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得鹿力幫忙,把他用來投資的一戶精裝套二房子給我暫住。
當然,我堅持要付給他租金。
鹿力眼珠子轉了轉,和我做了一個交易。
「女人,既然你也單身了,做我女朋友吧。這樣,你就有理由不用付房租給我。」
他咧嘴笑。
我盯著他看,知道他在搞名堂。
被看得發毛,他只好認輸︰「假裝我女朋友,最近被我爸逼婚逼得死了一百次,再逼快要活不過來了。」
恍然大悟。
原來是要我幫忙蒙混家長。
「喲,原來是人肉交易啊,這樣的話,可不止那點房租的事兒了。」
沒事不佔便宜,有事一定不能放過敲詐勒索的機會。
我邪笑著。
鹿力豪邁一揮手︰「哥家財萬貫,包養你了,有啥要求就說。」
我縐了縐鼻子,說︰「哥,我的要求說出來你別不高興啊。」
他頓了一下,弱弱的說︰「你說啊。你不會是那種心如蛇蠍的女人,準備讓我家破產吧。你試著點說啊,我同意我爸都不會同意的,真的」
我忍住笑︰「下次見面能不在星巴克了麼。既然你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以後該將就我了。」
鹿力哈哈大笑。
這樣,我成了鹿力的假女朋友,執行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參加他父親生意上的一個酒會。
演戲要專業。
我特意把只在以前公司年會上穿過一次的國際某牌淡藍色長裙禮服翻了出來。
出去搗鼓了一下頭發,化了一個精致的妝。
鹿力在酒會門口接到我的時候,從下到上,瞪了我好一會兒。
「怎麼,你對女人感興趣了?」
嚇得他趕緊捂我嘴,猥瑣的環顧一邊︰「我們已在狼窩,此處耳目眾多,小心說話!」
一副搞間諜的樣子。
樂得我一陣笑。
我挽著他胳膊進去的時候,他低頭在我耳邊說︰「我發覺,你打扮一下,真心美。完全不像剛從怨婦模式切換過來。」
我笑︰「乖力力,我各種模式自由切換,變哪款都可以,可惜啊,你無福消受,真是鹿公子一輩子的遺憾。」
「死女人,得瑟個啥,不要給了點陽光就燦爛哈,你再美,也是個離婚女人,男人們在意著呢。」
鹿力可勁兒的戳我。
「你可以去死了。」
戳到痛處,我伸手打他,假笑得咬牙切齒。
旁人看我們,儼然一對打情罵俏的情侶。
誰也不知道我們低聲耳語笑罵的內容。
鹿力並沒有正式把我介紹給他爸。
為了避免演得過頭,以後無法收場,鹿力認為應該點到即止,只要他父親看到他身邊帶著女人的姿態,就已經能安心。
所以他給家里交代的是正在與我接觸,並沒有正式確定關系。
他爸忙著與各方打招呼應酬,便只遠遠看了看我們,笑得一臉滿足。
可憐天下父母心。
這個酒會,主要是他父親招待生意上的客人,我們也只是配角,便逗趣玩耍,樂得自在。
這自在,終止于我看見齊千芸走進來。
她一襲紫色晚禮服,卷發如波,脖頸如玉,高貴得跟女神一樣。
施施然,挽著的,竟然是馮聖。
兩人翩翩而來。耳鬢廝磨的說著話。
我站在取冷餐的地方,手里還抓著盤子,瞪大了眼楮,呆住了。
鹿力望著門口,胳膊拐了拐我,還在說︰「喏,上次給你介紹的那個心理醫師,你去看沒?」
見沒回話,他好奇的看我,見我臉上跟撞鬼了一樣的表情。
「你去過她那里了?」他問。
我點點頭。
但是,老娘目前關心的,可不是鹿力關心的。
去沒去過,都是不會再有交集的人。
重點是,真是冤家湊一塊兒。
她居然和馮聖是一對。
「真是天打雷劈的絕配啊!」我低聲咒罵了一句。
「什麼?」鹿力更是莫名其妙。
「馮聖,千島老總,害我丟工作的。」
余光看見他們兩人朝我們走過來,我快速給鹿力說了句。
「噢哦。」他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又望向他們。
還沒等齊千芸和馮聖手挽手走近我們,鹿力拉著我的手主動上前。
直到雙方面對面站著,齊千芸才看了我一眼,微微頓了下。
笑道︰「原來是鹿小姐。」
眼神看向我和鹿力交握的手,轉回來的時候盡是冷淡。
不知道為什麼,心里莫名的酸了一下。
那麼遠,我一眼就認出她。
直到這麼近,她才看見我。
而且,似乎我們根本不曾有過任何交集的樣子。
莫名其妙且粉飾太平的行為,跟她身邊這個男人真是一模一樣。
馮聖此刻跟著笑︰「沒想到這里遇見鹿小姐。」
他並不奇怪齊千芸認識我,看來,他們之間聊起過我?
果然天生一對狗男女。
倒了什麼霉遇到他們,雙雙把我當猴兒耍。
鹿力松開拉著我的手,朝馮聖伸出去︰「馮總,久仰大名,第一次見面,幸會。」
馮聖伸出手,剛要和他的握著。
鹿力猛地縮回手,看著我︰「哎呀,親愛的,我都忘記了,我手踫了髒東西就會過敏。你也不提醒我一下。」
絕倒。
這個毒舌男。
居然出這個招,真夠狠的。
不過看著馮聖神情尷尬的一瞬間,我心里很爽。
立馬戲癮上身。
側身就摟住鹿力的要,仰面望他嗔怪︰「親愛的,為什麼不提醒伯父,門口掛幾個大字,髒東西禁止入內。」
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完全可以憑邪惡壞女人角色拿奧斯卡影後。
正在得意的時候,齊千芸嘴角一笑,望著馮聖,輕輕說了句︰「聖,我們去跟鹿伯父打聲招呼,就走吧。」
連看也不看我和鹿力,她挽著馮聖轉身離開。
背影驕傲得不可一世。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覺得自己像小丑。
剛剛還覺得可以拿奧斯卡表演的戲碼,像是遇上閱盡磅礡演出的高貴觀眾,我們的一舉一動因此變得拙劣而小氣。
而當我發覺,讓自己心里更堵得慌的竟然是,齊千芸對馮聖,是如此全心維護和溫柔對待。
那是從未見過的她。
這令我更慌亂又憤怒。
望著他們完全無視我們離去,鹿力顯然也吶吶了。
他嘟囔著︰「女人,我們好像輸了。」
我有些失神,沒接他的話,只沒頭沒腦問他︰「既然你們父母是世交,你了解她嗎?」
「齊千芸?」
「是的。」
「他們一家很早就移民美國,她也才回來幾年,我不了解,都是從我爸嘴里听到他們家的一些情況」
鹿力說著,突然問我︰「沒對呀!齊千芸是你的心理治療師,但你們的互動怎麼怪怪的。你和她發生什麼了?」
我趕忙搖頭︰「沒什麼。」
「要麼說!要麼死!」
看著我怪異的表情,鹿力根本不可能相信沒什麼事情。
「小事情,就是去她那里咨詢,因為爽約了她一次,關系有點僵,大概也不會再去了。」
總不可能告訴他,第一次去她那里,就被她親了,而且我還張了嘴巴吧。
太荒唐了。
「哦,怪不得,听說她脾氣可是大得很,病人都求著上門,你竟然爽約她,看來肯定是被封殺了。」
鹿力很相信我說的這個理由。
我忍不住再看向他們,卻已尋不見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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