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妖師 第一百零三章 生死永訣

作者 ︰ 大門牙小白兔

傅青竹未曾顧及自己身上招惹了火苗,「宮主!」是江雅言叫著撲上來要替她滅火。{我們不寫小說,我們只是網絡文字搬運工-

而最終,是鳳西木忽然金槍飛舞,挑落了傅青竹身上的火苗。

「他已經死了——」殘忍點破這點的是楚戰,但他說這話時候,鳳西木再出槍斷了傅青竹為荊不夜運功,師徒像是一心一般言與行一致。

被強行打斷了過度運功後,傅青竹再沒能忍住心頭壓抑的一口血,「噗!」地一聲噴了出來。

「宮主——」江雅言趕忙出手攔扶住傅青竹。

「傅宮主,今日一切不正是你殫精竭慮一心所求的嗎?你恨的人如你所願的家破人亡!」楚戰笑得諷刺。

她所求?傅青竹有些木然地抬頭看了楚戰一眼,竟一時間懵了一下。

「你成功了,該得意,只是我覺得你變得更憐了,你恨的人是死了,但最愛你的那個也死了!」楚戰字字句句都是冷嘲熱諷。

「到底怎麼了?」一切早已天翻地覆,而她還毫無所知。

「怎麼了?不是你把楚風變成妖的嗎?你有什麼不知道?」楚戰忽而又有些悵然失落,「一個濫殺無辜連殺了父母都毫無知覺的妖物,我不能留他!」

「濫殺無辜,殺了父母?」她分明記得那是夢,那不是真的。

「你和他終究曾是最親近的,是師徒也是情人,你是當真毫無所覺?是裝無辜還是你不曾對他留過一分真心?」楚戰一直冷言冷語,但潛藏的怒意時時暴露,沒能遮掩住。

她其實注意到了,從那夜現荊不夜身上那淺淡的血腥味開始……

楚戰道,「傅宮主,是你把他好好一個人變成嗜血的怪物,一個連自己父母都能下手的畜生不如的妖邪,他這一生的悲哀都是你一手造成。」

「不是我!我沒想要他變成這樣!」她想把他變成妖,卻從沒想過要讓他變成那樣——

「你難道想否認你利用他報仇?」

「……」

「你難道要否認是你把好好一個人變成了怪物?」

「……」

「你難道要否認要他們一家家破人亡不是你的計劃?」

「……」

「他已經死了,你任何掩飾都沒有,你的話還能騙誰呢?」楚戰手一揮,從袖中丟出一封信。「能信你那些謊言的人已經死在你的欺騙利用之下。」

傅青竹瞥見那信上有一行字,尊師親啟。

「你壞了我的事,我本來很想殺了你平憤,但是看了他留給你的信後,我覺得讓你活著最好。」楚戰冷笑了兩聲,領著護衛離開了。

「二十年,生雙目只見卿一人,而後,不復相見時,望自珍重。此靈不願與君逢,此魂,黃泉碧落台,不同路。——楚風絕筆。」

傅青竹看了信,確信是荊不夜親筆,他最後用了楚風的名字,代表他回歸了他父母那邊,並且以舍棄她給取的名字的關系割舍了和她的關系。

「宮主——」已哭過紅了雙眼的江雅言見傅青竹木然了許久漸漸十分擔心,「宮主!」

「荊不夜、荊不夜——」傅青竹突然大吼,甩開了江雅言的扶持,撲倒焦黑散著煙火味道的尸體上,「你以為你死了就能一了百了?你以為你說這些話我會很難過會自責嗎?不會,都不會!我不難過,你死了就死了,有什麼大不了?我不會後悔,到現在我都不後悔,更不能自責!我沒錯,一直沒錯!是你爹,都怪你爹!」

江雅言上前來要拉開傅青竹,「宮主,放開公子——」

傅青竹再一甩手將江雅言甩開,「荊不夜,你以狠心,我會比你更狠!」傅青竹仰天大笑,好一陣笑得上不來氣了才停下來,低下頭,似有雨落了那麼兩滴而已,融入焦黑的尸體不辨。

傅青竹忽然離地飛起,掌力一掃,將她費盡心力從火中撈出的黑尸又送進了火中。

「宮主!」江雅言拼盡了全力也沒能阻止傅青竹這一舉動,而當她要撲進火堆將荊不夜再拉出來的時候,傅青竹已經消失了,而一個紅色人影突然落下,攔下了她。

江雅言是猛沖向前的,即便看到突然出現了人擋住去路也不能停下來,直接撞了上去。

一撞上去,聞到那股奇特的味道,江雅言就明白了自己撞上的物體是什麼,她才要開口還沒能說出一個清晰的字就被胡肆紅袖一揚攬入懷中。

「不要做多余的事!」

「胡……」江雅言沒能說出話就暈了過去。

胡肆抱起暈過去的江雅言,同時有一個嬌俏人影這一刻已經憤力沖進火堆——

「小小姐、小小姐誒——」

「哼!」胡肆沖著火堆露出一個冷笑,「人啊,無論再過幾千年,也只會是愚昧的東西!他們以為他們燒死的是妖物邪祟,實際是什麼呢?」胡肆勾著那一彎諷刺而冰冷的笑,飛身而起,離開了原地。

離開那巨大的火堆之後,傅青竹一直恍恍惚惚地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也不知時日幾何,甚至分辨不清自己有沒有過吃喝,反正她沒有死,還能想能思考能回憶,有悲喜有愛憎……

她沒有後悔,她反反復復地在心底驗證,也反反復復地在心底說著,不知道說給誰。

又過去了一段時日,大概是,傅青竹這麼想,因為她好像受過風雪又見過陽光,記不清多少次,而且她應該是病了,頭很暈,身體也很乏力,已經站不起來,也看不清……身體好像快不是她的了。

她不是妖物嗎?為什麼會有疼痛難受?為什麼會生病呢?

「姐姐、姐姐——」

「誰?」她瞧不清晰。

「姐姐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

「閉嘴!好吵!」她不要誰管她,讓她就一個人這樣好了。

耳邊還有聲音在吵,但她漸漸听也听不見了……

「傅青竹——」

「瓏娘?」當她再睜開眼能看清楚的時候,看到的是瓏娘精致的面紗,跟著才是瓏娘明顯不悅的雙眼。

「清醒了?」瓏娘語有微怒,「禍害遺千年,你果然死不了,福大命大地遇到武修羅和李解憂的丫頭!」

傅青竹一片茫然,但也不想去追究,她心底已經如死湖,難起波瀾。

「姐姐——」李解憂端了藥進來,見傅青竹睜開眼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傅青竹,你為什麼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瓏娘繼續問到。

傅青竹被一問,想起來了前事,一瞬間心底的燈火更多寂滅,「別問!你們都走吧,我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姐姐,先吃藥。你身子太虛了!」瓏娘倒是不多問,只是很擔心她的樣子。

「我不想吃!」

「姐姐,你不能不吃藥,這樣下去,你就算是金剛之身也會朽壞!」李解憂語氣溫柔地規勸道。

「我的事不用你們管。」

「姐姐——」李解憂面上的憂愁又更盛了幾分。

「你們哪兒來哪兒去!別管我!」閉上眼,傅青竹也不再要看任何人。

「姐姐,那你吃點東西,我幫你準備了些……」

「不吃!沒胃口!」傅青竹有些煩了,呵斥道,「都出去!」

瓏娘瞪著床上一臉心如死灰的傅青竹,咬了咬牙,月兌口說到,「傅青竹就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傳出去都是笑話!」

「閉嘴!」傅青竹瞪大雙眼,「誰都不許提!」

「你怕人提嗎?反正你都不要活了,還怕人提?」瓏娘毫不示弱地和她對瞪雙眼,「有什麼不能提的?你為了林楚的兒子,就要死不活,你還是傅青竹嗎?」

「我的事不用你管!」傅青竹想把瓏娘趕出去,她抬手外多余的力氣絲毫沒有。

「你以為我愛管你的事?」瓏娘早知她已虛弱得不堪一擊,絲毫不懼她,哼道,「如果不是你和不夜門對我有用,你以為我會委屈在你手下?現在的你像個什麼樣子?你去照照鏡子,你哪里有資格當寒月宮傅無涯的繼承人?你現在根本是個笑話!」

「你閉嘴!滾!」傅青竹一氣坐了起來,但身體虛得立刻氣喘吁吁,還出了一身汗。

瓏娘也好、李解憂也好,誰都沒離開,瓏娘更繼續挑明說到,「你的死活根本沒人在意!你那個徒弟也不會在意,因為他死了!」

「我是死是活還是個笑話都和你們沒關系!都滾!」傅青竹用全力推了兩人一把。

兩人絲毫沒被她推動,她現在的力氣比只小雞一般。知道無用,傅青竹索性更自暴自棄,「都滾,滾!我和你們也沒什麼關系,

啪!兩個耳光徹底重疊。

「你現在有什麼資格自暴自棄?」兩個女人的聲音也完全地重合在了一起、

傅青竹愣了,兩邊臉都痛得燙她沒被人打過,連她義父都不曾。「你們——」她怒上心頭,目中也帶了火瞪著兩人,殺氣頃刻泄了出來。

「是你逼死了你的徒弟,你現在就算要殉情,你以為他能接受嗎?」先吼出來,氣勢壓人的竟然不是瓏娘,而是李解憂。她雙眼瞪得幾乎成了圓,有怨有恨有悲嘆,「你的命是你義父用命換來的,你怎麼能這麼糟蹋?你憑什麼這麼糟踐自己的身體性命?」

「……」傅青竹說不出話來。想起自己的義父,她有愧對有悲傷。

「當初我勸過你,一再提點你,如果你愛那孩子,你就放手復仇,那樣你們就能雙宿雙飛,是你要一意孤行。你義父給你選擇,你自己選擇了復仇。現在,你復仇完成了,那孩子也因為你死了,你能怨誰?一切都是你自作孽,到如今,你又來後悔有什麼用?」李解憂義正辭嚴,卻是邊說邊淚濕了一張臉。

「我沒有後悔,我沒有!」她沒有後悔報仇,沒有!

「你既然不後悔,那就有志氣點!」瓏娘大聲喝道,「你只不過失去一個你仇人的兒子,就換來了你仇人家破人亡,你有什麼不值得的?」

「……」

「如果你還是傅青竹,就像模像樣點!就這樣你就甘心了?就這樣你覺得就足夠了?如果真如此,我都替你覺得恥,那你傅青竹還是去死了好,別給你義父和寒月宮丟人現眼!」

傅青竹胸口一陣陣翻涌,正要說話,忽然一口惡心上口「嗚哇——」她連吐了幾口,胃里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吐出的只是幾口酸水。

「姐姐——」李解憂嚇白臉。

瓏娘突然目光一斜,盯著她說到,「對了,還有件事要告訴你,你懷孕了!正好,你就帶著那孽種一起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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