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之未落 第五章

作者 ︰ 林三離

電話那頭嘟了兩聲就被接起,听著聲音有些嘈雜,桑梓猜測了一下,覺得桑媽媽是在商場里,很有可能還是在孩子比較多的區域,「寶寶,上火車了吧,一切還順利嗎?」

桑梓半躺在床上,手里拿著那本介紹**的書籍,隨手翻了兩頁,一邊應道,「嗯,車子已經出發了,一切都順利,你不要擔心。」

「你說你這孩子,讓你坐飛機你不听,非要坐火車,你說這麼長的時間,自己受罪不說,我和爸爸也擔心呀。」

桑梓听出了桑媽媽的無奈,確實,她要作出了某個決定,一般就很難被改變,只好安慰道「嗯,等我到了成都再給你打電話,我會照顧好自己的,火車上信號不太行,我就不給爸爸打了,你和他說一聲。」

「嗯,我在商場遇上陳媽媽了,正和她逛小孩子專區呢,熱鬧的要命,那我就先掛了,注意安全,愛你喲寶寶,拜拜。」

「拜拜,我也愛你。」桑梓笑笑,把電話收起,繼續翻看眼前的書籍,果然自己猜的很準,不過也慶幸桑媽媽正忙著,不然這個電話怎麼可能那麼快就結束。

因為要趕火車,桑梓起得有點早,半躺著沒多久就堅持不住了,把書一合放到枕頭下,就躺下了,開始只是想眯一下眼楮,到後面覺得自己不睡一下,就是掙扎著也起不來,想想飯點還早,即使錯過了自己也還有那麼多零食,于是,就放心的睡了。

被火車換軌時候的震動驚醒,桑梓靜躺了好幾秒才回神來,抬起左手看了看時間,才發現,現在已經是下午了,還真的錯過了飯點,火車已經行到哪里也不知道,雖然天依舊是陰沉沉的,但外面已經不再下雨,還偶有一些午後的光線從薄雲見透出來。

桑梓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回來坐在床上,動手拆裝零食的袋子,里面亂七八糟的零食很多,不過都是她平日里還算喜歡的,看來桑媽媽也沒有隨便拿。

下午的時候,火車在一個小站停下來,廣播員提前讓下車的旅客準備好行李,只幾分鐘的時間,不提前收拾,卻是不夠整理。

這說是個小站,一點也不為過,甚至還有些牽強,因為整個周圍,連個站台都看不見,就只有一個標著地名的石碑,刷白了,上邊用黑色油墨寫著幾個字,再邊上一點,有一個小小的鐵路員工的值班室,桑梓估計了一下,也就十幾個平方大,可能床都放不下,這里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也不知道那麼工作的人住哪里。

一直到後來,已經是很久以後了,桑梓再次坐上火車出行,那時候是秋天吧,火車在一個站停下來的時候,上來一位阿姨,她沒有買票,說只是找個地方隨便坐一下,就在桑梓在的那個車廂坐下來,听周圍人和她交流。

桑梓才知道她在鐵路局工作,住的地方和工作的地方隔著挺遠,她每天會免費搭乘最後一班,路過工作站開往住所地方的火車,一直這樣花費兩個小時往返,在車上的時間她就打打毛衣,桑梓有注意到,她一上來就拿出手提包里,已經打了一半的粉色毛衣,一邊和眾人說話一邊利索的穿針引線。

窗外的風景,雖然簡單,卻有一種莊嚴肅穆的感覺,從思緒中回神,桑梓忍不住透過車窗舉起相機,定格這樣美好的畫面,暗淡的光線,肅穆的物景,沉澱的時光。

「姐姐?」一個有些試探性的聲音響起,好幾秒沒有人答話,桑梓收回視線看向對面,穿著紅色衣服的短發女孩,正害羞又緊張的盯著自己,這讓桑梓確定她是在喊自己。

「叫我嗎?」姐姐?很奇怪的稱呼呢。

「嗯。」對面的三個女生同時點點頭。

「有什麼事情嗎?」

「就是覺得姐姐很漂亮,我們想和你合個影,可以嗎?不會發到網上或者什麼的。」看著殷殷期盼的眼神,純潔、無瑕,桑梓輕輕點頭,「可以。」其實,也沒什麼,她又不是名人,誰會注意。

「謝謝姐姐。」三人有些小興奮,立馬從背包里拿出來相機,保持一個坐到桑梓旁邊,一個拍照這樣的節奏,擺出可愛的造型,輪流和桑梓合照。

「姐姐是大學生嗎?」看桑梓搭理她們,也沒有露出不耐的表情,三人膽子大了不少,弱弱的開始問一些問題。

「嗯。」桑梓點點頭,對著窗外調整角度有照了兩張照片,再把把視線移回車廂內。

「那麼早就放假了啊,大學真好。」

好嗎?貌似陳清泠她們都還沒有放假呀,但是,不能打擊小盆友對未來美好的憧憬,桑梓想了想道,「還好吧。」

「那姐姐也是要去成都玩嗎?」

「不是。」搖搖頭想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只是路過。」

「那姐姐是要去哪啊?」

桑梓頓了頓,看了眼枕頭邊上的書籍,還是開口道,「**。」

「**啊!我也好想去哦,听說很神秘很漂亮,不過我爸媽不給去,說是太遠了,又危險,怕我出事。」說話的女生,這時候貌似有些失落,就像做了一個什麼決定,得不到認同。

「等你長大吧,他們也是擔心你。」桑梓絲毫沒有發覺,自己也只是個未滿十九歲的,父母眼里的孩子。

「也是,沒事!等過幾年我大學畢業工作了,不是小孩子了,爸媽可能就沒有那麼擔心了,到時候我就可以自己去了。」

但不管你工作了還是結婚了,在父母眼里都是小孩子呀,永遠沒有長大的一天。

沒事做的時候,桑梓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和對面的女生聊天,多數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桑梓也不介意回答她們。

第二天上午,火車再停下之後,上來了一男一女兩白人,買的票就是桑梓上面的兩鋪,在過去的一年里,這是桑梓接觸的最多的面孔,此時看見,覺得十分親切。

兩人很熱情,進了車廂就開始用著蹩腳的中文問候4人,桑梓微笑著回應,對面3名女生此時則有些羞澀,點點頭安靜了許多,然後抬腿抬腳的讓地方,給兩人放行李。

剛趕了火車,又收拾一番下來,多少有些又熱又累,窗戶邊的位置已經有別的乘客坐著,桑梓看他們說中文辛苦,笑著改用英語邀請他們坐自己床鋪,標準流利的英式英語。

兩人略顯吃驚,一番交談後,彼此大致有了了解,桑梓才知道兩人是英國人,來旅游。

最終,令桑梓頭疼的零食,多數進了兩人的肚子,有禮貌的問了對面的女生,雖然有過交流,但答案如預想的一樣,她也不勉強。

火車上的娛樂節目有限,除了廣播還是廣播,一天好幾次。晚飯過後還早,三個女生就拿了自備的撲克牌斗地主,兩外國人很感興趣,無奈中文水平有限,不太听得懂,三個女生的英語水平也不是非常高,又表達不好,最終,桑梓被抓了壯丁,充當臨時翻譯。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過熱鬧了,又或是中國人的好奇心太強,到後來,竟然有不少隔壁車廂的乘客過來圍觀,原本還想睡覺的,現在被那麼多人看著,桑梓不認為自己還能那麼淡定的睡著。

後來是玩到車廂熄燈時間,列車員過來催促了,圍觀的乘客才各自散去,桑梓也終于如釋重負的去洗漱,然後上床,她已經困很久了,剛剛還被當國寶一樣圍觀著,果然,說著流利方言的中國人滿大街,說著流利英語的中國人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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