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心劍魄 第二十一回 羽化登仙

作者 ︰ 陳兮辭

話說金銀甲衣好不容易才月兌了下來,那蹄雲母馬在眾人的注視之中,抖了抖身子,像是在適應這沒有金銀負重加身的感覺。

劍泉見了走近上前,小聲對蹄雲母馬說道︰「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這樣,但希望你不要怪罪于我,我只希望你能找到最真實的自我……」

母馬此時像是突然听懂了人話,一對眼楮直勾勾看著劍泉不動彈,身子也不抖了,本來甩動飄逸的尾巴也不甩了,直直地垂了下來。

時間似乎就這樣靜止了,一秒、兩秒、三秒……眾人默默地看著,劍泉愣愣地站著,那母馬兩眼死盯著劍泉,像雕塑一般靜止著。

「不好!」那老僕察覺出了什麼,趕忙上前兩指往馬脖子上一探,叫道︰「聖馬死了!沒脈了!」

「啊?怎麼回事?」眾人皆大為吃驚,剛剛還利索地抖了抖身子呢,怎麼這樣就死了?仲敬書立馬上前,大手往馬鼻子上一張,等了半天也沒感知到有氣息吞吐……

「不!怎麼會這樣?」仲敬書絕望地往地上一跪,當即痛苦流涕,「仲某無德無能啊,被奸人所騙,這才害死聖馬……我罪不可贖啊!」哭聲之大,響徹整個馬莊。

「這……到底怎麼回事?」劍泉此時還沒回過神來,這聖馬怎麼會死了呢?

「哼!怎麼回事?」仲敬書止住了哭聲,站起身來指著劍泉怒道,「你害死聖馬,我仲敬書與你不共戴天!」說完就拿刀砍了過來。

「乒」一聲,手中的刀被彈開數丈遠,劍泉毫發無傷。蒼月劍聖在背後淡淡道︰「這事有蹊蹺,莊主還是查清楚了再下定論比較好。」

「對對對,和氣生財嘛……」酒仙劍聖也出來說好話。

「既然二位劍聖袒護這小兔崽子,我無力殺賊……只好……以死謝罪了!」仲敬書言畢,掏出了隨身的匕首,利刃發出攝人心魄的寒光。

眾人正欲阻攔,霎那間,有萬道金光閃過,所有人被強光照射地睜不開眼。

「這是什麼?」酒仙劍聖率先從強光中恢復過來,指著那死去的母馬叫道。

只見那母馬的馬背兩側被撕開了兩個口子,而在那兩個口子里慢慢伸出來了……一對翅膀!一對金燦燦的翅膀!隨著翅膀慢慢舒展,口子越扯越大,最後連成一片,馬皮月兌落,一匹全新的,金色的有翅膀的馬月兌繭而出。所有的俗塵只是贅物,返璞歸真方能破繭成蝶!

眾人都吃驚地看著這一幕,仲敬書更是看呆了,手里的匕首沒拿穩掉了下來都沒注意。

「羽化登仙!羽化登仙啊老爺,聖馬提前登仙了!」老僕幾乎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仲莊主即刻轉怒為樂,破涕為笑,再一次對著聖馬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聖馬羽化登仙,乃馬莊之福,鄙人心中喜悅,簡直無以言表啊!」

「古書有載,蹄雲母馬超月兌世俗,提前仙化,只有遇上貴人才會這樣,莫非,這小鬼就是那貴人?」老僕提醒道。

「是……是是是!仲某有眼不識泰山,誤會了路少俠,實在太抱歉了!」仲敬書說著匍匐到劍泉腳下磕頭請罪。

「快快請起,劍泉何德何能……」劍泉趕忙蹲下扶住仲敬書,可他就是不肯起來。

「仲敬書!」一個很溫柔的聲音傳來,眾人一看這邊沒有女子,怎會有這樣的女聲呢?正納悶,此聲又響︰「是我在說話,你們所謂的聖馬。」

聖馬揮動著一對嶄新的翅膀,輕輕浮在空中俯視著眾人。眾人皆是目瞪口呆。

「聖馬!聖馬開口說話了!不愧是仙馬啊,我仲敬書願听仙馬教誨!」仲敬書又驚又喜,拜倒在地說道。

「仲敬書,你為人寬厚,不必自責了……這位叫路劍泉的少俠想必也不會怪罪于你的。」空中的仙馬依舊金光閃閃,她的語氣那麼溫柔,卻那樣威嚴有力,仲敬書伏地回道︰「是!」

「路劍泉!」

「劍泉在,請仙馬指教。」

「你是我的貴人,指教不敢當。從現在開始,我的子嗣將會全都听命于你,在我仙去之後,希望你能善待它們……」

「劍泉自當以朋友之禮相待!」

「嗯……待我位列仙班,我會在上天保佑你的。」說完,蹄雲仙馬揮動羽翼,朝著蔚藍的天空奔騰而去,留下那金光點點,灑滿整個馬莊,讓這里變得如同仙境。

「哈哈哈……真有意思,我葉知新闖蕩江湖這麼多年,從未見過仙馬,這還是第一次呢!」酒仙劍聖永遠都是第一個打破沉寂的人。

「哈哈哈!太痛快了!如今蹄雲寶馬順利仙去,了我仲敬書一大心願。路少俠,你是我們馬莊的貴客,請您務必選走一匹蹄雲馬,之後我們馬莊,甘願永遠為你和你的馬效勞!」

劍泉模了模腦袋瓜,愣了半天才支支吾吾道︰「這……這麼說……我三問相馬通過了?馬上可以去看馬了?」

仲敬書被問了愣住好幾秒,然後和眾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在這一瞬間,所有的誤會和不快都溶解在這場歡笑中……

果真如同那仙馬所說,所有的蹄雲馬都對劍泉俯首稱臣,所以最後馬選人的環節變成了人選馬。劍泉在剩下的那兩匹馬中挑了一匹,取名叫「白靈」。

馬莊在大會結束的時候,才正式公布了此屆大會的優勝者。劍泉領著自己的白靈被請上高台,而讓他大吃一驚的是,在他之前選走一匹馬的那個少年,竟然就是……韓雨!掌聲雷動中,兩人分別吃驚地注視著對方……

「原來你也參加了,真是巧啊……」劍泉首先激動地說道。

「是啊是啊,劍泉哥哥,我正好有事找你沒找到你呢,沒想到咱們在這里踫面。」韓雨顯然更加激動,親昵地叫喚「劍泉哥哥」讓劍泉有些感覺奇怪。

此時仲莊主出場了,他洪亮的聲音一點沒變,先是講述了蹄雲母馬羽化登仙的事跡,接著便是大肆褒獎這兩位拔得頭籌的少年,直呼「後生可畏」……

最後的大會結束後,尊馬大會進入了尾聲。劍泉和蒼月劍聖收拾收拾也準備上路了。對于這次劍泉之行,蒼月劍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發生這些事情,這讓他對劍泉更加刮目相看。

臨行前,韓雨一個人找到了劍泉,蒼月劍聖一看是劍泉的新朋友,于是便讓一步讓兩人單獨說會話。

「劍泉哥哥,我有東西要送給你!」韓雨小心翼翼從口袋中取出一個布囊,慢慢打開,里面竟然是那塊打賭贏來的……紫曲雙龍扣!

「這本來是我爺爺的東西,我也有同樣的一塊。」說著韓雨從腰間掏出一塊一模一樣的玉扣,道︰「這兩片玉是有靈性的,可以相互感知彼此的位置。本來我就是用它來找我爺爺的,可是現在爺爺的那塊丟了,我找到了這塊東西卻沒有找到爺爺,所以……不如把它送給你吧。」

「這麼珍貴的東西我怎麼能收呢?」劍泉連忙拒絕道。

「我一直覺得我和我爺爺冥冥之中是可以相聚的,只是……我不想丟掉你這個朋友,所以請你一定要收下,並且把它掛在身上,以後我會來找你的!」

劍泉感到盛情難卻,只好勉強收下。看到劍泉把紫曲雙龍扣牢牢掛在腰間,韓雨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天下沒有不散之宴席,俊義馬莊一行,確實讓劍泉受益匪淺,感慨良多,隨著與仲莊主、葉知新以及韓雨的告別,他又一次感受到分別的憂傷,成長也是更進一步。

斐陽城到林隱山莊的一路上,劍泉和師傅一人一匹蹄雲馬,疾行在回去的那成片的雲彩里。這次歷練,終以完美的結局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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