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掙扎無奈
「老師跟你說什麼了?」韓層層好奇不已,看著有些發愣的火漁。
「對啊對啊!你都去了那麼久,老師找你到底是有什麼事情啊?」于洋也插進一句來,他在擺弄著自己的袖子,那藍紅相間的大衣,看起來他似乎還不太喜歡的樣子,火漁甚至能看出來,那是一件不便宜的大衣。看著面前兩張好奇的臉,火漁收回了自己看著于洋大衣的目光,無奈的笑笑。
「沒說什麼.如果說真要說的什麼的話,那就是說了沙漠和白楊」火漁想了半天,好像只有沙漠和白楊才是兩人唯一真正聊過的「話題」。
「沙漠和白楊?不是吧?老師怎麼那麼奇怪.」韓層層嘟了嘟嘴,不敢相信,于洋也是睜大了雙眼,這一切都令人匪夷所思,老師平常把誰喊道辦公室,要麼就是誰闖禍了,要麼就是真的有什麼事情。
「不知道」這顯得多麼奇怪,但老師好似對她充滿了好奇,這說出來怕是沒有人會相信,老師竟然會對她這樣一個成績差的學生產生了好奇。
「不過何老師是真的好呢!」韓層層真心的說,想著老師還那麼關心的把那個醫院的聯系電話都給了自己,想想,如果自己真的能夠除去臉上的這些疤痕的話,那該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情,她甚至晚上做夢都想要擺月兌它,今天回去一定要好好的跟爸爸說說。韓層層滿臉的愉悅,火漁的心里有了怪怪的感覺,她甚至在害怕,害怕層層的臉治好,那樣是不是她就會遠離自己了呢?韓層層臉上的表情是那麼的生動,火漁的腦海中浮現出層層臉上疤痕祛除後的樣子,那麼美麗,那麼的動人,她有很多的朋友,很多很多。
火漁又覺得自己很壞,層層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自己竟在這里希望她不要治好臉上的傷疤,哦,這多可怕!她多可怕!羞愧、內疚、不安一道涌來,她感覺自己的頭開始很疼。
「怎麼了小漁?你不舒服嗎?」韓層層看火漁用手不斷的揉揉自己的額頭,感覺很不舒服的樣子,關切的問。
「哦,我沒事,層層」她看著韓層層,她眼里的關心之意那麼的明顯,毫無保留的呈現在自己的眼前,多久沒有看到過這樣的目光了,而她剛才的那一系列想法是多麼的卑鄙、可恥以及讓人討厭!甚至覺得像她這樣的人,是根本不配得到這些的,活該她沒有朋友!
不知不覺的眼眶便紅了,低下頭,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辦法抬頭看向韓層層的,她的每一個關心的眼神都像是在把她凌遲,這樣的情緒,在這一整天里都沒有得到緩解。第二天,卻又是另一個晴天霹靂,幾乎將她打翻在地,不得翻身。
「怎麼了層層?你看起來一點精神都沒有,昨晚上沒有睡好嗎?」一大早火漁到了教室便看到韓層層難看的臉色,一副郁郁不振的樣子,換做平時,火漁踏進教室,她總是第一個看到的,會高興的跟她打招呼,但今天卻是這樣的不尋常。韓層層抬了抬頭,看了火漁一眼,那眼神里有失落、有悲傷甚至還有絕望,韓層層再度低下頭去,什麼都沒有說。火漁擔心起來,趕緊的放下書包,坐在了座位上,回頭一直看著她,試圖看出點什麼。
韓層層的手放在座位上,兩只手絞在一起,眉頭輕輕的皺著,就連嘴巴也是緊緊的抿著,被她咬的泛著可怕的白色,像窗外的雪一樣,白的那麼讓人驚心動魄。
「層層.」火漁伸出手去握她放在桌面上的手,韓層層依舊不為所動。
「今天層層是怎麼了?」于洋也發現了韓層層的不正常,上課的時候,悄悄的問火漁,順帶還回頭看了看韓層層,她坐在那里,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也不知道」火漁輕聲的回應他,這個問題她到現在也沒想明白,認識這麼久,韓層層從來都沒有這樣過,這一次不知道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一節課過去了、兩節課過去了,韓層層還是維持著原來的樣子,一句話都沒有開口說過,只是坐在那里。下一節課便是體育課了,也許他們能問出些什麼,韓層層渾身都散發著悲傷的氣息,站在她旁邊的人也覺得自己跟著難過起來。自從和于洋和好之後,幾乎每次到體育課秋千都是屬于韓層層和火漁的,他總是動員他的朋友們一起搶千秋,搶到後總是讓給了她們。但像是這樣的冬天幾乎是不需要去搶的,因為大部分人都只是在集完合以後就去教室里了,沒有人會像她們一樣不管天氣如何就是愛坐在這里,吹著冷風,凍得鼻子通紅。
「喏,手套給你們,一人帶一個吧!」于洋把自己手上的手套月兌下來,遞給了她們兩個人,韓層層還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你自己帶著吧!多冷啊!」火漁下意識拒絕。
「得了,我去踢足球,戴手套不方便,你們這鐵鏈看看多冷,你們怎麼抓住?」于洋不管不顧的把手套往火漁的身上一丟便跑去足球場了,心里劃過一道暖流,像是陽光,照在了心上,這個冬天都好似沒有那麼寒冷了。火漁遞了一只手套給韓層層,她也只是木訥的接過卻不帶上,火漁走過去,幫她帶上了厚厚的手套,這才放下心來,又坐回到秋千上。
于洋和他的朋友們在操場上奔跑,幾個人原本還有些厚的雪已經被他們踩的平平的,干癟的。火漁看的出神了,每一個進球都忍不住喝彩。而坐在另一個秋千上的韓層層顯得是那麼的心不在焉,好像這一切都不在她的興趣之列。火漁一個人歡呼了一會兒,看了看韓層層,她的情緒一點都沒有被帶起來,還是那麼的心不在焉。
「層層,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嗎?你今天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你說出啦」,韓層層依舊是靜默不言,好像對周遭的一切都失去的感知能力。
「層層!」火漁大聲的喊她,韓層層抬起頭來,眼里閃著淚花,眼神中帶著驚嚇,怯怯的,像是一只被主人呵斥的小貓。
「小漁.」韓層層開口喊她,聲音中滿是委屈和悲傷,她的聲音是不穩的,帶著輕微的顫抖,眼淚「吧嗒」一聲就掉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後沒入了黑色的褲身,不見了蹤影。更多的眼淚傾瀉而下,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滾燙的掉下。
「層層!層層!你怎麼了?你倒是說啊!」火漁急了,看到自己最好的朋友掉下了眼淚,放棄了秋千,來到她的身邊,
「我媽媽說,不能帶我去.」韓層層的聲音顫抖不停,帶著哭腔,看著偶爾投來好奇眼神的同學們,火漁有些恨恨的瞪過去,他們便四散離去。一時沒反應過來,韓層層說的意思,仔細一想便又明了了,應該是為了去醫院的事情。
「為什麼?」哪個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漂亮,但她處在這樣的生活環境之中,大約也是了解其中的緣由,但還是問了一句為什麼,大概只是找個好的借口讓韓層層一吐為快,生活中總是會有那麼多的無奈。
「媽媽說家里沒有錢.」韓層層坐在秋千上,抱著火漁小小的身子,擋住了自己滿臉的淚水。沒有錢錢多重要啊!沒有錢是一件多麼現實卻又讓人無可奈何的事情,很多事情、很多想要的都因為沒有錢所以割舍。
「層層.」火漁喊了喊她,想要安慰,卻是怎麼都找不到一句話來說。想著昨日還在內心里盼望過層層不要去,火漁的心一陣疼,眼楮澀澀的,難道說這只是上帝在「成全」她?不,不,她不要,不要看到層層這麼難過的樣子,她也覺得好難過!火漁一個勁的搖頭,把所有責任都歸咎到了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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