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嫁給我
主持人好奇的走過來,人們自然而然的讓開一條路,只差一點點了,只差一點點了,火漁緊張
的發抖,甚至已經看到了主持人的腳正在慢慢的接近。
人流終于全部打開,火漁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滿眼通紅的殷維翰,眼楮睜的大大的,似
是嚇得不行。
「呵呵,這對情侶,你們現在是什麼狀況?難道是因為誰想要做些令對方驚喜的事情,所以故意這樣博取大家的眼球嗎?」主持人嬉笑著走過來,隨意的猜測,只想要帶起人們的那股熱情。
火漁的眼中只看到那邊沙發上的殷維翰,正撫額,難受狀,喝了很多吧?火漁不由得想。
「你猜錯了,她還不是我女朋友,不過,如果可能的話」胡騰看著火漁看向對面的眼光有些不太一樣,「漁,做我女朋友吧!」
火漁只看到殷維翰,想他現在的狀況,想他剛才說的話,加上剛才的那些酒,有些暈暈的,明明只一滴,卻好像喝了好幾瓶一樣。
被這邊的哄鬧聲一吵,不由得回過神來,看著女孩兒們艷羨的目光,有些莫名其妙,再看看胡騰,一副期待的樣子,火漁丈二和尚模不到頭腦。
「美麗的女孩兒,人家可是在對你表白呢?你要做他的女朋友嗎?」主持人適時的提醒,火漁腦子上瞬時像是被人敲了一棍子,剛才的震驚還沒有恢復。
她看了一眼胡騰,可從來沒覺得他們的關系到達這種喜歡與否的階段了,這才不過是見第二面而已,火漁根本沒當回事兒,雖然現在腦子還是暈暈的,但這點理智還是有的。
「接受他!接受他!接受他!」有人帶頭喊了一聲,一時間很快便齊聲喊了起來。
火漁注意到殷維翰似乎也被這齊聲的喊驚動,睜開眼楮,茫然的看著這邊,而現在大家所佔的位置又正好沒有擋住火漁,下意識的她就想要往後縮,偏偏身後就是挨著牆的沙發,根本無處可躲,她快速的鑽進人群里,大家很有默契的,只要她到的地方便散開。
「跑什麼?做我女朋友好嗎?」胡騰注意到了火漁的反應,想要讓她正面對著自己。
「胡騰,你別鬧,我先走了。」火漁撒開腿就要往外沖。
「火漁!做我女朋友!」聲音震耳欲聾,火漁呆呆的站住,這一聲響,恐怕醉死的人也該清醒了吧!
殷維翰已經完全清醒,在听到火漁的名字後整個人像是突然間條件反射一般的站立起來。
火漁注意到了,知道躲也躲不掉,干脆有走回來,徑直走到了殷維翰的旁邊。
「小翰子,回去了!」火漁開口。
殷維翰有些發愣,但看見火漁還是壓抑不住的興奮,算算,他們已經整整三十五天沒有好好的說過話了,每一次的相遇都是不好的,似乎也總是充滿了火藥味的,甚至連火藥味都沒有了,平淡的好像是陌生人,火漁那天的那一句︰「是你,不需要,我了罷!」讓他的心一直隱隱疼著,白日里疼,晚上也依舊疼,現在,她就這樣真是的在眼前,還親切的喊著「小翰子」,仿佛他們之間從未分離。
「漁,做我女朋友吧?」胡騰不死心的走近追問,似乎非要打算眼前看似和諧的他們。
「好了,胡騰,別鬧了,我有點頭疼,先回學校了。」火漁無奈的嘆口氣,她可不認為自己的怪脾氣是吃香的。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胡騰無奈的說道,火漁一時間倒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是誰?魚仔不會喜歡你的!」殷維翰站出來,義正言辭的說道,頗有母雞護小雞的意思。
胡騰帶有明了意味的眼神看向了火漁,原來他口中喊的魚仔竟然就是火漁,這一瞬間似乎突然間明白,他們的關系非同一般,但是這到底是怎樣的不一樣呢。
「你喜歡火漁吧?可是她不喜歡你呢!」胡騰的怒氣也是上來,一時間兩人較上了勁,唯有火漁尷尬的站在原地,還有看熱鬧的人。
殷維翰的目光轉向了火漁,臉上還蔓延著酒後的酡紅,眼楮里泛著血絲,火漁沒來由的覺得心驚,這樣的殷維翰使她覺得害怕,沒來由的害怕。
「魚仔,你喜歡我嗎?」
火漁怔在當場,為什麼這一切都不按照原定的軌跡走下去,好像一點點的在偏離她能處理的範圍。
「小翰子,咱們先回去!你喝醉了!」火漁不理會他的話,內心的波濤洶涌卻是無法控制。
「小漁,你告訴他,你喜歡我的對不對?」殷維翰沒有放棄,而是選擇繼續追問,眼里血紅的泛著期待。
「小翰子,我們是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火漁開口。
這樣的感覺不知道怎麼說,為什麼在這一刻,竟隱隱的有些厭惡起來,難道說即使他們是這麼多年的好朋友,還是容不得對方一丁點的過錯嗎?那些他們曾經相依的日子,那些曾經喜笑顏開的日子,在認識新的朋友時,便會全部摧毀嗎?再也無法原諒對方的任何一點失誤了嗎?
「朋友?呵呵,朋友?我後悔了,我一點都不想和你做朋友!」殷維翰頹敗的順著沙發滑倒在地上,整個人看上去落魄之極。
「小翰子,先回去。」火漁去拉他,卻怎麼也拉不動,殷維翰睜著眼楮看火漁來拉他的手。
「當初他們叫你大嫂,我知道的,但是我沒有反對」殷維翰自說自話,似乎只是在緬懷。
「我們認識快要十年,你卻還是不喜歡我」
「我,以為,你至少是有那麼一點,一丁點喜歡我的」殷維翰似乎陷入了一種不可自拔的境地,火漁分不清楚他是不是真的醉了。
「我們,究竟是在什麼地方錯開的呢?」
火漁看著面前的殷維翰,認識這些年,何曾見過他這般模樣,他從來都是謙謙有禮,不急不躁,溫潤如玉的模樣,而現在面前的人,卻是滿臉胡渣,眼楮里泛著血絲,還有那無力佝僂的身形。
錯過,他們是在什麼地方錯過的呢?或許在一開始相熟的方式便不同,所以內心從來都沒有過別的年頭,當你發現一個這麼多年的好友卻說喜歡著你的時候,這種感覺如遭電擊,就好像你的左手卻突然愛戀上你的右手,這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
「我真希望.我們不曾那麼早的相識」殷維翰低著頭,火漁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是怎麼辦,我竟然也舍不得這些年的風雨同行.」
火漁木然,胡騰鎖著眉,周圍靜悄悄,大多數人已經散去,只有三五幾個還在圍觀的人,靜靜地看著,對這故事的結局充滿了好奇。
「殷維翰,先回去!」火漁只想要離開這里。
殷維翰抬了抬頭,看著火漁,眼里的深情幾乎將她打倒,嘴角浮現一絲笑意,踉蹌著站起來,現在火漁很近的地方,近的她似乎能清楚的看到他臉上的胡須根。
「殷維翰,我們先回去!」火漁從不曾這樣直呼過他的名字。
「從前你可不這樣喊我,你讓我把話說完好不好?也許,你會再也不會理我了這些話,再也沒有機會說了」殷維翰自嘲的笑笑,也許在這一天之後,他們之間連朋友都算不上了,但多想努力,多想為了這段愛戀再努力一些,也許下一秒就會有不同的結局。
「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別人和你說一句話我都覺得生氣,喜歡到我想把你放在口袋里,不讓他人覬覦,喜歡到,快要失去自己。」
火漁站在原地,不能動彈,腦袋似乎更暈了。
「小漁,嫁給我好不好?」殷維翰許是醉了,火漁覺得也醉了,今晚的這一切都像是在夢中發生的,仿佛置身在迷霧中。
「殷維翰」火漁無奈的喊到,意識越來越混亂,不知道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似乎連最簡單的辨別意識都沒有了。
「小漁.」殷維翰聲音顫抖著,那一聲喊,讓火漁整顆心都揪著疼。盡管她曾經那麼的不希望他和蘇岩在一起,也一度的懷疑過,自己是否對他有不該有的感情,但事實並非如此,原來當這一切發生的時候,內心依舊會感覺到恐懼還有一絲厭煩。
「別人不知道也就算了,但是你應該清楚的。」這些年的相處,蘇浩難道還不是一個鮮明的例子嗎?盡管知道,還是願意堵上這些年的友誼嗎?
「你總會變得不是嗎?」
人會變,但是火漁內心的這些念頭不曾變過,那些擔心從不曾消減,有時候她自己也會覺得自己患了很嚴重得病,沒有醫生能治好。
「人是會變,但有些念頭不會變,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很清楚才對。既然明白,你就不該這樣,不管是誰,對我來說結局都是一樣的。」火漁感覺自己有些吃力,認真的聊起這個話題應該不是他們之間會發生的。
「這麼多年,你總該變了,這樣一直下去本就不現實不是嗎?我以為咱們終歸是不一樣的,難道不是嗎?」殷維翰還在說著,臉上是急切的神情。
「是啊!你們都在告訴我不現實,但是我只想順著自己的心意走下去,哪怕在這條路上摔得粉身碎骨,我也絕不後悔!」火漁的聲音漸漸拔高,想起那些火盛說過的話,想起那些她困擾糾結難過不安以及恐懼的事情來,不悅在臉上盡顯。
「小漁,你別生氣,我不是那個意思.」殷維翰著急的解釋,生怕她不再理會自己。
「如果你還想和我做朋友的話,這些話以後再也別說了。」
「一次機會也沒有?」
火漁沒有說話,算是默認,她給不了任何人機會,老天也沒有給她機會,也沒有人能帶她走出這樣的困境,一切都如此,只能任由自己沉淪下去,沒有深淵,一直往下掉,也只能獨自享受這黑暗。
「胡騰,帶我走.」火漁求救的看了一眼身邊的胡騰,輕聲說道。
沒有再看向殷維翰,他目前的狀態根本沒有辦法繼續說下去,這個話題也早就在火漁的承受範圍之外了。
胡騰全程都沒有參與,看火漁酡紅的面頰,又經過這一系列的事件,估計人早就疲憊了,沒有說話,扶著她往外走。
「小漁.小漁你去哪里?你放開她!」殷維翰見此大急,趔趄著沖上來。
眼見就要大打出手,火漁扶了扶頭,轉身看著殷維翰。
「我走了,他是我的朋友。」
火漁的話讓他停下腳步來,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個就在剛剛拒絕了他的女孩兒,此刻卻任由其他人抱著她。
在殷維翰的眼里,那就是抱,盡管胡騰只是扶著火漁的胳膊,在殷維翰看來,火漁是接受眼前的人也不接受他。
「我們那麼多年的感情,還不及這個人?」
「胡騰,我們走吧!」火漁沒再理會殷維翰,簡直就是說不通。
兩人遠去,殷維翰頹廢的倒在沙發上,「酒!給我酒!」
火漁坐在了胡騰的車上,掏出手機給蘇博打電話,告訴他殷維翰在殺馬特喝醉了。便又放下心來,頭疼欲裂,再沒有力氣多說什麼,昏昏沉沉的想要睡,腦子里反反復復卻是殷維翰的表白還有那陌生的臉孔。
「怎麼?這會兒反倒是睡不著了?」從開始就感覺到對方的疲憊忍耐,這會兒反倒是無法睡去。
「唉」火漁嘆口氣,如果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境該有多好。
「別想太多,順其自然就好,你也不必非把自己禁錮在一個圈圈里,走出來看看外面的世界,世界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糟糕。」胡騰語重心長,頗像一個體貼的長輩,火漁為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看年紀,也不過二十五六歲吧!
「胡騰,別這麼正兒八經的跟我說話,我不習慣。」火漁側過頭去看了一眼他。
「哈哈,哥哥我這是在開導你,看你那一副離我遠點的模樣,估計沒幾個人敢靠近你吧!」胡騰笑說。
火漁突然看反省,不知不覺中,好像自己還是有些變化的,從前幾乎是無法親近吧?而現在,和胡騰不過見第二面而已,竟然已經能夠這樣和諧相處了。
可是她卻失去了另一個好朋友,最好最好的朋友,捫心自問,再也回不到當初了吧!
「事情總是發生的出人意料。」火漁忍不住感嘆一句。
「當然,所以這個世界上才有這麼多人依舊活著,如果一切盡在掌握,那還有什麼意思?喜歡冒險的人應該喜歡生活才對。」
「我喜歡冒險,不喜歡人生。」
胡騰看了一眼正眯著眼靠著後座的人兒,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但聲音中明顯透露出來的疲憊那麼顯而易見。
「有些事情習慣習慣就好了,你會發現世界的美好一面,你還會去慶幸,自己還活著,還有呼吸,還存在于世間。」
火漁沒有說話。仿佛是睡著了,安靜的靠在那里,微微煽動的睫毛,輕抿著嘴唇,仿佛睡著了,又好像還清醒著。
胡騰把車停下來,在這處他們初相識的地方,也是火漁失足落水的地方,火漁安靜的睡著,天熱越來越黑,胡騰看著依舊安靜睡著的某人,嘆口氣,往自家駛去。
這一覺睡了很久,不知道身在何處,沒有噩夢,沒有不安和恐懼,一切都是平靜的,像是沒有波瀾的湖面。
火漁醒來的時候還是黑夜,看著這陌生卻又熟悉的地方,便明了起來,頭疼的像是要裂開來。
那些記憶也通通的回歸,未來會怎樣?他們的友誼是否到此就畫上了句點。
為什麼人不能維持最初的美好,總是想要在這樣的美好中不斷糾結,然後把這最後的一點美麗也粉碎干淨。
窗外是一盞一盞的燈,連成了一條線,通向很遠的地方,好像看不到邊,也許是在指引著晚歸的人。
火漁看到遠處有車駛來,整個夜色也變得明亮起來,隱隱之中免不了擔心,是不是胡騰的家人,有些著急。
胡騰也是不見蹤影,遠遠的看到胡騰出去了,車子在大門口停下來,那車型火漁覺得甚是眼熟,一時間又想不起,車上下來的人穿著白色的衣服,在黑夜中有些顯眼,隱約中能看出是個男人,卻沒有要進門的意思,似乎還著急著走,路燈在他們的頭頂投下光暈,兩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對方又匆匆的離去。
車子在大道上飛馳而去,火漁有一瞬間的想起李斯羽,但又馬上否決掉,大約世上不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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