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安平縮回頭,怎麼想怎麼變扭,自己的身體里面倒像是一個垃圾焚燒廠了。
只過了一會兒薛安平就覺渾身不對勁,渾身上下黏膩的厲害,而且有一股特別難聞的味道在鼻尖充斥,低頭看去,猛然嚇了一跳,只見自己露在外面的脖子手臂此時布上了一層厚厚的黑色物質並且還在不停地從體內排出新的黑色雜質。一層覆蓋一層的堆積。
薛安平忍不住想要嘔吐的感覺。
想要趕緊將這些黑色垃圾全都清洗干淨,奈何周圍的湖水都被木谷鳥用靈力冰凍,薛安平趕忙扭頭看向木谷鳥求助︰「快把水解凍啊,我都被燻得快吐了。」
木谷鳥好似開始就知道薛安平的反應,也不訝然,又是一個指訣捏出,周圍冰凍的湖水立刻開始 里啪啦的解凍,不大一會兒時間湖水中央就漂浮了大片大小不等的冰塊。
薛安平趕忙動作,三下五除二忍住心里強烈想要嘔吐的感覺,忍受指尖滑膩的感覺認真搓洗那厚厚的黑色垃圾。哪料到剛一接觸,指尖像被烈火焚燒一樣的痛,趕忙移開手指查看,只見指月復已經被燙出了幾個透明大泡。絲絲的疼痛。
「噗……」岸上的木谷鳥看著薛安平狼狽萬分的樣子,十分不地道的大笑了起來︰「哈哈哈……你怎麼這麼笨啊,竟然用手去踫那剛剛被灼燒完的東西,你不知道那個東西溫度高的嚇人嗎?不然我為什麼會用冰凍住周圍的湖水?」
天上的雨絲清清涼涼的落在薛安平的頭發上,眉上,還有那好像被黑泥土附了厚厚一層看不出原貌的臉頰上,呲起牙,用她身上唯一閃亮的白色來表達自己心中熊熊燃燒的憤怒火焰,瞪著眼楮看向岸邊還在不厚道捧嘴大笑的木谷鳥︰「你這臭鳥兒,剛剛為什麼不說?」
「你要求那麼多,我總得一一滿足你吧?不然你又要一直嘮叨,本木易可不像自己的耳朵遭罪。」一番話說得很是無辜,但是還是遮不住藍色瞳孔里滿滿的笑意。
「哼。」薛安平狠狠的轉身,拍起激烈的水花。留給木谷鳥一個挺直氣惱的後背。
黑色物質還在不停地往外迅速翻涌,這下薛安平漲了教訓,即使被燻得快要呼吸不了,還是忍著不去洗掉那一身黑色雜物。
體內溫度高的嚇人,只得靠清涼的湖水來緩解這可怕的灼燒,露在水面之外的上半身更加疼痛,薛安平再也忍不住,直接連整個腦袋全都鑽進了冰涼的湖水里,也顧不得想自己會不會被淹死了。
她不會游泳,也沒學過閉息,不過短短幾個呼吸間,就已難受的厲害,迫不得已探出頭來狠狠呼吸幾下,等適應了,便又一頭扎了進去。
好在藥性的持久性不算太長。體內的黑色雜質總算不再繼續往外冒了。
又在湖水里跑泡了好一陣直到身體完完全全的降溫,黑色雜質也徹底在皮膚表面結成干巴巴的幾層,薛安平才用湖水慢慢淋濕將黑色物質清洗干淨。
「嘻嘻,歡迎小美女上岸。」木谷鳥笑嘻嘻的開口。
「哼,別以為突然給我一個好臉色一句好話,我就原諒你剛剛的捉弄。」薛安平氣鼓鼓的伸出手︰「你看看我的手都成什麼樣子了?」
「欸?傷呢?剛剛明明就有的啊。」薛安平像發現新大陸一樣低頭不停翻看著自己的手指,驚愕之色在眸中盡顯︰「啊,它變白了,連傷口也沒有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薛安平驚訝的看向木谷鳥,詢問之色盡顯臉上,剛剛被燒起來的水泡疼痛的感覺她現在還記得,怎麼就會突然消失了呢?
「小美女,你低頭看看湖水里面自己的臉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了。」
薛安平狐疑的皺起眉頭,又看了木谷鳥一眼,立馬轉身跑到湖水旁邊。
「啊——」薛安平尖叫,一**坐在了地上,驚訝道︰「我怎麼變了一張臉?」
她剛才看到了什麼?
又是不可置信,立馬翻轉過來手腳並用爬著來到湖前,透過清澈如鏡子般的湖水,她看到了一張膚白勝雪的小小瓜子臉,臉上尤為突出的一雙大大眼楮猶似一泓清泉,卻亮如夜空星月,只是這雙眼里盛滿了驚訝和不可置信。
薛安平捂著嘴,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響。
「這很正常啊,修真者大多樣貌屬上乘,其中最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不像常人一般體內堆積大量雜質,你剛剛祛除了體內雜質,膚如白雪,這很正常。」人形臂膀指尖亮起一團火焰形狀,對著薛安平一團光霧撒過去,剛才還濕濕滴水的頭發和衣服在剎那間就被烘烤干了。
「那,這還是我的臉?」薛安平遲疑著開口問。
木谷鳥翻了個白眼︰「不是你的是誰的?難道你剛剛清洗經脈的時候有發現我偷偷拿刀割了你的頭又重新安裝了一個上去?」
「……」真是一個毒嘴鳥兒啊……
清洗了經脈,薛安平驚喜的發現自己不但變白了許多和以前的樣子也不大一樣之外,整個人也較之前輕盈了許多,當真神清氣爽。聞到什麼都是香的。
十二歲的薛安平此時對于外貌變化倒也沒有太過開心,因為對外貌也沒有太清晰的概念。誰讓她自小生活在吃不飽又不暖的家庭里呢?連吃飯都是問題的時候,誰還會在意哪張臉蛋是不是好看或者難看?
對于家里人經常性的話語就是︰安平看來你好好吃飯了,臉上都胖了些。
而不是安平你這兩天沒出去,皮膚白了真好看。
好看漂亮?這樣的詞匯在之前薛安平生活里是不會出現的。
一路上薛安平都止不住嘴角輕輕上揚,之前她皮膚微黑,加上病痛折磨並不經常笑,現在皮膚白了睫毛也生生卷長濃密了許多,大而清澈如湖水的眼楮配上那張小小的白皙瓜子臉,整個人漂亮了不止十倍,笑笑竟然臉頰上還浮起淺淺的梨渦。怪不得木谷鳥堅持讓薛安平道無人的地方來吃洗靈丹,並獨自生活兩年,否則這個樣子,就算是薛安平不隱瞞。李羅梅都不可能相信現在的薛安平是跟著自己生活了十二年的女兒。
回到剛剛的地方,雨已經慢慢停止。薛安平抬頭看了看天,苦著臉看向木谷鳥撫著肚子︰「木易,我餓了,你去找點吃的來好不好?」
木易忍不住瞪眼︰「你怎麼又要吃?明明剛醒來的時候就吃了的。」
薛安平委屈的捶著腦袋︰「那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嘛,就是覺得現在肚子超級超級餓,再說你只是給我三個皺巴巴的野果,能填飽肚子才怪好吧?」
木谷鳥煩躁的在半空中飛翔了幾圈,朝著薛安平俯沖而來︰「闢不了谷真麻煩,既然你現在經脈堵截的問題解決了,修煉起來就更加容易了,快快進修煉府邸再修煉一會兒,早早達到築基不但能早日闢谷,而且府邸里面的東西也可以隨意拿。」說著也忍不住苦了臉︰「要不是真人特意防我不準進去修煉府邸,唉,不提了,總之真人不是說了嗎?府邸里面初級修真的東西可以看。你先進去找適合你的功法,定要早日達到築基期。這是本木易收藏的一本最基本修真的書籍還是當初和真人索要的呢,之前就說好了要給你看,你現在拿去仔細翻看翻看,也好對修真有一個具體的概念,等到選擇功法的時候也不會一頭霧水了。」
薛安平驚喜的接過,木谷鳥就沉著一張臉把她催進了修煉府邸,沒辦法,木谷鳥太想進入修煉府邸了,所以只好時刻督促薛安平不浪費一點時間最好是趕快就能修煉到築基,這樣他就可以很快吃到它覬覦很久的徐陽草了。而恰好因為木谷鳥剛剛發現,即使薛安平進去府邸不修煉,她特殊的體質還是會吸收部分靈氣從而增加修為,所以除了薛安平特別抗拒外,木谷鳥都會十分不留情面的把她趕進修煉府邸里。
修煉府邸里面,薛安平躺在花草相接的綠茵地上自我安慰,沒關系,這里不但空氣清香宜人,還不必像在外面一樣時刻擔心什麼蛇啊蟲啊的突然襲擊,不必經受一會兒風吹一會兒雨打一會兒日曬的折磨,何況這里面這麼好看,空氣有這麼好聞。
枕著手臂,薛安平十分愜意的拿出剛才木谷鳥遞給她的那本修真書籍打開來翻看。
「修……修真……老子道德經曾雲道生一、一生二、咦?」這不是開始那幾天她做夢一直听老頭兒念得嗎?嗯,繼續讀下去。
「二生三、三生萬物,丹……道即三返二、二返一、一合于道,其為煉氣化……神,煉神還虛,因人精氣……不足,又創出補足精氣的……煉精化氣,從後天補虧達到先天。因每人情況不同,功法亦千變萬化……」結結巴巴念完了一段話,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薛安平皺了眉,索性直接往後了翻看,卻見中間的一頁紙張畫了許多人形畫,有的端坐,有的站立,每幅圖都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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