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心劍魄 第八回 劍與劍閣

作者 ︰ 陳兮辭

「是什麼應得的懲戒?」劍泉追問道。

「姐夫他知道自己犯下滔天大罪,看著林家的人全都死在自己手里,特別是蓋頭還沒掀開的新娘,竟然也躺在血泊之中,他悔恨無比,本想自殺謝罪。

「但師傅出手阻止,說要給他更大的懲罰,那就是讓他用余生做善事十萬件,並且逐出林隱山莊,事成之後,方可贖罪。」

「十萬件善事?這麼多怎麼做得完?」劍泉吃驚地問。

「每日十件,堅持二十余年……這八年來何雲間倒是一直在堅持,師傅不在的時候他才會偷偷回到山莊保護這里。」

偷偷回?也就是說別人不知道師傅不在的時候大師兄其實在,不然也就不會趁著師傅下山來偷東西了。劍泉總算是想明白了。

「你在想什麼?」飲墨見劍泉低頭沉思,于是問道。

「他偷偷上山,師傅應該知道吧?」

「沒有師傅的命令,他不敢自己上山的。」

「那便沒錯了,師傅因為臨時有事下山,于是通知了師兄上山,而師傅下山被賊人發現後,賊人立馬上山偷盜,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師兄也回到了山上……」

「你的意思是那偷書之人是預謀好的,只是失算一步?」

「沒錯,不過那人並不是為了偷書,而是為了偷書里的鑰匙,最終目的是打開劍閣禁地的那扇門,取走里面的東西。」

「什麼?竟然是這樣!」飲墨很吃驚,原來偷書並不是目的,他還有更大陰謀!「那他所要偷的,應該是劍閣里面藏的是師傅的用劍……」

「師傅的用劍?原來那就是師傅最珍惜的東西……」劍泉若有所思,又接著問道,「可他為什麼不把劍帶在身上呢?」

「還記得那天我跟你說起那把劍時的情景嗎?師傅好像並不樂意別人知道這件事……不過你遲早要知道,我還是告訴你吧。」

飲墨回憶了一會兒,開始說道︰

「那把劍,叫做‘血影’,本來是西秦最好的一把名劍,是西秦的一位絕世高手——賀韓賜給當時善武的身為太子的師傅的。但後來師傅拒絕繼承皇位,賀韓認為師傅有負西秦,便執意取回此劍。

「但師傅對血影劍早已產生感情,並且認為已經送出的東西沒有收回之理,于是拒絕交還,連夜帶著劍和自己心愛的女人——萬荷靜逃離西秦。

「不巧的是,萬荷靜是當時西秦大將軍萬有義的妹妹,萬將軍不想讓妹妹跟著放棄皇位的師傅一起去漂流受苦,誤會師傅是強行逼迫妹妹與之一起,便想把妹妹追回來,于是賀韓和萬有義一起來追師傅二人。

「師傅帶著一位女子,行走不便,沒多久就被二人追上。萬有義本是師傅的臣子,所以沒有為難師傅,只是問萬荷靜是不是情願離開,讓他意外的是,他妹妹不僅情願離開,還透露自己已經懷上師傅的骨肉,萬將軍明白妹妹不會回心轉意,于是便沒再強求她,自己選擇了離開。

「萬將軍走後,那死忠西秦的賀韓則不甘心,非要討要回血影劍,為此不惜一戰。年輕的師傅血氣方剛,同意應戰。

「傳聞那一戰打了一天一夜,兩人實力接近不分勝負,賀韓不服,眼看靠武力要不回血影劍,于是耍陰招挾持了萬荷靜,要他交出劍來。

「可賀韓沒想到的事,走了一整天的萬有義又回來了,他怕賀韓對二人不利,所以回來後一直在旁邊偷偷觀戰,直到看到他挾持自己的妹妹,萬有義怒從心來,從背後偷襲賀韓,並且得手刺穿了賀韓的心髒,但賀韓沒有馬上死去,臨死前揮劍用力在萬荷靜脖子上一抹,萬荷靜也跟著倒在血泊之中。

「師傅和萬有義措手不及,一個是最心疼的妹妹,一個是最心愛的女子,萬荷靜對他們來說太重要了,可偏偏她卻遭此不測。

「後來听說,萬荷靜臨死前為了和師傅永遠在一起,念咒化成了劍魄,永遠駐留在師傅最喜愛的血影劍內;而萬有義因為一時莽撞害死了自己的妹妹,悲痛萬分,改名萬無心,辭去將軍一職,一直隱居在碎心湖,成了後來的碎心劍聖……」飲墨講完長嘆一口氣,道︰「……這,便是他們的故事。」

劍泉听的入神,沒想到師傅的劍內藏著他最心愛的女人的魂魄,怪不得這是他最珍愛的東西。「可是,師傅為什麼不讓劍一直陪著他呢?」

「師傅覺得至始自終都是自己的錯,是自己的愛劍之心害死了自己心愛之人。他每次看到血影劍都會心生愧疚,這才將其鎖進劍閣,嚴加保護的。」飲墨解釋道。

「愛劍之心害死心愛之人,這恐怕是修煉劍術的人最怕發生的事情了!」劍泉感慨道。

「是啊,師傅在得到這塊封地後,就特意囑托建造了劍閣,八角形的劍閣構造和西秦建築有些相似,其內部的四顆參天大樹是萬荷靜最喜愛的樹種——霧陽樹,這種樹本生長在常年布滿霧氣的霧靈谷,即使沒有太陽的光照依舊可以存活數百年。後來師傅移栽了四顆在劍閣,是為了讓劍魄萬荷靜能時常看到,可謂用心良苦。」

飲墨又是一嘆,接著說道,「難得世上有師傅這樣的好男人,怪不得萬師娘願為他而死呢。」說完飲墨瞄了一眼劍泉。

「師姐看我干什麼,我以後也是和師傅一樣的好男人!」劍泉認真地說道。

「哦?是嗎?那師姐我要好好監督你了。」飲墨不忘調笑道。

劍泉憨厚一笑,估模著時間差不多了,便起身去取熬制的藥。出門不久,就看到雲間師兄站在走廊處沉思發呆。

「師兄……」劍泉輕聲地打了個招呼。

「唔……是劍泉啊,怎麼樣,墨兒好點了嗎?」雲間師兄還是不忘關懷那個視自己如大敵的師妹。

「好多了,剛才和我聊天聊了好久呢!」

「是嗎?呵呵……她天性就是一個樂觀開朗的女孩子,可是後來進了山莊,她只跟師傅好好說話,其他人都不理的,是你又喚回了她的天性。」何雲間贊賞地拍了拍劍泉的肩膀,又接著道,「師傅明日就回山莊了,我也有其他事要去做,以後見面機會可能不太多,你和你師姐要好好相互照顧,明白嗎?」

劍泉點頭道︰「明白,師兄放心。」

「哦……對了,還有一事……你們說要進藏經閣找書,是找什麼書?」這件事何雲間沒怎麼想通。

「是這樣的……」劍泉說著卷起袖子露出自己的印記,道,「師姐說這是家族的魔法印記,我不清楚,所以就和師姐一起去找書查看查看。」

何雲間仔細一看,三個方快點,一條月牙線……「這是路家的印記,你是路家人,這沒什麼錯啊?」

「我是……路家人?怪不得我師傅要給我起名字叫路劍泉呢」劍泉恍然大悟,原來師傅看到自己的印記就知道自己是路家人了。

「原來你本來不知道自己是誰啊?這也難怪……對了,你可知道你們路家可是名門望族呢?」

「……是嗎?」劍泉感到很驚奇。流浪這麼久,沒想到自己身世竟然是名門之後。

「路虹大將軍知道嗎?他就是路家人!一個擁有千軍之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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