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證逍遙 第二十九回 如意之寶

作者 ︰ 木神君

時光飛逝,轉眼又過了大半年,不知不覺間,陸逍已經離家快有兩年了,在這些日子里,他因緣際會,飄搖上百萬里,背井離鄉,來到了這遠離家園故土的北極冥海,初時倒還新鮮,有龜蛇二妖陪伴,又學了不少法門訣竅,蛇妖還老是插科打諢地說些閑話,隔三岔五來尋陸逍玩耍開心,日子過得頗為有趣。

可到了後來,隨著陸逍的修行日見扎實,新學的法門訣竅越來越少,龜蛇二妖也不知為何,漸漸忙了起來,常常七八天都不到它們的蹤影,偌大的一座山峰頂上,便只有陸逍一人獨自在那里勤修苦練,不由得他開始有些無聊起來。

又忍耐了一段時間,陸逍心中的思鄉之情與日俱增,可這北極冥海酷寒無比,永夜無晝,陸逍雖是學了幾分本事,可要獨自回去,卻還是遠遠不夠的,加上龜蛇二妖又反復叮囑他,不可離開山頂清光籠罩的範圍,陸逍便好似坐牢一般無處可去,每日練功完畢後,只能在山頂上胡亂玩耍,不多時就把什麼角角落落地都逛遍了,就差快把地皮翻了過來,真是十分地寂寞無趣。

這一天,陸逍清早起來,正要去山崖邊習練那「吞氣射息」的根本法門,走了沒幾步,便見到龜蛇二妖正坐在山崖邊,似乎正談論著什麼,當下心中甚為歡喜,連忙招呼著跑了上去。

烏靈見了陸逍,笑道︰「陸逍,你這小人兒,十數日不見了,近來如何啊?修行可曾有懈怠麼?有什麼疑問嗎?」

陸逍正要回答,赤延卻 笑道︰「老烏,你怎麼這般無趣,上來便說這些正經話語。這多日不見的,卻該先和這小人兒玩耍玩耍,急什麼,反正今日咱們無事,你說是吧?陸逍。」

陸逍笑嘻嘻得湊上前去,拉住二妖道︰「烏靈大叔,赤延大哥,你們今天沒事啊?!那可太好了!我真無聊死了,這山頂上就只有我一個人,別得什麼都沒有,要不你們今天陪我說說話吧!不然我就要悶死了。」

烏靈笑著把陸逍拉到身邊,模著他的肩膀道︰「好好,那今日就先和你說說話,修行的事便先放放,看你日日勤練的,偶爾有張有弛,也不失道理。」

赤延在旁邊歪著腦袋看了陸逍一會兒,忽然詫異道︰「呀!陸逍,你這小人兒,進來似乎又長大了幾分麼,說起來你如今有多少年紀了?」

陸逍模著腦袋想了想,道︰「呀!這樣一算,我都有十歲了那!沒想到時間過得那麼快!怎麼,赤延大哥,我真長大了許多麼?」

赤延把蛇尾一甩,伸到陸逍身邊比了比,點頭道︰「嗯,是長大了不少,還壯了些,看來那些‘金粟玉谷’便是人族吃了,也是大有功效的嘛,不錯不錯,不枉我費了許多心思,去那幾頭老蛟這里偷了些來。」說著把巨口一張,又吐出一個小口袋,丟給陸逍,接著道︰「拿著,這里還有一些剩的,就都給了你,慢慢吃著玩吧。」

陸逍听了頗為換洗,便伸手接了,打開看了看,忽然又皺著眉頭道︰「多謝你啊,赤延大哥,可這‘金粟玉谷’效用雖好,味道也不錯,但老吃這個,我都吃膩了啊!還有別的東西能吃麼?」

赤延 笑道︰「說的也是,整日吃這個,卻是難熬了些,哎!對了,老烏這里不是有個荷塘麼?你要是吃膩了這‘金粟玉谷’,便去采些蓮子,吃些蓮藕,調劑調劑好了。」

陸逍搖頭道︰「我早吃過了,也吃膩了,還有別的麼?」

赤延想了想,問道︰「那你想吃些什麼?」

陸逍道︰「我想吃……炖肉,還有燒魚,嗯,要是能有雞肉那就更好啦!」

赤延還沒說話,烏靈已開口道︰「好,陸逍,想吃什麼盡管說,我叫老赤給你弄去。」

赤延一愣,怒道︰「好你個老五,拿了你那幾罐墨石髓,你便要想法而為難咱麼?要魚要肉簡單,讓咱哪里給你弄雞去!再說,弄來了,咱們有誰會做了?讓這小人兒生吃不成?」

陸逍笑道︰「赤延大哥,我會做啊!別看我年紀小,可當初在家時也常做飯,煎炒烹炸雖然做不了,但簡單的炖炖烤烤可難不住我啊,哎呀,好想吃香噴噴的炖肉啊!」

赤延听了,把眼珠一轉,奸笑道︰「好啊,陸逍,你這小人兒既然會做,那咱就想辦法去弄些來,只是有個條件……」

陸逍好奇道︰「什麼條件?」

赤延用舌信舌忝著巨口,垂涎道︰「你得分咱吃些,哎呀呀,都好幾百年沒吃了,想起來咱就饞了!」

陸逍笑著答應了,烏靈卻想起一事,連忙道︰「對了,老赤,上次給這小人兒做盔甲的事如何了?你別是不記得了吧!」

赤延把蛇頭一拍, 聲道︰「哦對!老烏,你不說咱還真差點忘了,在這里!」說著從口中吐出一個石匣,遞給烏靈道︰「呶!做好了,這可是咱厚著臉皮拜托赤火那老蛟做的,你瞧瞧吧!」

烏靈把石匣打開,從里面取出一件紅黑相間的物件,只有巴掌大小,放在眼前仔細看了看,笑道︰「好,看來卻沒偷工減料,著實做得不錯,我那幾罐墨石髓倒沒白費。」

赤延得意道︰「那是當然,不是有句人族老話麼?‘那人錢財,替人消災’,咱既然收了你老烏的好處,自然要把事情給你辦妥。陸逍,你這小人兒,去看看,那是給你做的盔甲。」

陸逍听了十分詫異,便湊到烏靈跟前,伸長脖子看了看,見那物件果然是套盔甲,頭身手腳俱全,只是做的十分小巧,算來不過五六寸大,當下疑惑道︰「盔甲?怎麼只有那麼點大?我可穿不下啊。」

烏靈笑道︰「不然,這喚做如意之寶,本就能大能小,變化自如。陸逍,你這小人兒現在正是長大之時,若是這盔甲不能隨身變化,又能穿得幾年?來,你可先試試看!」

陸逍听了,頓時高興起來,烏靈又附耳秘秘傳了使用的訣法,陸逍牢記了,當下便滿心歡喜地捧著那套盔甲便要去試,赤延攔住道︰「哎哎!你這小人兒,別急啊,咱這里還有些東西沒給你,索性一並給了你,再試也不遲啊!」

陸逍听說,好奇道︰「赤延大叔,你還有什麼好東西沒給我啊?」

赤延  大笑,把蛇口一張,吐出柄帶鞘的寶劍,抓在手里遞給陸逍道︰「你忘啦?上次不是說過,要給你這小人兒搞口好劍,呶!這就是了。」

陸逍大喜,接過了正要抽出看看,烏靈走上前來,也張口吐出一柄帶鞘的寶劍,遞給陸逍道︰「我也搞了口好劍,來,也給你這小人兒,好好看看吧。」

陸逍十分歡喜,連忙接在手里,仔細一看,見這兩柄寶劍形制頗為古樸,赤延給的那把有三尺長短,細身長柄,烏延給的那把大約兩尺**,略略寬上幾分,當下忍不住好奇,便把兩把寶劍抽出了一些,還未細看,只覺一股熱浪夾雜著寒意撲面而來,不覺吃了一驚,連忙定楮觀瞧,只見這兩把寶劍的劍身上都刻了幾個篆字,一個寫得是「耀日」,另一個寫得是「若淵」,在清光的映射下分別隱隱散出水火之氣,十分奇異。

赤延也湊過來看了看,笑道︰「好啊,老烏,這劍你是去哪里搞來的?倒是口不錯的水行之劍,正好和咱給的那口火行之劍相配,又都是如意之寶,真是妙哉!」

烏靈也笑道︰「老赤,這你就莫管了,我自有來源,何必多問。還不快傳了這小人兒使用的訣法?淨只閑講!」

當下二妖便傳了陸逍使用這兩口寶劍的訣法,烏靈又講了如何使用‘坎水真訣’和‘離火玄功’來溝通氣息以及培練飛劍和存神御控之術,陸逍都一一牢記在心。

陸逍得了這幾件如意之寶,十分歡心雀躍,連忙月兌了外邊所穿的「雲水道衣」,依著二妖所傳的訣法,運轉氣息催動寶物,那套盔甲化做紅黑二氣,猛地向陸逍身上一罩,霎時間穿戴完畢,十分合體,而那兩口寶劍也連鞘起在空中,一個盤旋便落在了陸逍背後。

再看陸逍,只見他頭帶鳳翅烏光盔,身披赤紅鎏金甲,黑掩心,月白袍,紅披風,蛇口吞雲的腰帶,龜足嵌地的戰靴,身後背著兩口水火寶劍,映襯得一張小臉越發俊俏,端的是氣宇軒昂,英氣勃勃。

烏靈贊嘆道︰「好個小人兒,這般一打扮,果然是人才出眾啊,老赤,你說那?」

赤延搖頭道︰「有什麼出眾的,依咱說,這人族反正長得都差不多,再怎麼也不會有咱好看。只是穿戴這幾件寶貝後,這小人兒算有了幾分自保之力,等閑也不懼寒暑了。」

陸逍听了,心中一動,連忙道︰「真的!赤延大哥,那我能回去了麼?」

赤延 笑道︰「那卻還早得很,怕是要等你將咱們教的幾門法術練熟了才行,不過你若想走出這清光在這山里轉轉,倒還能行。」

陸逍大喜過望,還沒說話,烏靈連忙道︰「不成!這怎麼能讓這小人兒出去,若是遇到了不知好歹的小妖小怪,見這小人兒是人族,一時垂涎下了毒手,豈不是糟了!」

赤延 笑道︰「這怕什麼,咱自然有辦法,陸逍,把你那幻形獸皮做的面具拿來給我!」

陸逍听說,連忙從「萬寶袋」中取出那張「百變幻面」,遞給赤延。

赤延接過了,將面具拿在手中,口中念念有詞,張口就是一股赤氣噴在上面,又把面具遞到烏靈面前,道︰「老赤,看你的了。」

烏靈會意,也把口一張,噴出股黑氣落在面具上,赤延見了  而笑,把面具遞給陸逍道︰「好啦,現在這面具上有了咱和老烏的氣息,你這小人兒出去時就把它帶上,隨便變幻一個妖形,保證沒妖怪能認出你來,只要不離開這座山峰,自然就到處隨你玩耍了。」

陸逍听說,開心極了,烏靈不忍拂了他的心意,想了想,上前幾步,從懷里掏出塊腰牌遞了過去,對陸逍囑咐道︰「也罷,讓你這小人兒在這里一直待下去,確實也不是辦法,便讓你到處玩玩,散散心,也是好的。若遇到妖怪攔阻,你可把這塊腰牌給它看,多半就無事了。只是千萬小心,莫要輕易除下面具,也不要月兌掉這身盔甲,更不可離開這座山峰。須知道此處除了老赤和我,還有六七位大妖居住,若被它們曉得你是人身,那便麻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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