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池等人到的比較晚,第一輪已經打完了,各個宗門均已經淘汰下一部分的人,只剩下一些還留在場上。
之前還是交叉著比試,到了這個程度便是直接抽簽了。也就是說不會再是各宗門之間在打,運氣不好也會抽到同宗的來個‘同門相殘’什麼的。這種事情每次都會生那麼幾例,光是凌雲宗這一期就有兩局。
這些都是沐劍晨給他們說的。
雖說休息的地方混到了凌雲宗,但琴少主的座位仍是在無塵島那邊,倒是溫言湊在了白池旁邊,與沐劍晨等人坐在一塊兒。
現下場上的便是兩名凌雲宗弟子。
「穿白衣服的適才手軟了,不然拼著受傷完全以將人一舉打下擂台,而不是這樣僵持下去。」模了模白池的腦袋,溫言適才道,「他的爆力高,持續做戰卻比不上對手,這樣拖下去再找不到機會定然會輸。」
白池笑開了。
「能不手軟麼。」他說,「這二人在入宗門之前便是同村,之後更是一起進了內門,這些年風格不同卻也配合默契。你要讓他們合伙套別人麻袋那是完全沒問題,逼他們自個兒窩里斗哪下得了那等狠手。」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種事情,就是他們性格里有這種因子,也要對方真的是敵。
沐劍晨也在這時候道,「就算並非如此親密也不至于下狠手才是,總歸是一個宗門的,誰贏了都是為宗門爭光。」
白池︰「……」
瞧瞧,這就是未來宗主被培養出來的大局觀!
他們接著看下去,果然就見這二人錯過了無數機會,估計這會兒心里都郁悶死了,怎麼偏生他們倆會是被對淘汰的。不過這種局面也不會持續太久,最後果然如溫言所說,那名爆力較強的修士後力不濟,輸掉了比賽。
下一場比賽已經開始,這二人也回到了觀戰台。
沐劍晨對著他們簡單的說了幾句便讓他們回到座位上,周邊立時有弟子湊了過去,說什麼他們倆簡直太倒霉了。
不是麼,最佳搭擋非得打上一場。
要不是這種抽簽活動是由四大宗門共同監督,不能有任何的貓膩在里面,都快懷疑他們是不是被人算計了。白池抽了抽嘴角,覺得這運氣要放現代以去買注彩票了,只惜這時代沒有那種娛項目。
場上的是一名掩月宗弟子和一名天星宗弟子。
打得是難分難舍各施手段,比起剛才的凌雲宗二人簡直是激烈了不止一丁半點,那副模樣簡直恨不得活啃了對方。
白池正得看戲,沐劍晨卻瞧向了他,「凌雲宗弟子沒有套人麻袋的習慣。」
「……」白池,「我只是打個比喻。」
沐劍晨點了點頭,就在白池以為這事兒過去了的時候,突然又開口道,「說起來倒也曾經有一個人被套過麻袋。」
白池︰「……」
那是他干的,倒霉蛋就是那個經常找他麻煩的洛琪。
當時他實在受不了了,便一怒之下將人套了麻袋狠狠的揍了一頓,換回了半年的清靜。這事兒當時鬧得很大,听說他那個長老爹見了兒子那模樣手都在抖。最後更是在來了一句‘丟人,實在是丟人’後一氣之下動手將人打了個半殘!
那半年的床上生涯就是這麼來的,也讓凌雲宗上下修煉得無聊的人們多了些許談資。
挑了挑眉,白池笑眯眯的瞧向沐劍晨,想知道對方這時候提起這岔的原因,卻不想對方只是笑得意味不明的,輕松的又將話題轉了。頭一次的,白某人覺得聰明人真惡,跟聰明人打交道一點兒也不痛快!
怎麼想,也還是那幫傻子好玩兒。
比賽進行得很快,兩局很快過去,第三局卻又是同宗門之間的比斗,只不過這回換成了玄心宗的,一男一女,模樣衣服簡直一模一樣,要不是身高體型以及型的差別,幾乎要讓人分不清誰是誰了。
雙胞胎!!!
很明顯的,這應該是一母同胞,就是不知道是兄妹還是姐弟。
白池看向溫言,後者幾乎是習慣性的模了模他的腦袋,然後解釋,「兄妹,感情極好,幾乎很少分開。」
對比起來,白某人立馬覺得凌雲宗的這對不需要去買彩票了,因為一等獎已經被玄心宗這對兄妹給奪走了。身邊有弟子輕聲嘀咕了句‘這不是更倒霉’,還有人在那里猜呆會兒是哥哥讓步還是妹妹先退場。
總之,誰也沒想到……
這二人打得是半分情面不留,瞧著哪里是兄妹簡直是仇人的架式,引得一眾弟子瞧向溫言,潛台詞無非只是一句。
「感情很好?」
就是普通宗門弟子也沒有這麼狠的吧!
就剛才那一劍,那女子要是反應慢上一點點,整條胳膊都干脆別要了。男的也沒好到哪里去,險些連腿給整條的削了。分明是用了全部的本事連半點情面都沒留,沒有半分謙讓不說,出手簡直狠辣極了。
看了半晌,沐劍晨才緩緩道,「玄心宗,還是這般模樣。」
盡全力。
以劍為先。
這一點白池倒是有些了解,因為他與鳳九天幾乎整整打了半個月,對玄心宗的做派謂是極其了解。想當初打累了歇息之時,小姑娘感慨還是和他打比較爽,毫無顧忌又不會被虐到很慘。想到初次見面時的‘下狠手’論,白池多嘴問了一句。
結果得知溫言次次毫不留情,小姑娘鳳九天連一刻鐘都撐不過。
白池還在心下感慨,想著就這還眼巴巴的十分想跟人家打,不知道換個人麼。那邊南宮文軒卻是湊了過來,多說了幾句。
諸如︰「你師兄真不盡人情。」
「他是怎麼下得去手的。」
此類的話還沒說幾句,小姑娘鳳九天便不意了,嘟著嘴不滿道,「尋常切搓比試,我技不如人而以。說是下狠手,師兄其實也已經很照顧我了,不然的話現在我哪里有機會站在這里,早被他一劍砍了。」
白池︰「……」
那時候他其實很想說一句,會一劍砍了你的那是仇人,或者其他心懷不軌的修士,而不是你師兄。
玄心宗便是這樣一股的風氣。
看似與其他宗門隔隔不入,卻又自成一體,少了像凌雲宗這般的處處權恆,只以劍為先,再糾其他。
擂台之上一對兄妹終是分出了勝負,哥哥險勝一招,妹妹只得不甘敗北。有不清楚實情的弟子還在那里說著也不懂讓一讓親妹子,還有人覺得這二人關系一定極為不好,卻不想下了擂台兩人便又湊到一塊兒去了。
一張笑臉笑得極為開心,那姑娘臉上哪里還有最初招差一上輸掉時的不甘。
「倒是也好。」沐劍晨緩緩道,「以劍為先,勝者繼續,何必以誰更適合繼續對付其他宗弟子這些理論讓其退步。」
白池瞧了他一眼。
其實更多的宗門都是那麼干的,說到底這些大比的意義哪里有那麼簡單。新一代弟子的質量關乎著外人眼里宗門的強弱,所以更多的時候為了得到更好的名次總會有些人退讓,為讓自己宗門獲得更好的名次。
反倒是像玄心宗這般做法的倒是獨此一家。
但因為是四大宗門之一,門內弟子質量又不錯,加之單打獨斗劍修向來強于法修,就算如此他們倒也次次不會差到哪里去。只不過若是多為此費一些心思,換一下出場的人,或許還能更強一些罷了。
想了想,他才輕聲道,「說到底,他們還是有底氣。」
「就算沒有最好的名次,也到底是沒人敢小瞧了去的。宗門底蘊尚在,還不到他們非贏不的時候。排個第二第三又如何,就是到最後落到了未尾,誰又能當真小瞧了玄心宗?他們實力尚還是那般,就算沒有名次,多年後不照舊會成為一方強者?」
即如此,又何必費盡心思的算計那麼多。不過也就是一時的風光而以,有或無有何區別?
笑了笑,白池轉頭看向沐劍晨,「說起來,好像咱們凌雲宗也有這個底氣,掩月宗和天星宗亦是一般,只不過沒有人家玄心宗豁達罷了。」
說完這話,他便起身同溫言一同離開了,留蟣uo褰3孔?諛搶鏌渙車娜粲興?肌 br />
他想起多年前的一件事情。
那是在十年前的一天,經過那片林子也屬于意外,卻不想正好瞧見那一幕。
那是一只年幼的白虎與兩只土狼之間的戰斗,必敗無疑,卻仍然強硬的站在那里對峙並不後退,也從未想過逃跑。勇氣佳,後果卻注定逃不過一死,卻不想最後來了一個小孩,收拾了土狼救了小白虎。
他只是奇怪這個小孩的實力,卻不想會听到那麼一段話。
「為什麼不跑?」對著一只小老虎,小男孩卻像是教育孩子似的教導道,「打不過就要跑,面子算個毛毛球?」
「待十年二十年之後,你再瞧一瞧,他們還比得上你?」
小男孩探手模了模小白虎的腦袋,似在自言自語般,「有時候,退才是最好的選擇,藏才是最佳的辦法。」
「想要走得長遠,便不能只顧一時。」
這翻話說給小白虎,又似乎在說給他自己,而當時風光無兩的沐劍晨,卻陰差陽錯的成了听眾,並從此不再那般張揚強硬。
他一直知道,那個小男孩的名字,叫白池!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demeter扔的地雷,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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