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忘了,周幕兮是個善良的孩子,是那種善良無度的孩子,怕是她听到救人要拿她的血,估計馬上就放出三大碗了
侯佑憐抱住周幕兮,為自己剛才的糾結和抉擇而愧疚。她只認為要拿到月明草就要和周幕兮為敵,卻未想到,周幕兮把自己當做朋友,所以情願不要。
「這課古樹有百年歷史,傳聞只要在古樹上掛滿一千張符紙,就以實現一個心願。我從小就想來這里一次,是娘親不讓我出門,後來父親把我接回家後才允許我出來一次。」
回想起周幕兮說過的話,她這次能夠出來,就是因為她的父親給她派了任務,而這任務不用說也知道是月明草。
她一定知道沒有帶回月明草會有什麼樣的懲罰,她還是選擇了放棄。
「周幕兮,對不起。」
周幕兮不知道侯佑憐為什麼道歉,笑著拍打著侯佑憐的背︰「知道錯就好。」只要自己原諒她了,她就不會再自責了,雖然她不知道侯佑憐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
兩人相視一笑,既然要得到月明草,那麼就得先接近楓逐影,要接近楓逐影,就必須先入皇宮。
憑侯佑憐的武功闖一闖皇宮還是勉強的,是她對甄明國的皇宮根本不熟,準確說是一次也沒有進去過,再加上周幕兮,怕是還沒有見到楓逐影就被抓到大牢里去了。
「我們得想一個萬全之策。」周幕兮故作深沉地模著下巴,腦袋晃來晃去。侯佑憐看了看四周,實在不是個能商量事情的地方,還是先回客棧再說。
侯佑憐抬腳剛跨入客棧,紛雜的議論聲就鋪天蓋地而來。
「你們听說了嗎?我們的皇帝陛下終于要納妃子了。」客棧中間,一位白老者手執酒壺站在桌上,佝僂著身子,儼然一個說書人的模樣。
老者周圍站著許多人,大多都是此客棧的客人,極少部分是為了听他說書而來。
一位綁著綸巾的男子說道︰「皇上七歲繼位,十年未曾納過妃子,朝中大臣也有些非議,只是皇上一直不肯松口,現在怎麼突然允諾了?」
「這位仁兄說得不錯,在下的叔叔在朝中有著一官半職,如今也未听聞皇帝要納妃的消息,怕是老師傅道听途說罷了。」另一邊走出來一位讀書人,對著之前的男子點點頭。
「我蘇老二在甄明國說了七十年的書,道了七十年的消息,你們去街上問問,有一次是有差錯的!」蘇老二雙頰緋紅,怒其中天,繼續說道;「皇上納妃的消息時未傳到外面來,不代表沒有,我蘇老二一生就沒說過什麼糊弄人的話。」
「是啊是啊,蘇老二的消息一向是準的。」
「前幾次劉太尉家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兒,也是蘇老二先知道的,起初大家都不信,畢竟是失蹤那麼久了的人,結果過了三天,劉太尉的女兒果真回來了。」
「我也記得上次……」
之前說話的兩位讀書人臉紅地退到人群里,耷拉著腦袋,沒有再說半分。
蘇老二揚起酒壺又喝了幾口,打了幾個響嗝︰「你們且看著吧,不出五日,選秀的皇榜就會粘貼在大街小巷。」
有了蘇老二的話,各家有閨女的都高興極了,頓時城里的首飾鋪和衣鋪都被采購為空。一些沒有家世的女子就跑到河邊放祈願蓮燈,希望自己能被選中。
侯佑憐拍了拍周幕兮的肩膀︰「這是一個天大的好機會。」只要參加了選秀,就以光明正大的進入皇宮了。
周幕兮不明所以,不過見侯佑憐那麼開心,估計是想到什麼辦法了吧,那她救不用去費心思了。思考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每次她想事情都覺得頭要炸了一樣。
果然如蘇老二說的,第四日,皇帝就下頒了關于納妃的聖旨,命甄明國所有未出閣的女子參加選秀。
侯佑憐和周幕兮不是官戶家的千金,只得親自前去報名。
「名字。」記錄官低著頭,沒有任何感情波動地問道。
「朱霞。」如天籟般的聲音在耳旁流轉,秋風簌簌,耳目一新,記錄官抬頭一看,小心髒差點要掉出來了。只見侯佑憐穿著一襲簡單的墨綠色湘裙,一頭烏黑的青絲隨意散落,美眸微轉,秋波暗涌,身上沒有任何首飾,卻比他見過的大家閨秀更有典範,更讓人覺得遙不及。
她的身後站著一位藍衣女子,明眸閃爍,好似天上的明星,嫣然一笑,剎那間繁華失色。
他自認為自己見過無數的美人,但沒有任何一位能比得上這兩位,嘴角一勾︰「原來是朱霞的姑娘,此次選秀,憑借朱霞姑娘絕世無雙的美貌,定能奪得頭籌。」
侯佑憐微微行了個禮,記錄官受寵若驚,連忙請人將二人送回客棧,好生照顧著。
翌日,周幕兮一大早就被侯佑憐給拖了起來,今天就要進宮了,不能出了什麼岔子。
周幕兮困倦地應了幾聲,想起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究竟是什麼,她怎麼也記不起來了。
初選在宮外進行,侯佑憐站了足足有五個時辰才結束,入選的有四百五十人,她和周幕兮當然也在其中。
初選結束,四百五十人跟隨公公一齊到了秀女閣,囑咐了必要的事情後就離開了。侯佑憐迷迷糊糊記得公公說,復選是在明日。
洗了個澡,侯佑憐躺在偌大的床上,手中的護身符依舊兩重相疊,沒有好轉。看來賀樓祁花了不少功夫,要不然姐姐的病早就更加嚴重了。手中的護身符被握緊,侯佑憐閉上眼楮,只要再經過三次選拔,她就以見到甄明國的皇帝了。
隔壁房內,周幕兮望著房梁呆,靈敏的耳朵忽然一動,從床上站了起來,連繡花鞋也沒穿好就走了出去。
屋外有侍衛把守,惜周幕兮的輕功實在是他們所不能及的,踏著月光,周幕兮的腳丫顯得格外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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