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熱水,雲煙繚繞。
一個女子頭上頸後都插著銀針,在池水下,閃著光。
一雙素手,輕輕按摩著女子的軀體。
直到看著水池的水漸漸的不復清澈,帶著縷縷黑絲。
幕采看著水面本是綻放的藥花,此時已經枯萎,心頭一松。
拍了拍手,走進數位丫鬟,示意將二夫人扶起。
滿意的點了點頭,身上已經不再是青紫色,而是恢復了白皙。
轉身離開了房間,關上了門。
看著門外陽光閃耀,刺著眼楮,不經閉上眼楮。
室外人一片靜寂。
一個人走上前,扶著幕采的肩膀。
順著力道,靠在胸懷,笑著點了點頭。
「可以進去了。」
此次花了整整兩個日夜,不眠不休。
又是針灸,又是藥浴,麻煩至極。
但是皇天不負有心人,二夫人的毒解了。
幕采並沒有留下來,而是和原侑兩人一起離開。
一路上兩人並沒有說話。
原侑側著頭,看著幕采閉著眼楮,安詳的靠在自己的肩膀。
自己前日早上出去,回來的時候,已不見人影。
在自己不知所措的時候,是白頭回來,領著自己去了謝府。
真是笨,原侑看到幕采給那個中毒的人把脈時,這樣形容自己。
就該想到,幕采怎麼會消沉,怎麼會放棄呢。
自己耐心等待便是,誰知,這一等就是兩天。
看著那扇門,遲遲不開,難以言說,當時看到那扇門打開時,在想著什麼。
看著她一臉疲憊的仰頭望著天空,自己也不經抬頭望著太陽。
自己許久不曾這樣認真的看著天空,看著獨一無二的太陽。
低頭,看著幕采,眼楮里仍留著的閃光,仿佛她就是太陽。
她是太陽。
自己渴望了許久的溫暖,控制不住的走向她,將之摟在自己的胸前,就像想要抱著這樣的溫暖,永世不放手。
時間流逝,一晃眼,就到了龍鳳定下的日子。
幕采喝著白米粥,咬著咸菜,歪著頭看著原侑。
「你說,怎麼這麼快啊,感覺就是睡了一覺,五天就過去了。」
原侑嘴角上挑。
那是自然,兩天不閉不眠,一口氣睡個天昏地暗,等你緩過來時,自是到了時間。
幕采搖了搖頭。
不想了,反正快些結束,就早些去看江南水鄉,去看淮河畔的女子。
兩人估量著時間,看著天色漸暗,就起身出發。
臨走前,原侑拉住了幕采。
猶豫了些許,抿著嘴不開口。
幕采噗哧笑了。
「無事,這本是我自己招惹的,快嘴應了下來,讓你一人擔著,自是難安。」
也不看原侑,拍拍身上的男袍,笑著出了門。
原侑收了笑意。
嘆了口氣,搖搖頭。
何時自己才能是自己人,而不是被你排除在外。
到的時候,龍鳳的定下的客棧也早已擁擠成患。
想要進去都是難事,出不來,進不去,轉個身子的空隙都沒有,何談什麼閑坐。
但是當幕采走到門口時,也是躊躇許久,這,這,這要怎麼進去?!自己小個子小身板,也不怕被擠成肉餅罷了。不經往後退了一步。
原侑看見,不經笑了。
拉著幕采就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這是哪里,你後悔了?」
幕采回頭看著漸漸遠去的客棧和人群。
「自是有妙計,跟著便是。」
看著賣關子的原侑,幕采也不多問。
走到幽暗的小巷子,看著牆角處擺著的雜物,似乎這個場景自己曾經見過。
直到一扇打開的小門,才恍然大悟。
這個不是就是小門麼?
自己去花樓就診時,不是也是走後門,難怪如此熟悉。
「早知前門自是擠不進人的。索性讓人給開個後門,也省事的很。」
原侑未等幕采開口問,就自己乖乖的回答。
「唔,怎麼開的門?」
幕采問出口後,就覺得自己這話問的傻的很。
轉身關上了門,也好遮住自己不好意思的臉。
「自是打點好了,坊間不是有句話麼?有錢能使鬼推磨麼。何況是開扇門罷了。」
原侑挑起眉毛,拉著幕采就往前走去。
「我以為。」
幕**還未說完,看著原侑轉頭,不經停下話頭,尷尬的笑了笑。
「你以為,我堂堂貴冑,自是不懂這些麼?錯了。」
原侑頓了頓,笑著拐了彎,往前走去。
「我也曾在民間呆過。到了。」
在民間呆過?
幕采看著拉著自己的身影,好奇心,就控制不住的往外冒。
這一段時間的相處,自是知道他的與眾不同,沒有那些所謂的高傲之氣,但是卻想不到,也是「接地氣」的。
此客棧設計很是能夠看出心思,從前面看完全看不出後面的別有洞天。
走了好些會兒,才听到前面喧鬧。
兩人在簾布後面停了停。不知是否直接進去,自是太突兀。
原侑對著幕采做了噤聲的手勢。
在幕采還未反應過來,就看到眼前景物一晃,緊緊抓住了原侑的領子,閉著眼楮,一手捂住嘴巴。
等自己緩過勁來的時候,已經停了下來。
長長的吞咽。
原來那個噤聲是這樣用的!!
幕采沒好氣的對著原侑就是一個肘擊。
原侑笑著納了,還咧著嘴苦笑,用眼楮示意幕采往下看。
這是在轉換我的注意呢?
幕采沒好氣的低頭,我的天!
轉身抓這原侑的胳膊,低著頭,細細的抽著氣。
「你是干嘛!快點下去!」
幕采撇著嘴,鼓起勇氣再往下一看。
密密麻麻的黑色小點點,那是一個個人頭!
地下傳來男女老少不同的嗓音。
「喂,你手往哪里放呢?姑女乃女乃是你模得了得麼?」
「起開起開。你丫的踩到我的鞋子了!」
「知道我是誰麼?我可是無名氏的首席弟子!」
無名氏?
真的有這樣的門派麼?。
「不行了,我暈的很,快,讓我下去!」
幕采終于承認自己暈的很,前世不會有的,曾經還是自己那批死黨里,最喜歡蹦極的那個。自是不怕高,還嘲笑過死黨,現在真是應世報了。
感受到前面胸膛傳來的真真顫動,幕采火大的對著他就是一拳過去。
真是,越相處就越覺得原侑這個家伙就不是什麼謙謙君子,壞心的很。
原侑環著幕采的腰,一個轉身,就將幕采往內一放。
嚇得幕采差些尖叫。
好久,只听見下面傳來的談話聲。
「睜開眼楮吧,沒事的,剛剛嚇你的。」
原侑帶著笑意說道。
悄悄的睜開左眼,轉了轉,眼楮全部睜開,低頭看著腳下的地板。
忽地出了口氣。
原來這里還有很大的一片空地,
這樣往外看,扶著把手,就不會覺得暈的慌了。
周圍一看,才知道這里是三層樓高的頂,但是誰在這上邊安著扶手,甚至還有桌子,估計這個客棧真不靠譜。
幕采正抱怨,就听到樓下的吵鬧聲驟停。
「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