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寒,清寒!」某日的一大清早,一道粉色的身影伴隨著尖叫聲,響徹景園。
「清寒,木清寒——」那尖銳的聲音伴隨著慌亂的腳步聲,越發的接近了木清寒所在的小庭院。
正在打坐休眠的木清寒柳眉一皺,睜開眼楮來。
秦宗玉這丫頭,這是怎麼了?
木清寒這想法才剛閃過,下一刻秦宗玉就滿臉著急慌張的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清寒,九,九,九……」秦宗玉指著某處一個方向,氣喘吁吁的說著,大概是因為跑得太久,她面色潮紅,呼吸急促,半天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嗯?」木清寒應了一聲,繼續閉上眼楮,等著她接下去的話。
「九,九皇子一直追著我,你救救我啊清寒!」秦宗榮皺著好看的眉,一臉的可憐兮兮。
小九?
「他追你作甚?」木清寒一挑眉,並眼。
「他說,喜歡我……」秦宗玉有些嬌羞的低下頭,雖然她對小九無意,但是女孩子家,有一個這樣喜歡著她的男子,說起來自然也是會害羞的。
听到這里,木清寒饒有興趣的睜開了眼楮。
這小九和宗玉,何時對上了眼?
自從上次小九莫名其妙的來求親之後,木清寒就再也過他,原來是忙著和宗玉這丫頭處著?
木清寒淡淡一笑,對此自然是樂見其成的,她瞧了一眼一臉苦惱又帶著點嬌羞的秦宗玉,開口問道,「那你這模樣,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我不喜歡,我跟他說過好多次的,可是他成日找我,我無處可躲,這不,才跑到你這里來了麼?」秦宗玉可憐兮兮的在木清寒身旁盤腿坐下,撒嬌般的蹭了蹭。
「若是不喜歡,便直截了當的斷了他的念想,不管,用如何殘忍的方式。」木清寒懶懶一抬眉,繼而又繼續閉目眼神。
既然是郎有情妾無意這等事,也就無謂多加參與。
「清寒,你不幫我!?」秦宗玉嘟起嘴來,不滿的看著這個冷血無情的木清寒。
木清寒直接忽視之。
秦宗玉看著,作勢就要去敲木清寒的額頭,此時,景園外遠遠傳來了小九的聲音。
「秦姑娘,秦姑娘!」
那帶著無比愉悅和欣喜的聲音,在秦宗榮听來,猶如夢魘。
或許她這麼形容,有些過分。
但是你若是經歷過,就決計不會再這麼怪責她!
小九雖是單純,但單純得來,有些熱情過頭,熱情過頭得來,有些沒腦子!
——比如,小九曾在大庭廣眾之下,身後跟著十頭小牛犢,唱著我歡喜你……
——比如,小九曾半夜三更時刻,抬著三箱子黃金,三箱子布帛等等十余箱的求親禮,直接闖入了秦宗榮的房間……
——比如,小九曾在秦宗榮痛苦的如廁時,笑嘻嘻的在外頭問著,你是否願意嫁給我為妻?
于是,秦宗榮在小九各種各樣的轟炸中,開始躲避,躲避,還是躲避!
這小九,不管拒絕幾次,都好似不傷心般,或許是拒絕了太多次,他已然麻木?
「清寒,他來了他來了!我躲起來,記得跟他說我不在啊!」秦宗榮四處瞟著,還到木清寒的回答,便竄到了一旁的小庭院石碑之後,將自己的身子,藏了起來。
木清寒淡淡挑眉,輕笑,她好像沒有答應吧?
秦宗玉躲起來沒多長時間,景園的牆頭上,就出現了一道火紅的身影。小九一身厚重的大紅色冬裝,趴在牆頭上,瞪著一雙眼楮,四處喊著‘秦姑娘’。
他四處望著,終于瞧見了正在閉目養息的木清寒,小九嘴角一咧,笑了起來,立刻翻牆而下,蹬蹬的跑到了木清寒的面前。
「姐姐,你有沒有看見秦姑娘?我看見她跑進來這里了!」小九抿著唇,說話之時還不忘四處望著。
那躲在石碑後的秦宗榮縮了縮身子,靜待著木清寒接下去的回答。
木清寒睜開鳳眸,很是無奈的看了小九一眼,到了嘴邊的勸慰的話,在接觸到小九純潔無比的眼神時一瞬間都吞了回去。
東方顥的目光,慢慢的移向了木清寒,薄唇一勾,想著若是他也這般做的話,她的回答,會是什麼?
「九皇子,我不喜歡你,不會嫁給你的!」秦宗榮立刻皺眉,對小九這三番四次的求親,早已麻木,但此時此刻在鄭九夜面前,她想說個清楚,說個明白,不想讓他誤會了去。
「為,為什麼,小九哪里不好?」小九扁著嘴,眸子里滿是失望之色。
這話,秦宗榮並不是沒有對他說過,只是他以為,只是繼續努力,總有一天,秦宗榮定會答應的。
「這不是九皇子好不好的問題,是,是,是……」秦宗榮一時也找不到話語來駁回,唯有著急的咬著下唇,思及身旁站著鄭九夜,她莫名的委屈起來,眼眶一紅。
鄭九夜見狀,柔聲開口,「小九,婚姻之事,強迫不來,你這樣可是會嚇到宗榮郡主的。」
「真,真的?」小九瞪大了眼楮,看清了秦宗榮委屈的模樣,立刻慌亂了起來,說的話也有些語無倫次起來,「對不起,我不適意的,我不是強迫你,我只是喜歡你,我以後以後絕不這樣,秦姑娘,你千萬不要哭,是小九錯了。」
秦宗榮前一刻還是委屈滿滿,下一刻就嫣然笑了起來,鄭九夜一句柔聲的話,讓她越加的,欣賞起了他。
這鄭九夜,實在是,太有風度了太有男子氣概了!
木清寒看著這很快演變成三角戀關系的三個人,嘆息,興致缺缺的往景園內走去。
這種關系,果斷的,不參與是絕對明智的選擇。
遠遠站在一旁的東方顥,輕咳一聲,同情的看了小九一眼,看來,他須得慎重一些,否則,大概是小九那樣,被luo拒絕的下場。
看著走進景園的木清寒,東方顥也立刻跟了上去。
木清寒一路走進景園,往庭院中的小亭中走去,身後的東方顥一直跟著她,她也並算理會。
東方顥怡然自得的,晃著慢悠悠的腳步,跟著木清寒一路走著,眼眸里,滿滿是她的身影。
不知從何時開始,每每只要是看著木清寒,都能讓他不自覺的,有笑意。
木清寒走一步,東方顥就走一步,木清寒停,東方顥就停。
這男人!
木清寒停下腳步來,轉身,一瞪眼,一挑眉,語氣不善的怒道,「你跟著我做什麼?秦王是不是太閑了,成日里不呆在秦王府,來我這里做什麼?」
「秦王府中,沒有你。」東方顥臉皮很厚的,臉不紅心不跳的丟出一句話來,在木清寒面前,什麼羞恥之心,他大概早沒了。
「……」一句話,讓木清寒無話可回。
這男人的臉皮,真是越發厚了,初次見時,分明是那般孤傲高高在上!
木清寒實在很難想象,幾個月前的那個冷傲清高的秦王和現在這個死皮賴臉的秦王,是同一個男人。
拿東方顥沒辦法的木清寒只好走進小亭內,兀自喝起了茶。
東方顥大步向前,不顧木清寒的鳳眸圓睜的狠瞪,在她身旁坐了來,很順手的接過木清寒手中的茶,喝了起來。
「東方顥,你可不可以再無恥一點?」木清寒嘴角抽了抽,伸手就要去拿茶杯。
「木清寒。」東方顥突然抓住了木清寒的手,聲音中帶著點小激動,有些小心翼翼的看著木清寒。
「嗯?」木清寒疑惑的看著他。
東方顥深吸了一口氣,才輕聲的問出口來,「我若是,同你求親,你會否答應?」
木清寒的第一反應,是翻了翻白眼,然後沒有猶豫的,果斷的回答。「絕不會。」
「你不想負責?那日,分明有了肌膚之親!」東方顥抓著木清寒的手,將那手心,放在自己的胸膛之上,目光灼灼,頗有幾分惱羞成怒的模樣。
「東方顥,注意用詞。」木清寒白了他一眼,就想抽回自己的手,那胸膛傳來的心跳,讓她有些沒辦法思考。
「雙唇相接,同眠共枕,這是事實。」東方顥緊緊按住那手心,他想讓她知道,這心里,有她!
「不記得。」木清寒別過頭去,避開東方顥凝分的眼神。
「再來一次或許會想起。」東方顥強勢的將木清寒一拉,將她帶進自己的懷里,薄唇一勾,就要吻下去……
遠處,站在屋頂上的一個男人將這一幕收盡了眼底,視線落在木清寒的身上,呆愣的眸子閃了閃。
------題外話------
我來了……已自覺綁在十字架上,任君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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