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宗山,細分五峰,主峰玉皇頂高萬仞,外圍還有四座山峰成拱衛之勢,盡顯玉皇頂五岳獨尊的尊崇。
被丹丘生帶出白家之後,蕭勉就再沒有回到玉鋤老祖的小院,反倒是隨著丹丘生來到了三大神山之一的岱宗山。本來按書生的安排,蕭勉是要隨丹丘生一道住在玉皇頂的,蕭勉卻自稱修為低微,不敢踏足玉皇頂,只在四座次峰之一的西岳華天峰佔了一處別院,言稱要靜心閉關,勤加修煉。
書生和丹丘生都知道這小子鬼得很,也就一笑了之。
此時的蕭勉,正在別院靜室中盤膝而坐。
蕭勉之所以不願意去玉皇頂,一方面是他身份敏感,去了玉皇頂,保不齊就要被儒家年青一代的精銳弟子所詰難;最主要的卻是為了鬼頭的安全,如今的蕭勉正有求于鬼頭呢。
「您老到底有什麼發現沒有?」
「……,不好說!」
「有什麼不好說的?」
「這股能量確實是那李牧道的殘魂所化,不過照常理而言,修士身死之後,魂魄便會煙消雲散,重入輪回之境,極少會出現這種魂魄化成靈能,進入另一個修士體內的情況。據我所知,古往今來只有一種情況例外——碎靈傳承!」
「碎靈傳承?」
「修士之間的傳承,大多是依靠口口相傳或是傳功玉簡來實現,偶爾也有些特殊傳承是依靠特殊的法器或者法寶隔代流傳的,據說佛門有些傳承甚至是在佛門大寺的建築中。但是碎靈傳承,卻是諸般傳承法門中最禁忌也最隱晦的傳承,碎靈傳承所傳承的並非某種功法或經驗,而是靈魂!」
「靈魂?難道說……」
「不錯!那李牧道身死道消,魂飛魄散,便是最後的一點殘魂也沒能進入輪回,轉化成這股靈能進入你體內了!不過你不用擔心,他絕無惡意。」似乎是看出了蕭勉的擔憂,鬼頭感慨道︰「碎靈傳承,是一種單方面的饋贈,對被傳承者有益無害,但對傳承者可就是滅頂之災了。發動碎靈傳承之後,李牧道的殘魂便失去了傳世重修的最後一線機會!」
「李前輩……,他又何必如此?」
「秉性使然吧!我雖然沒見過那李牧道,但從那縷殘魂表現出的氣勢來看,確實是一個坦蕩君子。或許是感激你小子保護了他的妻女,卻又無以為報,這才發動了碎靈傳承。你小子可別小看這碎靈傳承,那李牧道已經是凝聚出神識的準元嬰修士,換言之,這股靈能中存在著他的神識種子!」
「神識種子?」
「神念過萬,大天劫臨,這話可能是對的,但並不絕對。至少在我所存在的那個時代,就有不少根本沒有修煉過神念的修士,突然領悟了神識,原因便是他們擁有神識種子!換言之,只要你小子掌握了這一粒神識種子,不說能夠立刻凝聚出屬于自己的神識,但至少在煉神一道上會大有裨益!」
「原來如此!虧得李前輩良苦用心了,對了,我似乎能從這股靈能中感受到李前輩的些許神念,不知道……」蕭勉才一開口,鬼頭就打斷道︰「不可能的!若是他沒有發動碎靈傳承,在大量養魂益魄的靈草幫助下,尤其是你那塊仙石的滋養下,或許還能穩固魂魄,重新掙得一線輪回的機會。可是現在,碎靈傳承是不可逆的,代價便是修士的靈魂!」
「……,可惜了!」
暗嘆一聲,蕭勉暫時放下了此事,畢竟如今蕭勉的神念不過數十,距離動用李牧道的神識種子遙不可及。
下一刻,蕭勉手上便出現了一個做工精良的儲物袋。
「哼!也不知道那殺神送了什麼賀禮,竟讓白老鬼那麼激動!」卻原來這個儲物袋正是白玉川所有,蕭勉之所以盯上了它就是因為殺神送給白家的那塊傳功玉簡正在其中,便是其後玉鋤老祖送出的七階靈草陰陽雙頭烏,也在其中,也算是白玉川命該破財了。打開儲物袋,取出那枚傳功玉簡,蕭勉將之貼在眉心,不過很快,蕭勉就臉色古怪的睜開眼楮,自言自語︰「這算什麼?一部培養殺手、刺客的標準教程?」
卻原來,這枚蕭勉辛苦得來的傳功玉簡上記載的,竟是殺神這一生修煉至元嬰境界的心得體悟,名為——《殺道》!
「應該就是殺手聯盟用來培訓屬下殺手的教程了!那白老鬼之所以如此重視,恐怕是想培養屬于自己的刺客勢力!」鬼頭自然也能看到傳功玉簡的內容,就在蕭勉頗有些沮喪時,鬼頭提醒道︰「你小子此前不是一直想要尋找一些斂息藏形的秘術嗎?這里邊倒是有不少,雖然品階都不是很高。再說了,這東西對你本人無用,但對五行門還算有些用處!」
「您老的意思是……,不錯!」
得了鬼頭提點,蕭勉將《殺道》的全部內容重新記錄一份,而後將原本收了起來,打算和丹丘生換些好東西。
《殺道》,本就是為大型勢力培養黑暗刺客的教程,里邊記載的殺人之道雖然紛繁復雜,但並不高深,也不精妙,對于蕭勉個人而言形同雞肋,但對五行門可就大有用處了。
就在蕭勉盤算著該把《殺道》賣多少靈石合適時,有人找上門來,卻是白采薇和李青萍母女倆,當然還有那花婆婆。
「前番我們母女倆能夠逃出白家那龍潭虎穴,還要多謝小友,外加小友替牧道下葬,令他不至于暴尸荒野,還不辭辛苦傳訊萬宗城,救青萍于水火,小友對我們一家恩同再造,請受白采薇一拜!」說著不管蕭勉的阻止,白采薇已經盈盈下拜,而後言道︰「听聞牧道的四葉青萍囊還在你那里?」
「是!」
蕭勉取出那個香囊,頗有些不舍的還給了白采薇,倒不是蕭勉對那個香囊有什麼非分之想,但那卻也算是他蕭勉和李牧道之間的一點香火之情,頗有些睹物思人的念想。
如今白采薇動問,于情于理,他只能割愛。
白采薇接過那四葉青萍囊,卻轉手交給了花婆婆。
就在蕭勉詫異的注視下,花婆婆手持著那個香囊,默運玄功,似乎是在動用自身神識激活四葉青萍囊。
不過片刻,香囊上用作裝飾的四葉青萍宛如花開。
每一片青萍葉子里都掉出一個封靈盒來,每一個封靈盒上都貼著一張靈光閃閃的封靈符,顯然封存之物非同小可。
原來,這才是四葉青萍囊最珍貴的秘藏所在。
只是讓蕭勉不解的是︰白采薇當著自己的面將這四個封靈盒取出來,又是何意?
就在蕭勉百思不解間,白采薇已經逐一將四個封靈盒一一打開,檢視過後,白采薇又是失望又是驚愕。
「哎!牧道這些年倒是收獲頗豐,可惜造化弄人……」言辭間,白采薇將四個封靈盒遞到蕭勉面前,解釋道︰「這四個盒子中封存的靈草,無一不是六階靈草,拿到外界,即便不能成為拍賣會的壓軸拍品,也足以引來哄搶。蕭勉,你對我李家一門有大恩,本來這四株靈草和四葉青萍囊都該歸你的,只是青萍修為到底低微了些,加之我們母女倆如今處境尷尬,我想讓你二人平分這四株靈草,你看如何?」
「這……」
蕭勉聞言一愣,六階靈草,那應該是金丹層面最高階的靈草了,就算蕭勉不能服用丹藥,但有些特殊靈草卻可以直接吞服的。
只是就像白采薇所言,李青萍修為低微,處境更是尷尬,離了白家,惡了農家流,寄人籬下于岱宗山,她可比自己更缺這些靈草。
蕭勉雖然是雁過拔毛的性格,卻也知道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當下便欲拒絕,卻被鬼頭暗中阻止。
有花婆婆在場的情況下,鬼頭竟然冒險提醒自己,那只能說明事關重大,連一向珍惜性命的鬼頭都不得不出頭了。
「但憑白姨定奪,只是晚輩才疏學淺,還不知道這四株靈草是何名稱,是何品階,功效如何,價值如何?」蕭勉這番話讓白采薇一愣,也讓花婆婆面色不悅,只將蕭勉當成了市儈小人,倒是白采薇笑著解釋道︰「是我疏忽了!你且听好,這四株靈草分別是冰魄蘭、木蓮蓬、水芙蕖和藏神果!」
此後,白采薇將四株靈草的功效和價值介紹了一遍,听完白采薇的介紹,蕭勉這才知道鬼頭為什麼這麼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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