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你這個不要臉的小蹄子!」李院長伸出胖短的手,一爪就揪住了悅菱的耳朵,扯著她拽進了門。再抓著她的頭發,把她重重摔在地上。
「讓你去辦事,你把事情全搞砸了不說,還敢回來,找我要什麼藥!你這樣的廢物,就活該死在外面!」李院長說著,狠狠地踢了悅菱一腳。
但悅菱顧不得耳朵和發根的疼痛,忙爬起來跪在地上,卑微地低著頭,哭著喊道︰「媽媽,悅菱知道錯了,悅菱對不起媽媽的疼愛和養育。只要媽媽幫幫我,給我一些藥。我立刻就回去,再也不敢讓媽媽擔心和生氣了。」
李院長眯起那雙三角眼,陰陽怪氣地看著悅菱︰「你當然得回去了。要知道,芳芳她們一直都很想你呢。那些人早就不喜歡她們幾個了,你要是去,可以給她們求求情,讓她們少挨些打。」
悅菱心頭一驚,芳芳姐……還有其他長大以後離開的姐妹,果然都在那個狼窩,供那些野獸們取樂羞辱嗎?難道說,她此後的一生,也是可以預見的,如她們那般,行尸走肉的做一個**?
悅菱的身子在發抖,眼淚控制不住地往外涌。
可是想到雜物房里那個昏迷不醒的男人,她的牙咬了起來。她重重地磕了一個頭,撞得地面咚的一聲響︰「媽媽,你要我做什麼,我都去做,只要媽媽高興就好。可是,求媽媽給我藥吧,我……我……」
她泣不成聲,「我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給媽媽做牛做馬!」
「做牛做馬嗎?」李院長陰笑著,「出來!」她扯住悅菱的頭發,不顧她疼得驚呼,硬生生地把她拖到了院子里。
「跪下!」她從背後踢了悅菱一腳,把她蹬倒在地上。
孤兒院里的許多孩子已經被驚起來了,破舊的小樓窗戶上,一雙雙驚恐的眼楮看著樓下的場景--李院長不知從那兒抽了一根荊條出來。
每次殘忍的體罰,就是對這些可憐孩子們最好的「教育」。
她對準了悅菱的背,唰的一下抽下去。
「啊--」悅菱發出了一聲慘叫。
衣服原本已經破不蔽體,被雨淋濕後又緊貼在了身上,荊條打下去,那種疼痛的感覺是往常的十倍。
「你不是做牛做馬嗎?」李院長罵著,「牛馬就是給人來打的!說!你要藥來干什麼?」
悅菱原本痛得幾乎要暈厥,听到李院長的最後一句話,突然清醒了過來。
是的,她是來要消炎藥的,雜物房里的男人還等著救命。可是,如果她告訴李院長這件事,她一定會告訴那些邊境地區的人。說不定,他們也正在找著他,很快就會找到這里來。那麼她原本是來找救命藥,最後卻會害死他。
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告訴媽媽……「我,我覺得自己淋了雨生病了,」她撒著並不高明的謊,「我想要點藥,我好難受……」
「是嗎?」李院長冷笑一聲,「好啊,我可以給你藥。不過,我覺得你現在病得一點也不重!」
啪的一下,荊條再一次重重的落下。不過這一次,打的居然是她的臉!
「啊!」悅菱下意識地捂住了臉,火辣辣的感覺從她的眼楮,鼻子以及嘴唇上傳來。人臉部的神經,要比身體更加豐富敏感,她覺得自己像被一刀劈成了兩半。
「真以為你是千金小姐了?」荊條緊跟著密集地落在了悅菱的身上,「淋個雨就想要什麼消炎藥、止痛藥。好,我給你!我先打得你需要這些藥再說!」
打了好幾下,李院長也覺得有些累了,她像頭豬一樣喘著氣,看著倒在地上,幾乎快沒有聲息的悅菱。
「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了。」她罵罵咧咧地,「好不容易才養大,一分錢沒給賺,倒是翅膀硬得很。什麼好的不學,學那個芳芳,居然敢逃回來。」
她蹲下肥胖的身子,扳起悅菱血跡斑斑的臉︰「哼!本來好好靠著你這張臉,在那種地方也有數不清的男人疼,非要自作孽,不可活。我毀了你的容,再把你送過去!我看你以後怎麼在那種地方過日子!」
悅菱張著嘴,殘喘著,緩了好一陣子,才從喉嚨里斷斷續續發出嘶啞的聲音︰「媽……媽媽……現在……可以給我藥了嗎?」
李院長臉色一黑,眼神變得更加惡狠︰「藥?我呸!等你死了,我燒到你墳頭上!」
听到這歹毒的話,悅菱忍不住哀痛地呼了一聲︰「媽媽,你不能這樣--」
「你想死!」李院長又拿起了荊條,正要打下去,孤兒院的大門突然響了起來。
激烈的敲門聲響徹整個院子,在這個難熬的深夜里,誰會來到這個偏遠山區的孤兒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