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空有一室寂寞的房子,我撥通了陸未晞的電話,電話那端響起的鈴聲讓我覺得慶幸,在這個世界上我並不是一個人。
「清歡?」
「恩……」听到陸未晞的聲音我突然覺得一種強烈的委屈感漫上心頭,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那端的未晞似乎有些許慌亂︰「你怎麼了?你別哭啊!」
「清歡你怎麼了,發什生麼事了?」電話那端傳來一個溫潤好听的男聲,聲音里夾雜著擔憂。
我覺得心頭一暖,邊擦眼淚邊說︰「我沒有家了……」
「什麼?」陸南傾似乎一頭霧水。
我低低地抽噎著說「我媽在五年前由我爸送去了另一個世界,五年後的今天,我還了媽媽一個公平,卻又將我爸送去了媽媽所在的天堂,但也許,爸爸所在的地方,是地獄。」
電話那端的陸南傾似乎仍然是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我也不想再過多的解釋。
面對空空蕩蕩的「家」,我不想被寂寞侵襲,但又不好意思去麻煩人家,沉默著思考了一會兒,我終于下定決心開口。
「那個……我想和未晞住一段時間……恩,可以嗎?」
我依稀听見陸南傾和陸未晞說了什麼,當我還不曾反應過來,陸未晞急躁中略帶驚喜的聲音已經傳來。
「清歡你真的要來和我一起住?」
「恩……但是不知道阿姨會不會同意。」
「會,怎麼不會?我媽可喜歡你了,成績好,人又乖巧。」她壓低了聲音道,「偷偷告訴你,我媽她還有意成全你和我哥哦。在她心里,你既是她的干女兒,也是她未來的好兒媳婦呢!」
她的笑聲入耳,我的無語之情開始泛濫。
「不是吧?」我撫額,做了個擦汗的動作。
「你要是搬過來和我住,可以順便增進一下你和我哥的感情哦!也算半個同居吧?」她俏皮地揶揄我倒讓我想起,若是真的和陸未晞住一起的話,不也變相地和陸南傾共處一室?
我不禁覺得有些僥幸,陸南傾……這也算一次接近他的機會吧。
那個初見驚艷,再見依然,側影翩然的少年。
我向上揚了揚嘴角,仿佛面前呈現了世界上所有的美好,讓我暫時忘記媽媽死即在爸爸手中爸爸終受法律制裁的傷心事。
掛了電話,習慣性的,我抬頭望了望天空,幽靜,深遠,藍得通透。白雲時卷時舒,飄在天空,慢悠悠劃過天際。
風晴日暖,我仿若搖晃在雲淡風輕間。
仿佛就在那一刻,我真正體會到一切景語皆情語的含義。所謂景,或美或惡,或濁或輕,或灼灼或清麗,不過是自己心境的體現罷了。事物本無情,人以事物來寄情,也只是將自己的情感寄付在風景事物上罷了。
傾城的日光深深淺淺打在肩頭或發絲上,我好像在日光中看見了媽媽的模樣,媽媽的微笑仍舊動人,較五年前分毫不差,又仿佛,我看到了陸南傾,他看著我,淺淺地從嘴角溢出一抹笑;還有陸未晞,她在日光下同我招手,大聲笑著奔跑……
我將嘴角揚一個我認為完美的角度,低低呢喃︰「前方的路即使荊棘遍布,我也不會有所畏懼,我走的這條路有不會有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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