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處雨冷冷的看了眼阮大橋,沖張氏道,「說,你將我兒子賣到哪去了?」
張氏紅著臉咳了好一會才恢復過來,听她問這話,哼聲道,「我沒動他,真不知道他去哪了。」
「究竟是咋回事啊?」木氏溜溜的眼珠在阮處雨和張氏身上來回掃動著。
瞅著木氏,阮青天簡單的解釋,「處雨的兒子不是不見了嗎?現在她懷疑是二弟妹拐了他,這才上門來要人的。」
「張氏,真的是你拐了處雨的兒子?」木氏臉一沉,不悅的問。
張氏瞪眼搖頭,「娘,你哪只眼楮看到我拐了她兒子的?我真沒干這事,是她冤枉我了,冤枉我就算了,還不分青紅皂白的掐我這個嬸嬸,娘,你得給我做主,處雨太不像話了。」
「真不是你?」
「不是,當然不是,我怎麼能干這種喪良心的事呢。」張氏面不改色的撒謊。
木氏點頭,看向阮處雨,溫聲道,「處雨,看樣子真不是她干的,剛才你也沖動了,怎麼能對你二嬸動手了,跟她道個歉。」
阮處雨根本就不相信張氏的話,就算她保證誓自己沒有拐她兒子,她都不相信,她眼里透著心虛,說話的時候雖然臉不紅氣不喘,是眼珠在不停轉溜,這就是說謊的特征!
看了眼木氏,阮處雨道,「女乃女乃,你覺得我該相信二嬸的話麼?之前我信了她的話,買了她一畝田,本以為能讓我們母子過活下去,不曾想,田里什麼都不長,我差點餓死!」
「啥?田里什麼都不長?就算是個傻子,在田里種點東西,最少也能長點,哪有能什麼都不長?」木氏瞪大眼珠,跟听了天大的新聞似的。
阮處雨垂眸,淡淡的道,「我也不知道原因,因為不長東西,我手頭沒錢,便將地又抵給了二嬸,跟她換了五十斤黑面,後來黑面吃完了,在我餓昏醒過來之後,二嬸又來勸我賣兒子……」
聞言,阮青天徒然走過去對著屋內唯一的桌子狠狠踢了一腳。
看著那破舊的桌子在自己腳下分為n瓣,阮青天咬牙,恨恨的沖張氏說,「老二家的!你就是這麼算計我家處雨的?我還道她怎麼這麼快就沒錢了,原來都是你搞的鬼!田里不長東西,是你在暗里下黑手吧!一定是你使了什麼壞,讓她買的田不長東西。」
張氏綠豆眼瞪得碩大,氣哼的說,「呸,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搞的鬼?你們父女兩別一個在這冤來,兩個在這冤去!沒證據的事別亂說,弄急了,大家親戚都當不成!」
「除了你還會有誰?處雨地是在你這買的,又是在你這抵的黑面,得益最大的就是你,一畝的地的錢得買多少斤黑面她不知道,你還不知道麼?你敢說你沒有得到好處?」
听著他的質問,張氏冷笑道,「隨你怎麼說吧,反正我沒做過的事,問心無愧。」
緊緊的握住拳頭,看著張氏那張無賴臉,阮青天厲聲道,「行,行,你這是打死也不承認了是吧?張氏,那被你坑去的地我也不說什麼了,你將她兒子賣到哪去了,趕緊知會一聲,如若不然,等我查出來是你干的這事,別怪我不客氣!」
「有本事你就去查!」張氏無所謂的回話。
聞言,阮處雨眼中閃過一抹殺意,有那麼一瞬間,她差點就要動手殺了張氏,要不是阮青天一把拽著她往外走的話。
「你想做什麼?殺了她?」將她拖到外邊,阮青天問。
阮處雨不否置的輕哼。
阮青天並沒有奇怪她的態度,只是嘆聲道,「你殺了她有什麼用,還是找不回孩子,咱們還是另想他法吧。」
阮處雨擰起眉頭,看著他問,「能有什麼法子找到他?」
「我……」吞吐的說出一個字,阮青天想起什麼道,「前些日子我和你娘不是找你,想勸你賣孩子麼?」
「嗯?」看著他,阮處雨靜靜的听著。
阮青天繼續說,「我記得當時你娘跟我說的是,想買你兒子的是你二嬸的娘家那村的一個老漢,說他生了七八個閨女,就是沒個兒子。」
「爹知道二嬸娘家的村在哪麼?」
「知道,我還去過呢,當時下聘都是我幫著抬的。」阮青天直應著。
「那請爹現在就帶我去吧。」話才落,阮處雨瞧到阮青天包扎著的腦袋,道,「爹還是告訴我位置好了,我自己去,你受傷了,該休息。」
「不,這點傷沒什麼大礙,爹跟你一道去,有什麼事,爹還能幫忖著你一點。」
猶豫了下,阮處雨才點頭,「咱們趕緊走吧。」
上了張家灣沒多久,兩人就打听到了張老漢家的地址,于是半點沒停留的趕了過去,離張老漢家只有幾步路的時候,路上傳來一陣哄鬧聲,只听幾個聲音在說︰
「知道不,離咱這不遠的朱家村出了件大事。」
「啥大事?」
「有個阮家婦跑去朱家村鬧事,結果被人家打了一頓,現在人半死不活的躺在村口,都沒人管。」
「那阮家婦做什麼要去鬧事啊?」
「好像是說朱三對她當家的下了黑手,偷了他的銀錢。」
……
听到這話,阮處雨和阮青天正要去張老漢家的步子一停,兩人同時對視起來。
「爹,難道他們說的是娘?」
「像是。」阮青天點頭。
阮處雨神色凝重起來,沉默了一會沖阮青天道,「爹,咱們去找娘吧。」
阮青天直搖頭拒絕,「不成,都到門口了,還是先去找小魚兒吧。」雖然他很心疼自個的娘子,外孫他也著急啊,這都幾天了,都沒半點蹤影,好不容易快尋著了,怎麼能這樣就放棄。
「不,爹,小魚兒是若真是被這家人買了,他一時半會不會怎樣,我想,他買我兒子,應該不會對虐待他吧,真要是他們買的,他們絕跑不了,爹難道以為我們去找了,人家就會立馬將小魚兒還給我們?不會,這事還得鬧大了才能了。」
听她說得有道理,阮青天點了點頭,「那成,我們先去把你娘弄回家,待會再來這家找我外孫。」
「你不得好死!朱三,你這混帳東西今天要就打死我,要是不打死我,我不會跟你善了的!」半趴在地上,寧氏氣喘吁吁的說。
朱三是個長得不高,又極瘦的男子,他很黑,那張臉,跟猴子似的,眼珠更是相似,聞言,他瞪大猴眼說,「呸,你個死娘們,沒根沒據的,你憑什麼這麼毀我名聲?老子今天就是打死你,也沒人能對我怎樣!」
听他這樣說,寧氏咬了咬牙,撫了撫吃痛的臉,「你別不承認,不是你拍了我當家的黑磚,拿了他的銀錢!你敢賭咒誓說不是你?」
看著她,朱三調笑的說道,「老子為什麼要賭咒?憑著你一張嘴皮子就說是我干的,我還說你跟我上過床呢,你是跟我上過嗎?」
寧氏怎麼也想不到他會說出這種讓她羞憤欲死的話,看著旁邊圍觀的一眾漢子露出惡心的笑,寧氏頓時覺得沒臉活了,恨恨的看了眼朱三,掙扎著趴起身就朝一邊的牆上撞著。
「砰」的一聲重響,寧氏身子軟軟的倒了下去。
「媳婦。」
「娘!」
這時,兩個喚聲同時響起,緊跟著,圍觀的眾人眼一花,只覺得兩道影子從身前飄過,再回過神來,一個中年漢子和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婦人便已經扶住了寧氏。
抱著寧氏的腦袋,阮青天哽咽著喊,「媳婦,你怎麼樣了?你別有事啊,你要有事,我和蕭兒怎麼辦啊?」
看了他一眼,阮處雨伸手模了模寧氏的傷口,然後沖阮青天道,「爹,娘傷口不深,你趕緊帶她去找大夫吧。」
「好。」阮青天應了聲,一把抱起寧氏就走,卻突然被阮處雨抓住,「爹,你身上有帶錢麼?」
「沒有。」正要點頭,阮青天想起什麼,搖頭回。
阮處雨眯眼,從懷里拿出一個五兩的銀子給他,「快去找大夫吧。」
阮青天眸中閃著淚花,瞅了她一眼後飛快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阮處雨深吸了口氣,看來什麼事情傳出去,都能會有誤差,她還以為他們趕到村口,會看到寧氏孤伶伶的躺在地上無人管呢,沒想到,竟然還能瞧到凶手!還能听到他說的那句無恥的話!
掃著眾人,阮處雨冷笑,視線突然瞄準朱三,大步走了過去,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啪的一聲打了一掌。
朱三蒙了,呆了下才想起生氣,「你他娘的敢打我?」
「憑你剛才的那句話,我就敢打你!」阮處雨混身冷意的開口。
「老子說了什麼了?」朱三問。
阮處雨瞌眸不語。
見此,朱三似是想起什麼,嘻笑的說,「你是剛才那女人的娘?你說的是我剛才說的跟她上過床的話……」
「啪!」
又是一掌打向朱三,他臉上笑意再也沒有,抄起手就沖阮處雨的臉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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