一切,都是為了小姐。」
我嘆口氣︰「你為何不早說。芽兒,扶她起來。」
大約一刻之後,芽兒回來了,向我請命去楊府照看我娘,我一番推辭,便同意了。
芽兒離開王府後,我快步走進翠倚的房,她正趴在床上,見我進來,掙扎起身,扯動傷口,疼得她直叫喚,嘴里還問︰「小姐,芽兒走了麼?」
我點了點她頭︰「剛離開。就你機靈,你的傷礙事嗎?」
「為了小姐,奴婢受再多傷也值得。」
「委屈你了。」
這一次,我要試一試,芽兒到底,是敵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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