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誰家新婦 第46章 機關算盡太聰明

作者 ︰ 閑敲燈花

且不說賈家姑佷如何暗中謀算家財,三人自茶樓歸來,便見有小廝遙遙在門口相望,瞧見來人,忙迎上來見禮,又道︰「秦掌櫃,有位胡老爺找您,已在偏廳等了一個多時辰。go」

胡老爺?腦海里不由浮現出那日街頭偶遇的情景,少不得想起那句玩笑話兒來,臉微微一紅,忙低頭掩飾了去,暗忖他的來意,應是有事相商吧,只不知究竟是何要事需這般等候,蘇雲岫忍不住偏頭看他,只見秦子浚面上笑容淡淡,眉宇間卻平添幾分凝重,心知必是極棘手的,忙道︰「你快去忙吧,我與澹寧先回房里了。」

秦子浚點點頭,便往偏廳行去。瞧他腳步如此匆匆,蘇雲岫心中好奇更甚,低頭瞧見蘇軒正奇怪地看著自己,不由「咦」了一聲。蘇軒看了眼秦子浚離開的方向,又笑眯眯地道︰「您真的不知道秦叔叔的事?」

「這是什麼話?」蘇雲岫又好氣又好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胡想些什麼,淨犯渾。」她雖極好奇,但子浚若不說,她自不會去提,更不會問,「你秦叔叔若真有事,自會告訴我們。」

「孩兒明白。」蘇軒點點頭,剛想再說幾句先前的,卻听蘇雲岫悠悠丟下去「這就好」,便飄飄然往前行去,叫他只盯著她的背影發呆,半天才悶悶地嘆了口氣,郁郁不歡地跟了上去。這如同霜打的蔫茄子似的表情,惹得蘇雲岫心中好笑,面上卻絲毫不顯,只在心頭無奈嘆道︰這孩子,也不知隨了誰的性子,非得搗騰這些個事兒,也不怕好心辦錯事。

回到房里,蘇雲岫的心思卻似還在外頭,手中拿著冊簿,目光卻不自覺地往屋外瞄,往復幾次,忍不住撐頭笑了,還好蘇軒回了里屋,若不然叫他瞧見自己如此,指不準又得編排些什麼有的沒的。只是,頭一次遇到秦子浚的老友上門,頭一次瞧見秦子浚這般凝肅,叫她心底委實放心不下。

秦子浚回來得極快,不多時,人影便出現在屋門外,瞧見她眉梢間蘊含的焦急擔憂,眉峰微舒,面上也染了笑意,溫聲道︰「彥青既來了,也想再見一見你。」

胡彥青走在後面,感覺到他緊繃的情緒在邁過門檻的一瞬便消失不見,只余下滿身融融暖意,再無半分之前的冷肅,唇畔含笑,溫潤如澹澹白玉,就連聲線也跟著柔軟了下來,心頭不由長嘆,子浚這回還真是……看一眼逆光而行的蘇雲岫,眉眼舒展,淺笑吟吟,眸光里隱晦噙了幾分關切,倒叫他略緩口氣,可轉念思及此番之事,又沉重起來,擔憂地看了眼秦子浚,還真是前路漫漫多事之秋哪。

心里百感交集,面上卻也多打起幾分精神來,笑著與起身迎出來的蘇雲岫見禮︰「見過……蘇夫人。我平素散漫慣了,竟又忘了備禮,再不好登門了卻不見主人家,只盼你莫要見怪我這惡客才好。」說著,推搡了秦子浚一把,半是玩笑半是抱怨,「朋友一場,怎也不幫我美言幾句?」

秦子浚無奈搖頭,笑罵道︰「還沒進屋就渾說,也不怕臊。」

「是真名士,自風流也。若當真那般見外,我反倒會不自在些。」蘇雲岫笑著插話,目光在一前一後兩道身影上流連,忽的捂嘴笑了,「只不過,你們兩竟是這般要好的至交,卻真叫我有些意外了。」秦子浚溫和持重,而胡彥青卻是個極灑月兌不羈的,如此南轅北轍的性子,卻能談得攏合得來,也不失為樁奇妙的緣分。

聞言,胡彥青一愣,旋即朗笑道︰「名士自不敢當,卻也願沾幾分士之風采。知己良友在旁,又有蘇家妹子這般妙語佳人,當浮人生一太白。」

「可還需以酒助興?」蘇雲岫偏頭一笑,臉上多了幾分頑達之色,「只可惜我卻不會煮酒,不過大伙兒偶爾飲些冷酒也無妨,縱使當真胃里積了冷,也算是難得的一番境遇。」

胡彥青錯愕地呆在那不知該做何言語,沒想到只一句,便叫他露出這般神情,秦子浚好笑地搖了搖頭,接話道︰「此意甚好,的確是難得的體悟。你平日不常嚷嚷著什麼要嘗遍人生五味方為完滿麼,怎這回反不吭聲了?」

這算不算交友不慎?看到秦子浚自然而然地站到那一邊看自己的笑話看得一臉開懷,胡彥青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還沒說話,自己卻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初見的尷尬與微妙,在一通大笑里盡數化解。在屋里坐了會,胡彥青婉拒了留客用飯的建議,連道外頭尚有瑣事纏身,改日得暇再來叨擾,方起身告辭。兩人一道起身,親送他到大門外,待他登車走後,方回身進屋。

胡彥青斜倚在車廂里,撩動簾子,只見車外夕陽西歸殘如殷血,瑰麗的晚霞宛若烈焰熊熊似要將這半邊天際盡數吞沒般肆虐,那種燃盡一切的絢爛,竟叫他驀然間生出一種絕望,此時此景,怕也只是黑夜吞噬前最後的美好了。

即使透著擔憂,胡彥青仍尚能感受到些許美好,然此時的林如海,卻只看到了一片黑沉沉的霧靄,無一絲透亮可作慰藉。

「賈璉人在何處?」

出現在書房里,儼然是許久前在杭城奔波的林硯,即使賈敏也不曾料到,林如海竟把林硯從蘇雲岫身邊撤去,反而用到了自己這一邊。听到林如海開口,林硯垂手回答︰「燕語樓,靜安客棧,老紀酒家,香雲閣。」

林如海眉心微皺,眼底一道冷諷寒光閃過,低低笑了兩聲,燕語樓是城中登高處,靜安與老紀魚龍混雜,不失為打听消息的妙處,更不消說斜對面恰好便是林家極緊要的鋪子,而香雲閣,溫香軟玉在懷,舉杯推盞之間,交上幾個走街串巷提鳥遛狗的狐朋狗友也不難,這賈璉倒是會挑地兒!

「待他回來,叫他過來一趟。」

林硯沉默地點頭,身影一晃便消失在內屋里。剛掌燈不久,便听屋外下人通報,說是賈璉過來了。

剛在老紀吃了回酒,賈璉心情還是很不錯的,身邊沒有盯著自己管著自己的婆娘,要使銀子便去帳房知會一聲,也沒人追著問這銀子用哪去了,不論是呼朋喚友飲酒作樂,還是鶯歌燕舞紅帳脂粉堆里,只憑自己喜樂為之。起初他還想要收斂些,但姑父公務繁忙,並不過問這些瑣事,姑母心心念念都是黛玉的婚事,也沒這心思管他,如此一來,可不成了月兌韁的野馬,任他來回馳騁,如此幾日,賈璉便再收不住性子,只盼著能長長久久在這林府住下去才好。

可今日,剛一回客院,卻听管家過來傳話,說是林如海找他,可把賈璉半醺的酒意整個兒驚醒了,心里嘀咕著到底尋自個兒何事,手上卻極利索得收拾了一番,將自個兒拾掇得精神正經了許多,這才前去面見林如海。

「你來府中多日,我平素事多未能照看與你,見你這般閑逛著卻也不是好的法子,你若有心,不妨隨我四處走動一二,有何不甚明了之處,也可問我。你也是極聰明的晚生,若將心思擺好了,不論是尚文尚武還是旁的,總會有些作為,不墜祖上之威名,亦是善事。」

林如海的話不多,意思也很清楚,卻叫賈璉有口難言,這本就是他明面上的來意,也是起初他的私心,如今如願了,卻是萬難推辭的,除了感激答謝地應承下來,他再也沒旁的話可說。回到自己屋里,不由愁苦了臉,賈敏交代的事他才做了部分,一些人剛接頭聯絡上,眼下卻沒了功夫閑暇,往後的事該怎麼辦,他真的沒招了。

次日清晨,一宿難眠的賈璉早早地起身去給賈敏請安,將這事兒一一言明,愁眉苦臉地道︰「姑父一番好意,小佷實在是推諉不得,可先前的事,小佷真的不知該怎麼辦了,還請姑母給小佷指條路子。」

賈敏也跟著擰了眉,面沉如水地坐在那,左思右想也沒能琢磨出什麼好的法子,思之再三,只能叫他將手里的事分派給幾個得力的忠心的下人,平日多留點心盯緊了務必將賬面抹平,莫留下什麼馬腳。揮手讓賈璉離開後,屋里靜悄悄只余下她一人,賈敏疲憊地靠在椅子上,合眼歇息了好一會,才慢慢地站起身來,目光在屋里一一掃過,精雕細琢的裝飾,每一處都透著華美優雅,隨便拿起一樣,都夠那些個平民生活好些年,但眼下這些個東西卻像是不值錢的尋常物什般堆在她的屋子里,任她把玩消遣,就算是厭了煩了不要了丟掉了也沒人會說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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