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院落里早早響起掃地的聲音。劍泉睜開睡意惺忪的雙眼,伸了一個懶腰,一看師姐還甜甜地睡著,就小心翼翼地準備起身。
昨晚他就是這樣趴在床邊入眠的,一起吃完烤兔肉,他都記不清之後和飲墨聊天到幾時才睡著的。尋著掃地聲,劍泉在門口看到世外高人正專心致志地掃著一地的落葉。
「早啊!」劍泉打招呼道。
「昨晚睡那麼晚今天還起這麼早,小兄弟真是精力充沛啊!」
「昨晚師姐她醒了,我只是陪她聊了聊天。」劍泉知道晚上一定是說話聲沒注意吵到了爾東,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听的出來,她氣色不差,心情也不錯哦。」他對著劍泉笑著,接著說,「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不知道,等墨兒康復些再行商議吧。」劍泉撓撓頭,他們現在經歷了生死劫難,二人彼此都已經十分信任,並且更加分不開了。
「嗯,不管你們要去哪,這一路上都會有許許多多的危險,你們要好好保護自己。」
「多謝爾東關心!只是劍泉現在武藝不精,哎…」
「看你骨骼不凡,習武必成大才,武藝不精想必是習武時間太短了,以後會進步的……」爾東細細打量著劍泉說道。
「其實我……」劍泉想了想,欲言又止,三道咒令加身的事他也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小兄弟,這樣吧,你伸出胳膊讓我看看你的脈心。」看出來劍泉有難言之隱,爾東沒有追問。
劍泉毫不猶豫卷起袖子,問︰「什麼是脈心?」
「脈心是反應習術之人的潛質的脈象。」說著爾東仔細看了看劍泉的手心,同時單手為劍泉把脈,只見他眉頭一皺,道︰「亂象!」
劍泉見他眉頭越鎖越深,感覺不妙,忙問︰「怎麼了?」
「亂象!亂象!從脈心來看…哎…言多必失,多說無益……」爾東連連搖頭。
「他究竟怎麼了?」誰知剛剛還睡得很香的飲墨此刻已經倚靠在門檻處,想必听了有一陣子了。
「墨兒,你醒了,身體好點了吧。」
「嗯,這還要多謝這位好人為我熬制湯藥,前輩。請受小女子一拜。」說著飲墨便要行禮,爾東見勢立馬上前扶住︰「區區小事,不足行此大禮。」
「敢問前輩能否將劍泉脈心一事告知一二?」
「墨兒,爾東大哥不願意說,就算了吧,他能幫你恢復療傷,我已經很感激了。」
「哎,不可多說啊…」爾東頓了頓,「只是這里有一冊書,或許可以幫到你們。」爾東進屋取來了一本薄薄的小書。
飲墨拿在手里,書只有半冊,含封面那另外半冊似乎丟失了,因此這書名叫什麼也沒人知道。隨意翻了幾頁,里面每一頁都描述了幾種脈心,還畫有一些手掌紋路……不過要看懂,似乎還要會把脈問象才行。
「多謝恩人所賜之書,可飲墨才疏學淺,看不太懂……」
「這本書本就玄深莫測,我苦苦專研這麼多年也沒有完全參透,更何況是年紀輕輕的你們吶?」爾東笑道,「這書給你們本就沒打算讓你們自己看懂,听這位兄弟說過,你們師傅就是大名鼎鼎的蒼月劍聖,或許他就可以看懂呢。」
飲墨一想,也是,師傅學術極精,想必應該知道,于是說道︰「多謝指點。」
「現在時候也不早了,兩位回去休息,我去準備午飯,粗茶淡飯希望不要介意。」
「怎麼會呢,感謝爾東大哥還來不及呢!」劍泉說著,便扶著飲墨一起進屋子。而爾東則拿著一把大弓上山去了,應該是去打獵了。
「劍泉,你看見沒?」飲墨指著爾東離去的背影道。
「看見什麼?」劍泉瞧了瞧,沒發現什麼異常。
「你看他背後那張弓,他一個務農的,怎麼有這麼好的一張弓?」飲墨若有所思道。
劍泉仔細一看,這弓確實不一般。且不說它那麼寬大那麼長,光是那弓身的花紋就十分亮眼,遠遠地看,那弓在太陽底下還是不是發出耀眼的光芒,想必是上面瓖嵌著上好的寶石或者翡翠金玉一類……
「其實第一次遇見他我就覺得他非比尋常……墨兒你說他到底會是什麼人?」
「這個我也說不準,看他這屋子雖然簡陋,但這里的桌椅擺置,樣式十分古典,有大家風範……如果我猜得沒錯,他應該是貴族出身,而且是不小的貴族!」飲墨一字一句推理著,劍泉沒想到飲墨知識這麼淵博,很是驚奇。
「墨兒真是厲害,以後行走江湖,看來還得墨兒多多照顧才行。」
「貧嘴!」飲墨含笑嗔怒道,「不過眼下這位高人沒有惡意,又對我有救命之恩,以後有機會我們要回來報恩才行的。」
「墨兒說的沒錯,爾東大哥的確是難得的好人。」劍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接著說道,「爾東大哥還告訴我一些妖界蘇醒,魔界回歸的事,還說只有三百年蘇醒一次的劍尊知道如何抵制這場災禍……墨兒,你知道這些嗎?」
飲墨听了很詫異,這些東西只有少數高人有所察覺,沒想到這爾東居然也知道。「墨兒听蒼月師傅和清音師傅都有提起過,而且傳言那劍尊就在今年會醒來一次,好像是三個月之後……」
「爾東也這麼說的,看來是真的,听說那劍尊劍術天下第一,無人能敵,這樣看來,只要請劍尊出山,那我們的‘斬龍計劃’就會馬到成功了吧?」劍泉高興地說道。
「絕非這麼簡單!」飲墨淡淡一句話潑滅了劍泉的興奮勁兒,「劍尊恃才自傲,怎麼會這麼容易听你差遣?再說了,這個傳言不知道是真是假,劍尊的功力也只是江湖傳聞,到底有多厲害誰也沒見過……退一萬步講,就算他答應幫忙,功力也無人能敵,可他畢竟曾經遭到天神責罰,只會醒來一個月時間,一個月後,他又要睡上三百年,這一個月他能幫到多少?這些我們都不清楚。」
劍泉覺得飲墨說的在理,便陷入了沉思。如果事情真如自己想的這麼簡單,那這世界也未免太平淡了,這個漸漸混沌的世界,總會培育出新的人才來拯救這一切的。
聊著聊著,爾東就打獵回來了。「看我給你們帶來了什麼。」爾東晃了晃手里的一只小野山羊,笑道,「今天運氣不錯,看來是你們的福氣,哈哈……」
「真是勞煩恩人了,吃過這一餐,我和劍泉就要上路了,畢竟我回復的差不多了,留在這里也不是長久之計。」飲墨施了一禮,對爾東說道。
剛才飲墨和劍泉商議過了,今天得盡早去允陽城歇個腳,明早趕去鑄劍山莊,在那後山竹林耽擱了太久,現在時間比較緊迫。
「既然如此,那感謝兩位造訪寒舍,小屋難留大志,包裹里我給你們加了些干糧,還有那本書,都權且當做見面禮吧。我就不留兩位了,現在我們好好吃一頓,以後有緣再見。」爾東說完提著那只山羊就出門烤制去了。
爾東的烤制手藝很是一流,飲墨劍泉都吃的飽飽的撐撐的,不過畢竟還有事,所以剛吃完劍泉就喚來了白靈。
「無論如何,在下感謝爾東救命之恩,來日必定相報。」劍泉收拾好抱拳喊道。
「嗯,飲墨也是……」不知為何,飲墨感覺自己待在被咒令束縛的劍泉身邊反而更有安全感,甚至做什麼事都會有種依賴感。
「哈哈,後會有期!」爾東爽朗的笑聲深深留在了劍泉二人在這山腳下時光的記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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