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兒,誰讓你進來的?」面對撲來的綠羅裙姑娘,武修羅的聲音立刻沉了沉。
「爹,這就是客人嗎?姐姐和哥哥都好看,和姐姐妹妹們差不多誒。他們是人還是……」
「可兒,去送你娘回房。」
「爹,讓我看看嘛。我們島上很少來客人,來的也沒他們好看。」
見可兒很積極,武修羅無奈地嘆了口氣,又道,「你娘還在崖上吹風,她身子弱,你和三葉去把她接回來。」
「哦。好嘛。我接了娘再來。」綠羅裙姑娘說完咻地不見了,真可謂來去匆匆。
「武姑娘還真有趣。」荊不夜感慨。
武修羅溫聲細語道,「她不姓武,從她娘親的姓氏,姓李。」
「哼!」竹生嘲笑了荊不夜一聲。她就是不高興他夸獎人家小姑娘,毫不遮掩。
「抱歉,晚輩一時自作主張誤認了。」荊不夜立刻認錯,又柔握住竹生的手,以示他明白她,對她告饒。
「無妨,她也是我的女兒。」武修羅並不當回事。
「多謝前輩海涵。」
「林楚當年走失一子,我猜想你當年便是被傅青竹抱養了去吧。」
「嗯。」荊不夜有些含糊地點頭。「晚輩荊不夜。」
「這是傅青竹給你取的名字?楚木為荊。那個女人待你如何?」武修羅專注地看著荊不夜問話,不曾顧忌竹生的存在。
「師父待我恩深情重。」
竹生說不上話,也不愛說,就是听了荊不夜的話帶些試探地捏荊不夜的手掌。
「你們早些休息。這屋有左右兩處寢房,你們各分一吧。」
「好,多謝前輩招待。」
武修羅這就要走了,竹生一步攔住武修羅去路並出聲,「等一下,還有一個呢?」
「還有一個?」
「對,珠兒呢?」荊不夜也才記起來,自己來時候的人數。阿亞他覺得應該回了自己家,畢竟她本來就是這兒的,可珠兒……
「這我就不清楚了。解憂吩咐的是把人都帶來這里,她們似乎只找到一個。」
「那珠兒還在船上?」荊不夜倒是絲毫不懷疑武修羅所言。
「船在哪兒?」竹生問。
「應該是在崖下岸邊停靠。」
「那我們去找。」竹生拉著荊不夜就要出門。
「稍等。」武修羅隨後出聲,「這里你們不熟,還是不要亂走。」
「是怕我們踩到你們島上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嗎?」
「竹生。」荊不夜牽制住了竹生,他知道她的脾氣卻不想她多得罪人。
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荊不夜這一牽制,竹生還是接受了,沒再吭聲。
「無憂島天氣變幻莫測,暗藏危險,你們對這里不熟,如果迷路了就麻煩了。」武修羅倒還是之前那樣不冷不淡的態度,「我給你們帶路。」
「勞煩前輩了。」
「嗯。」武修羅在前方帶路,荊不夜攜著竹生隨後。
又是一陣起起落落,「你們這里是沒有路可走是吧?」竹生嗤道。
「可以這麼說。」武修羅回了話,跟著落定不動,「到了,船在那邊。」
荊不夜和竹生也落定在他旁邊,「竹生,你就在這兒,我去看看吧。」
「好。」反正她看不見,也幫不上多大忙,交給他她也才放心。
荊不夜立刻一縱身離開原地。
「這孩子身手也不錯。」
「哼。」需要他說?她和荊不夜一起這麼久,荊不夜幾分重量她還是很清楚的。
「是你教他武功的?」
「你對他有興趣還是對我的事有興趣?」竹生並不討厭武修羅,但是很討厭他的多嘴多舌。
「我不過隨口問問。你害怕嗎?」
「害怕?我只是覺得你最好別多問,否則保不住你的命。」
武修羅低笑了一聲,「傅青竹,對你我其實沒什麼興趣,但是你的義父……」
「我的義父?」他不是第一個提起有這麼個人。
「你義父是個讓我覺得欽佩的人,他的死我一直覺得很可惜。」
「那我代他謝你這份心了。」雖然她不記得自己義父是什麼樣的人,但听到有人對自己的親人褒獎,她還是很高興的。
「他是為你死的。」
「什麼?」為了她死的?「我義父怎麼死的。」
「你可以辜負所有人,但是別辜負了他對你的用心。」
「你什麼意思?」听不懂她問的話嗎?
「那孩子回來了。」武修羅再一次岔開話題。
「竹生,你和武前輩在聊些什麼?」荊不夜抱著珠兒回來,就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尋常。
竹生不回應,卻問,「珠兒怎麼樣了?」
「睡得有些沉。」
「她沒事就好。走吧。」
「嗯。」
竹生和荊不夜帶著珠兒回到了之前的住處,武修羅沒多說話離開了。
等安置好了珠兒,荊不夜再打算找竹生,卻發現她早已上了床似乎睡熟了,也不好打攪她,就在床邊看了她一陣後回去自己的床睡了。
竹生其實被荊不夜探視那會兒並沒有睡著,但之後荊不夜去睡了沒多久也安穩地沉入夢鄉了。
翌日,竹生被什麼動靜驚醒,「小荊?」竹生猝然瞪開眼也只見一片漆黑,但她捕捉到一個人出了窗的聲音。
「小荊?」竹生叫道,「小荊——」
竹生叫了半天沒听到回應,披了衣物起身,模去隔壁荊不夜的床鋪。床上被子凌亂,內里還帶著熱度,可沒有人。他不可能走了不跟她打聲招呼的。他出事了?
竹生撲向另一面,「珠兒?珠兒,你起來!珠兒——」珠兒倒是在床上,但她怎麼搖晃她都不醒,所幸是珠兒還活著。
一個失蹤,一個昏迷不醒,怎麼想她都覺得有問題。竹生沖出門,撞上第一個人,她毫不猶豫地一把抓住對方的脖子。
「姑娘,你干什麼?」
「你們島主和副島主在哪兒?」竹生厲聲逼問。
「島主在自己房里。」
「帶我去見他們。」
「可……可是……」
「再可是我就殺了你!」
「好、好……」被竹生挾持的人慢慢地帶著竹生走。
「誒?姐姐,你這麼早起?做什麼抓著阿蘭姐姐?」
「你?」那脆生生帶些柔女敕的聲音讓竹生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你。」那兩人的女兒比一個路人甲有用多了!
「小姐,快跑!」被竹生抓在手里的阿蘭大叫。
「啊!」等李可兒反應過來,已經被竹生擒住了。「姐姐,你干什麼?抓得我很疼。」
「你爹娘在哪兒?」
「小姐——你放開小姐!」被丟來的阿蘭撲上來抱住竹生的腿大喊,「來人,救小姐!」
「滾開!」竹生毫不客氣地踢開了阿蘭。
「啊——」阿蘭滾出好遠,一時半會兒沒能爬起來。
「阿蘭姐姐?」李可兒有些著急了,但是無奈在竹生手里擰不過去。「姐姐,你想干什麼?」
「小丫頭,如果你不想我殺了她和你,就帶我去找你爹娘。」
「你找我爹娘干什麼?」
「你不需要知道那麼多!」
「可是……」
「再可是我先給你漂亮的小臉上開個印。」竹生已經沒有一絲耐心。
「好、好。你別毀我的臉。我帶你去就是了。」李可兒心不甘情不願地怨叨著,帶著竹生往前走。
兩人也沒走多遠,就被一個突然殺出的偷襲給絆住了腳步。
竹生一手抓著李可兒不放,一手應對突襲。對方武功不弱,但竹生還能應對,不過這人也十分難纏,竹生一時月兌不了身。
「傅青竹,你想干什麼?放開可兒!」武修羅突然出現,厲聲喝道,「三葉,你也退後!」
和竹生交手的人退避開了,「是,師父。」
竹生也不糾纏下去,質問道,「你們把小荊呢?」
「小荊?你是說那個孩子?他怎麼了?」
「他不見了!」竹生將李可兒往前一拽出,「武修羅,如果你不交出他來,就別怪我對你女兒不客氣。」
「怎麼會不見了?」武修羅更覺得奇怪的樣子。
「你還跟我裝?」
「我沒跟你裝。先過去看看,我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那孩子看起來是很守規矩不會亂走的。」武修羅也深沉了下來。
「就是我知道他不會亂走,所以他不見了我才要問你們到底干了什麼?是你們帶走他的?」
「我帶走他有用嗎?」
「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有什麼用心?如果他有一絲損傷,我就讓你女兒賠!」
「別動可兒!先去你們屋子里看看。」武修羅已是越發陰沉了,從聲音能清晰分辨。
「好啊,走!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耍出什麼花樣!」
竹生還擒拿著李可兒,和武修羅等幾個人回到住處。
「人確實不在。床被還有余溫,離開沒一會兒。」
「我知道。」
「屋里沒有打斗的痕跡。」
「是嗎?」她看不見,也不方便檢查。
「不過,他應該走得匆忙,床鋪很亂,衣服穿走了,但鞋襪都落下了。」
「所以呢?」
「要麼他是被什麼人神不知鬼不覺就帶走了,要麼就是遇到什麼突發狀況,他自己急匆匆離開的。」
「他自己為什麼要急匆匆離開?」
「如果是第一種,你認為誰有這個本事?那孩子武功不俗,又要在不驚動你的情況下帶走他,你認為有人能做到?」
「人或許做不到,但你們這里多的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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