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9月20日,處暑。
紅葉基金會在鄭玉月的努力下,全面向西部推進。雲朵在江南滯留了好幾個月,游遍了江南,西湖,桂林,然後一路逆水西上,經三峽回到蜀都。
已經正式變身為超人的雲朵短短幾個月時間便又向上竄了好大一截,如果她自已不說的話,絕對會被別人當成十四五歲的花季少女。
「真的不能再長了,阿福,我的期望是身高的玲瓏型氣質型美少女,不是打藍球的運動員。」
坐在 當 當亂響的拖拉機上,雲朵再次向阿福確認,
「真的不會長超?」
「不會不會不會」
最近幾天,阿福終于體會到了雲朵時時想殺他的心情了,
「親愛的主人,您已經說了n次了。饒了我吧」
嗦老太太都不帶這樣的。
「那暫時相信你一次好了。」雲朵第n次免為其難地回答。
「」
阿福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最近基金會在西部創立了一個助學計劃,準備在蜀中選擇十個貧困鄉鎮建希望小學,以及捐助一批助學金和物資給民辦學校,正好回蜀都的雲朵直接被鄭玉月抓了壯丁。
用鄭玉月的話來說,「大老板應該以身作則,為底下的人樹立起有愛心的成功人仕的光輝形象。」
用朱鈞的話來講,「玉月忙得連跟我這個新上任的男朋友吃個飯的時間都沒有,不時不時地抓我去做白工,對于閣下的悠閑自在,真心羨慕嫉妒恨,你不去,誰去?」
自知理虧的雲大老板此時就只能乖乖地坐在拖拉機上,在不停冒出的黑煙中奔向幸福村——鄭玉月一個月前拿出了十萬塊,給這個處于高原邊緣的大山深處的小小村落修教室。買書本以及支付民辦教師已經拖欠了四年的工資。
已經是秋天了,田里倒留著深綠的顏色,襯得黃泥土磚徹成的一間間房子越發原始破敗,偶爾還能看到一些茅草屋貯立。如果是在游人如織的景區看到,肯定會引來人們嘖嘖贊嘆和懷舊聲,而在這里,只能感覺到人們的心酸和無奈。
二天前雲朵第一次來這里的時候,受到了村長帶著村民和孩子們的熱情歡迎,雲朵至今還記得當時雙鬢斑白的老村長那張夾雜著期寄和無奈的笑臉,孩子們跑來跑去的興奮,還有和其它所有農民一樣有著黝黑的面目,壯實的身材,帶著審視和防備的村民們。
盡管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盡管她住在條件最好的村長家,盡管雲朵還是不得不在僅僅過了一天之後,就在大清早結束了一晚上的課程後沒有補眠,而是直接搭著村里唯一的一輛托拉機去到縣里進行采購。
雖然擬空間里雲朵準備了很多日常用品,卻並不包括棉被。鞋子,以及大米等等。
沒錯,就是大米。
農村當然有米,這年月,還是純天然無污染的真正綠色食品,可惜在這里是吃不上的,村民們每年收的新糧。都會去縣里換成打成碎顆粒,夾雜著谷皮和小石頭,以及米蟲絮子的陳米,就這樣,也只有來了貴客或是紅白喜事的時候,才煮成飯來吃。
有蚊子。沒關系。
睡木板床,可以忍。
吃
叔可忍,嬸沒法忍了啊啊啊
不是她雲朵嬌氣,在體能訓練和新開的軍事訓練中,再苦再累她也沒有二話。
可是吃呀吃
米蟲可是雲朵的終極目標。不管是前生還是今世。
吃貨的尊言,絕對不能侮辱。
就這樣,頂著開拖拉機的老大叔一臉‘敗家子’的控訴目光,雲朵在縣里買了二十斤最貴的米,以及各類雞魚蛋什麼地,和二雙用來走山路的所謂‘登山鞋’,二床棉被,用了一天的時間,終于在天黑前回到了這個幸福村。
回到村長家,雲朵招呼村長的媳婦桂嬸子把東西提下來,還沒進屋,就招來一大幫閑人的圍觀。
這一次,是真的圍觀。
貧窮的小山村從來沒有到過這樣的客人,又漂亮,又有錢,還是個小女孩。雲朵的一舉一動,都被村民們有意無意地關注著,雲朵早上剛出村,大家就都知道了城里的小女孩去縣城了,至于做什麼,眾說紛紜,大多數人都支持受不了走人的說法,晚上拖拉機一回村,城里姑娘沒走,還買了好多東西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村子。
八卦,無處不在。
看到桂嬸子把那麼多好東西提進家,立馬有人眼紅了。
「喲,村長家這一次可是佔大便宜了,看看,多好的東西啊。」
「就是啊,唉,誰讓人是村長呢?」
「嘿,難怪眼巴巴地把人接進自個家住著呢?」
「」
雲朵一下子覺得怒火攻心,幾乎氣個仰倒。
不是說農村人最是樸質,最是心善,最是嗎?
她她她
她自已掏錢買東西,還買錯了?
「閉嘴。」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陣式的雲朵氣得大叫。
「我高興,你們管得著嗎?」雲朵的小性子一上來,張口就抵了回去。
「哎喲,姑娘,我們可沒說你什麼呀,你是大好人,這一上來就送錢送物的,咱們村可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呵呵你是咱們整個村的客人,也不好只住在村長家吧,要不,輪流著住,也讓我們好好款待你呀?」
人群中一個尖銳的女聲一邊說,一邊夸張的笑著。
這話立馬引來三三兩兩的附合聲。
「喲,我還道是誰呢?原來是花嬸子呀,怎麼,你男人又去田邊住了?你把床讓出來給雲姑娘。你是掛牆壁上呢,還是去田邊陪你男人呢?哦,我忘了,你還能去隔壁」
引來一陣轟笑。
雲朵不明所以。
桂嬸子便對雲朵解釋道。
「這個花嬸子,可是厲害,夜夜把他男人趕去田邊守著,自個兒去隔壁串門兒,不到清早是不回的」
桂嬸子也不是省油的燈,這一番話看著是對雲朵說,實際上聲音大得整個路上都能听見,話音末落,便又是一陣嘻笑,還有人大聲地道。
「花嬸子,我家也可以串門兒」
「嘿,我家有大床」
于是,圍觀雲朵和她的好東西,演變成了經典的‘女人的戰爭’。
撕。咬,踢,扯頭發
看得雲朵頭皮發麻。
雲朵只得躲進屋里去,順便搬救兵。
「叔,你不出去看看,嬸和村里的人打起來了。」
一進堂屋,就看見村長的兒子柱子叔正坐在門邊。就著一小蝶花生米有滋有味地喝著小酒。
「嘿,女人打架,男人怎麼能隨便摻合,反正女人家力小,打不出什麼名堂來。朵啊,來。甭管她們,坐著陪叔聊二句。」
听著外面傳來陣陣加油聲,尖叫聲,叫罵聲,雲朵硬著頭皮坐下來。這時候,她實在連生氣的勁兒都沒有了。
「叔,這些人怎麼能這樣?」
憤憤不平的雲朵咬著牙問。
「早知道這樣,我就不來了,還給你們家惹麻煩。」
老村長一家人都是不錯的,至少在雲朵看來,是一個合格的村長。
「唉,不關你的事兒,其實,是咱家連累你才是。」柱子叔一邊呷著酒,一邊給雲朵講述了這個平凡的小村落里曾經發生的事。
「前幾年的時候,國家不是說想要富,先修路嗎?我爸就牽頭,每家攤了幾十幾百塊錢,想修一條進出山能通車的公路,錢不多,我媽娘家那邊,有一個親戚是搞建築的,為了節約,就找了他來做,說好只收一點兒人工錢,還能找關系買到便宜的材料,我爸就把多半的錢,都給他了誰知道唉!」
老套的故事,雲朵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後來的事兒,
「可是,這也不能怪村長大爺吧?他也不想」
雲朵試探著問。
「誰叫那人是我們家親戚呢,出了這事兒,大家都覺得是我們家污了那些錢,再加上,加上」
柱子叔為難地看著雲朵,欲言又止。
雲朵心里咯 一下,難不成她們基金會轉過來的錢出問題了?
「柱子叔,有什麼話,您就直說好了,有什麼事,我們商量著總得解決是吧?」
「是是,那個,就是你們的那個捐助村里挪了一部份來」
果然。
雲朵真是氣極反笑。
「好啊,還以為你們農村的大老爺們都是一口唾沫一個釘的,還真是高看你們了」
「朵啊,叔也不好做啊,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唉」
七尺的漢子,蜷縮在低矮的小木凳上,低著頭一下接一下的嘆著氣,雲朵努力讓自已冷靜下來,就听見自已的聲音,
「那些錢都用去哪兒了?」難怪鄭玉月要讓她跑一趟。
「那個都用來買料了還是為了那條路,不過,修學校的錢我們是留足了的,不會影響孩子們上學,還有,劉老師的工資,我們劉老師同意先拿一部份,剩下的,以後再」
劉老師是這個大山深處十里八鄉唯一的老師,民辦的,上過縣里的高中,後來自願下到這里來教書,四年沒有工資,還經常幫孩子們買書,什麼地,一貧如洗。
「多少?」
雲朵冷冷地問。
「一,一千。」
雲朵費了老大的力氣,才沒有撲上去甩他幾個耳光。
一個月的工資二百,一年二千四,四年的工資,基金會在預算中留給劉老師一萬塊整數,被村里這麼一扣,就縮水了十分之一,一千塊!!
「劉劉老師同同意了的」
雲朵終于忍不住一腳踹了出去。
在柱子驚悚的目光中,小小的矮幾連同盤子,酒杯,一起, 啷 啷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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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卷的內容相對平淡,很快就會結束了,之後就是精彩紛呈的青春美少女的校園都市生活,請各位新老朋友們多多支持!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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