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就像是一個慈愛的父親在對撒潑耍賴的女兒說話一般,夜鷹的溫柔呵護就這樣子令蘇媚兒猝不及防。她的心突突跳動起來,原來冷酷的夜鷹也懂得溫柔!原來這種難得一見的溫柔會讓自己這樣悸動,這樣恐懼。
她本能地將戒備的目光投向他,不知道他又要耍什麼花招。
「你會這麼好心?」
「哦,不!你誤會了!本寨主壞心得很。本寨主甘願當護花使者,一來是順路;二來也想看看左歆的反應,看他是否願意接收殘花敗柳;三來希望你活著,活著學好武功,找本寨主報仇,刀劍較量也行,別的較量也行,唔——」
夜鷹邪肆地挑眉,將那意味深長進行到底……
蘇媚兒閉了閉美眸,氣得幾乎不能呼吸。但她勉強克制住自己,咬牙切齒挑眉回敬道︰「好!你等著!哼!」
她死命掙月兌,他邪笑著放了她,她扭頭就走,動作大極了。
夜鷹斂了笑,漫不經心地跟在後頭,神情也恢復了以往的冷漠凜然。
誰知越走,越不對勁;越跟,越疑竇滿懷。
「等等,蘇媚兒,你往哪里去?」夜鷹突然出聲喚住她。
可不是,不是應該往邊境的方向走嗎?這一路,還有許多關隘要過,說起來輕松,護花使者?哼,其實這一個護花使者可不好當。可蘇媚兒卻偏偏不按路線走,而是往懸崖深淵去,看她艱苦攀岩的模樣,他不得不出聲詢問。
「怎麼?薩瓦國師追來了嗎?」蘇媚兒神經過敏,心懼地探探他身後,她最害怕的就是薩瓦國師追來,時間不夠!」
夜鷹冷冷地說道︰「他要追來早就追來了,還用得著等到現在。他的本事你又不是沒見識過。你放心,他不會再追來了。」
「為什麼?」蘇媚兒恍然大悟,卻又止不住困惑。
「他解決了那些大內高手後,倒是想追來,可是你父王在邊境起兵,攻破瓜州,他得知後,緊急率兵前去瓜州救援了。你父王畢竟老謀深算,他這是圍魏救趙啊!」
「嗯,明白了!」
蘇媚兒想起來了,這原本就是她和皇帝哥哥以及父王制定好的行刺之後的逃月兌方案。但她惜字如金,覺得根本沒必要和夜鷹解釋那麼多。
「這下,兩國真的打起來了,你開心了?」蘇媚兒沒好聲氣地諷道,「像你這樣毫無勢力的小人,就只會躲起來,像只小老鼠似的,伺機而動,搶人家爭奪下來的口糧,你就是這點本事了!」
「本寨主問的是,你要下去做什麼?」夜鷹不願再同她作口舌之爭,再次直截了當地問,他的語氣甚為不耐。
「如意客死他鄉,縱然本郡主無法護她回國,好歹也埋了,不願意她曝尸荒郊野外。」她傾城的小臉陡然布滿悲淒。
夜鷹沉默了。
他靜靜地注視著她,看她繼續小心翼翼辛辛苦苦地往下蹬,重壓之下,踏著的泥土塊松掉了,引起蘇媚兒一聲尖叫。
夜鷹凌身而起,飛掠而過,蘇媚兒只覺得眼前一黑,人已在他懷里,他緊緊攬著她不盈一握的縴縴細腰,往索橋下方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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