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寨子,秦雀借著初升月光朝寨子北邊看去,一排排屋子後面,還坐落著一座孤零零小院,那里就是長老獨居之地。
片刻後,秦雀神色凝重邁開步子走回自家院子。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剛剛起床的秦雀還沒開始練功,便听到牆外傳來老族長一聲嘶啞聲音。
「雀娃子在家沒。」
有些訝異老族長這麼早來找自己,秦雀一邊應聲答話︰「三爺爺,我在家呢。」一邊走向大門口。
剛剛打開院門,便看到已經站在門外的老族長。
看到秦雀,老族長當即問到︰「這兩天都沒在家,又跑東山去了?」
听著老族長問話,秦雀心中更奇怪了,究竟什麼事情,,居然連著好幾天來找自己?听口氣老爺子似乎還是天天自己走過來找自己的。
秦雀除了父母剛剛過世後的一兩年,多久也不見老族長這麼叨念他了,當然不是人情冷漠,老族長為人刻板不假,但對族人尤其是秦雀這個孤兒可算照顧有加,只是因為秦雀個性**,加上實力增長很快,小小年紀便能夠養活了自己,渾不似一個十二三歲小女圭女圭,時間久了,無論是老族長還是其他族人都將秦雀當成一個頂門立戶的大人罷了。
這次卻不知道為了什麼事情,秦雀微微一頓答道︰「回三爺爺,我是在東山上待了幾天,昨晚回來的。」
秦雀喜歡上東山也不是什麼秘密,族中許多人都知道,想瞞也瞞不過,何況寨子里除了東山也沒什麼地方能讓他連著待上好幾天。
「我猜就是。」老族長點點頭,看到秦雀讓開路要請自己進去,老族長擺擺手道︰「不進去了,跟我走吧。」
秦雀又一愣︰「嗯?三爺爺?這一大早的,您要帶我去哪兒啊,莫不是這會兒又想著讓我進山吧。」
「胡鬧。」最受不得小輩嬉笑,老爺子當即瞪了秦雀一眼,隨即又開口道︰「你不是一直動用不了鑌鐵長刀嗎,現在跟我去你四爺爺那里問問究竟,」
「啊?」秦雀忽的睜大了眼楮,發出一聲驚疑。
「啊什麼啊,還不快點,誤了這次還不定什麼時候才有機會了。」只當秦雀欣喜過度,早已轉身先走一步的老爺子不忘教訓一聲,只是他沒看到秦雀眼中的遲疑神色。
先前時候,秦雀自然巴不得見見那位神秘長老四爺爺,尤其是下東山時候,已經決定死纏爛打也要讓老族長向長老通個消息。但有了昨天經歷,秦雀對自家族中這位神秘長老多了幾分異樣感覺,特別是消失不見的那兩個人,不知為何,秦雀對他們有種沒有緣由的厭惡。
若非如此,昨晚回來,秦雀便會去老族長家了。
卻沒想到老族長嘴上一直不松口,其實心里一直記掛著這件事情。
想到三爺爺老族長一貫為人,秦雀唯有暗自感激一番老爺子心思,苦著臉跟著走出去,這種事情拒絕是不成的。倒不是怕老爺子生氣,而是擔心那位四爺爺秦儉長老。
秦雀不確定昨天長老是不是覺察到了自己,但今天若不跟著老爺子去拜見,十有**會引起他的注意。
跟著老爺子身後的秦雀心中仔細思量,想著自己該如何應對,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不知不覺間自己似乎將族中眾人仰慕的長老當成了對立的人。
「雀娃子,等下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大呼小叫,也不要像平常那樣嬉笑,更不要多說無用的話。」一邊走路,老爺子一邊叮囑秦雀。
「恩。」
秦家寨子兩百多戶人家,總共也沒多大,一炷香後,老族長秦雀兩人已經走到了寨子後面孤零零小院門口。
小院只有一個門框,卻沒有木門,院子里一排排桐木將一排正屋掩映起來,站在外面的秦雀只看到影影綽綽的屋頂。
族長老爺子沒有領著秦雀直接走進去,也沒有出聲呼喝,而是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鈴鐺搖了幾下。
听的這鈴鐺聲音沉悶,不要說十幾丈外的屋子里,恐怕自己多走開幾步便听不到了,秦雀不由疑問一聲︰「三爺爺,這鈴鐺?」
「噓,不要出聲,跟我來。」不等秦雀說完,老爺子便低聲打斷,說著話邁步走進院中。
「啊?」跟著老爺子一步跨入院中,秦雀不由驚呼一聲,先前看到雜亂的桐木林中,居然出現了一條筆直路徑,直直通到十幾丈外的屋子門前,瞬息間,秦雀又想起了昨天突然消失的那兩個人,這位長老究竟是什麼人啊?
「跟上。」老爺子對此早有準備,沒有半點吃驚,低聲吩咐一聲,便朝前走去。
走入林間通路,只感覺周圍一陣陰冷,好在不多時,便跟著族長進了屋子里,那股陰冷也消失不見。
里屋走出一人,朝老族長拱拱手後,與老族長兩人各佔一旁坐在當中八仙桌旁椅子上,至于秦雀這個小輩,只能垂手站在老族長下首了。
看看剛剛的跛足動靜,再看看兩人神情,這位定然就是自己的四爺爺,那位秦儉長老無疑了。只是看清楚了對方相貌,秦雀又一陣驚訝,按照族人說法,這位長老比老族長小不了多少,今年怎麼也有五十多歲了,但自己看到這位,分明只有三十歲左右,看模樣倒像是三爺爺年輕幾十歲的樣子。
這兩天見到的古怪事情實在太多了,從昨天到今天的一切,都是秦雀聞所未聞想所未想的,想起先前族長老爺子的叮囑,秦雀壓下心中念頭,垂手站定,听著身旁兩位長輩說話。
「老三,這個女圭女圭?」長老淡淡聲音響起,雖不似老族長聲音那般嘶啞,卻也沒洪亮多少。
「老四,這就是我那天跟你說過的秦雀,老六的孫子。雀娃子,還不過來拜見你四爺爺。」
听到老族長一聲呼喝,秦雀連忙邁前一步,躬身施禮︰「秦雀見過四爺爺。」
上下打量了幾眼秦雀,長老又淡淡問道︰「你就是秦雀?耍不了鑌鐵長刀的小家伙?」
「回稟四爺爺,是我。」
「拿這柄刀試試,讓我看看。」
已經不訝異坐在椅子上的長老手中忽然多了一柄鑌鐵長刀了,寥寥幾句話,秦雀已經發現這位長老不怎麼喜歡嗦,听到吩咐,秦雀一言不發,當即接過鑌鐵長刀。
又一次感受到了強烈的排斥之力,瞬息間,秦雀腦門上汗滴如雨。
秦雀定定神,正要揮動長刀耍一趟刀法時候,忽然長老的聲音又想起︰「好了,放下長刀,拿這個試試。」
嗯?抬頭看到長老手中拿著一塊晶瑩玉石,秦雀有些不明所以,不過還是依著吩咐將手中鑌鐵長刀放下,接過這塊晶瑩玉石。
玉石剛剛入手便是一股溫潤之意,隨即一絲熟悉的氣息從玉石之中傳來,一個瞬間,秦雀感覺到渾身沐浴在一股清涼之中,說不出的舒爽,一時間愣在那里。
一旁的老族長不明白自家兄弟究竟在做什麼,一直緊緊盯著秦雀,對于族中這個出色的晚輩,老爺子可是看重的很,看到秦雀握著玉石站在那里十幾息一動不動,嘴角還不自覺彎起弧度,老爺子忍不住了,輕聲朝長老問道︰「老四,這是?」
「哈哈,天不絕我。」沒有答話,秦儉長老忽然放聲大笑幾聲。
听到秦儉長老話語,族長老爺子臉上也是一陣驚喜,指指秦雀問道︰「老四,你是說雀娃子就是你要找的什麼修煉之體?」
秦儉長老很是興奮,站起身來邁著跛足繞著秦雀走了一圈︰「沒錯,哈哈,本以為沒機會了,不想到了最後居然被我找到了。」
老族長頓了頓,有些疑慮道︰「老四,當年你不是測試過不行的嗎?這回不會有什麼錯吧。」
听到老族長話語,秦儉長老也是一頓,稍作思量後指指秦雀手中玉石說道︰「別的可能出錯,這靈玉絕不會有錯。」
「行,雀娃子,還不趕快謝謝你四爺爺。」族長老爺子沒有二話,當即便答應下來,扭頭看看,卻看到秦雀依舊愣在那里一動不動。
秦儉長老先擺擺手︰「沒那麼多虛禮,究竟成與不成,還要看他的造化。好了,三哥,這個小子留在我這里,別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你先去忙吧。」
「好吧。」再關切的看看秦雀,族長老爺子拍拍**起身走了出去。
目送老爺子出了桐木林,秦儉長老雙手微動,一陣陰冷涼風掠過,院中先前那條通路再次消失不見。
回過身來,一跛一跛圍著秦雀走了一圈,秦儉長老眼神微微一眯︰「好小子,第一次接觸靈玉居然就能引氣入體,要是有了功法便可以開始修煉了。」
說到這里,秦儉長老又搖搖頭低聲嘆了一聲︰「可惜可惜,若是十年前便發現這個資質的話……」
依舊沉浸于舒爽之中的秦雀,似乎根本沒有發現周圍動靜,等到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時候,便發現,族長老爺子已經不見,自己身前只有盤腿坐在椅子上的四爺爺秦儉長老。
「三爺爺呢?」
「秦雀,從今天開始,你按著這個開始修煉。」
「修煉?武功?」手中還握著那塊玉石,又接住長老扔過來的一本薄薄冊子,秦雀滿臉疑惑。
「神仙手段。」
听聞神仙手段的一瞬間,秦雀便想到了昨天突然消失的那兩人,那可不就是神仙手段?
看到秦雀神情,秦儉長老只以為秦雀心中存疑,旋即又說道︰「就像這樣。」
說著話,秦儉長老伸出右手,一道火苗突然從指間冒出,隨著他手指微微一彈,秦雀只看到火光閃現,再看時,厚實的八仙桌上多了一個焦黑印記。
「怎麼樣,想不想學。這還是最初級的法術,若你修煉有成,還可以布置出外面陰桐陣那樣的陣法來。」說到這里,秦儉長老突然伸手將身後一張椅子甩了出去。
秦雀驚駭目光之中,那把椅子好似被十幾柄長刀同時砍中一般,瞬間四分五裂化為一堆木屑飛揚落下。
秦儉長老很是滿意秦雀的神情,呵呵笑了兩聲說道︰「不要這麼吃驚,好好修煉的話,不用多久你也可以做到。以後拿著那塊靈玉,你就住在那邊專心修煉,其余事情你不用理會,記得不要亂闖,去吧。」
順著長老手指,秦雀看到外面桐木林中又現出一條通路,那邊居然還有一個小小院落。
「啊?是。」躬身應了一聲,秦雀轉身朝一旁屋子走去。
秦儉長老滿意點點頭,卻是沒有看到秦雀扭頭時候眼中閃過的幾絲異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