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您說什麼?」
楚皓震驚的看著自己的父親,甚至懷疑剛才是不是自己出了神,听錯了話,不過接下去楚穆的再次回答,卻讓楚皓的神色再次起了變化。
「為父是說,為父懷疑王山有變,或對于楚家有滅頂之災。」
「難道父親您……」
听到楚穆的再次回答,楚皓心中不由震驚,難道是父親知道了一切,知道了王山上寶士的存在,不可能!想到這里,楚皓不僅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將那荒謬的想法排除出了腦外。
他可不認為,楚穆也是重生的,並不是他楚皓認為自己是獨一份的,而是這次他醒來以後,這楚家的種種跡象表明,一切的一切,都是按照著記憶中的軌跡在進行。
或許……
「你先听為父說完!」
楚穆皺了皺眉,臉色有些不悅,楚皓三番兩次的打斷,讓他這個把規矩看的重于一切的人心中多了一絲不悅。
原本當自己這個一向張揚,且不知為何跟自己生疏已久的兒子在剛才變的突然沉穩和再次稱呼自己,不禁讓楚穆的不由欣慰,還以為兒子經過這次打擊變的開始沉穩,卻不料……
想到這里,楚穆心中不僅一聲嘆息。
不過既然已經解釋了起來,更何況自己剛才在所見外面的一切,也讓楚穆有著必須解釋下去的理由。
「你可知王山為何存在?!」
大概是心中的一絲不悅,將手中紅色大麾放于一邊的楚穆起身站起,走到那纏繞著煙氣的供台前,看著那供台上的塊塊牌位,背對楚皓,負手突然而道。
「孩兒自然知道,那是州主辦事之所,用于管理一州,包括王城在內的五座大城。」暫且壓下心中的疑慮,楚皓點點頭,不管是前生還是今世,對于王山,大概只要是生活在這里的人都會知道他的存在,
楚皓所在的地方為南域,南域分為七州,分別為亢州,寧州,華州,賀州,幽州,常州,盛州,楚皓生于盛州,雖為七州之末,卻依然有五城之多,而每州都有一州主,主掌州內一切事情,掌控著包括修士在內的十億人族之生死。
說白了,州主乃一個州的老大,帶著同是人族的所有小弟在這個亂世生存下去,對抗異族。
「是的!王山為州主辦事之所,此事人人皆知,千年以來一直如此,而王山每隔十年會分別為下屬五城輪流舉辦十年之戰,用于選拔人才,而得十年之戰優勝的家族和個人皆能得到州主親手賜下獎勵,在短時間內實力大爭,這事也人人皆知,所以每當十年之戰將近的時候,就是輪到的城市最熱鬧的時候,數千年來以歷來如此,只是……。『**言*情**』」
面對牌位的楚穆停頓了一下,若不是背對楚皓,大概楚皓就能看見父親臉上的那色嘲諷之色︰「若不是這傳承已久的十年之戰,大概我楚家宗祠也不會多出這麼多無名牌位。」
那煙氣纏繞之處,密密麻麻的牌位中,赫然有十幾塊寫了楚字,卻未見姓名之靈位。
這種牌位的意思便是,未死,卻大概與死並沒有什麼區別,隨時隨地,皆可加上的消失之人。
「父親的意思是?」雖然楚皓已經知曉了自己父親接下去要說的話,但是依然下意識的明知故問了一句。
面對楚皓的疑問,那負手而立,面對眾多牌位的楚穆沉聲道︰「百年之前,王山多了一條足以讓所有人亢奮的獎勵,那便是……十年戰表現優異者,皆可得王山傳承,由蕭歷蕭州主親自傳授。」
能成為一州之主之人,修為起碼要是神通三鏡的人族大能,甚至少數之者,都已經一腳邁進了傳說中的王者之鏡,堪稱人間巔峰。
而這代州主,名為蕭歷,為神通第五鏡強者,據說已經踏進了那第六鏡,羽仙之鏡,已為州主三百余年。
听到這里,若是其他人,大概會覺得興奮,但此時的楚皓卻在听到蕭歷之名時,臉色突然的一變,手放到了背後猛的握緊。
因為他知道,州主蕭歷早已為人族叛徒,變成了匠器走狗。
上一世他親眼目睹,便是這蕭歷在微笑中一掌將王城大門擊碎,而那掌波更是直接將抵抗的幾大家主爆成了血霧,若不是楚穆當時機智,飛快的抱著自己離開,大概當時他們父子兩人也難以幸免。
雖然最後,他們的命運最終還是……
這一世,父親,換我來保護您!
不過此時負手而立的楚穆並沒有看見楚皓臉上那一閃而過的殺氣和那握緊的雙拳,只是繼續用著沉重且厚實的聲音說著︰「豈料多了這條規矩以後,從此州主卻再無出現,若不是二十年前……」
說到這里,楚穆搖頭苦笑︰「二十年前之事,此時不談,為父改日再與你細說,現在繼續說那剛才之事吧,州主從此未出現以後,十年之戰,便由王山的幾大主管主持,表現優異者,在給其家族或個人賜下獎勵以後,便在一年之後召喚進王山。」
而說到此時,楚穆的聲音才有了一絲變化,那沉重厚實之感中,多了一絲憤怒,雖然察不可覺,便很快消失,但是依然被細心的楚皓現了,但是楚皓並沒有疑惑,因為他明白自己父親此刻的心情。
因為在他記憶中,凡是前往王山之人,皆沒有回來過,包括楚雲的父親,楚穆的胞兄,楚武!
「哎!」將視線從那些無名牌位上轉移的楚穆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沉聲道︰只是,那些人從此再沒有出現,或許到了此時,你依然會疑慮,為父為何肯定王山上有貓膩,但是為父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這貓膩,幾大家主早已人人皆知,並單單只是我楚家知道。
「什麼?!」
楚皓猛的一驚,臉色驟的白猛然看著楚穆,企圖從那白色勁衣的後背上看出點什麼,因為楚穆的這番話,原本已然給了他這個原來以為可以憑著未卜先知知曉未來所有事情為最大優勢的人一定的打擊。
只是沒想到,事情居然超出了自己預料的如此之多……
不過還沒有等楚皓糾結進去,楚穆已經給了自己兒子更多的話,只听楚穆悠悠說道︰「自從前代楚家族長進入王山之後的五十年來,幾大家族的各個精英也陸續進去,在王山接受傳承,但是皆沒有出來,然後二十年前,你伯父楚武留下了一滴本命精血的玉佩之後便進入了王山。」
說到此時,楚穆的背影不由有些蕭索,口氣也有些漲然,不過很快他便回復到了那低沉卻充滿磁性的聲音︰「不僅是他,還有一同聯系好的幾家精英,然後一個月以後,大家很快現了問題。」
「什麼問題!」
雖楚皓心中隱約有了一個答案,但還是忍不住問道,因為他知道,楚穆接下去的話,對于自己未來的打算和籌劃都會起到關鍵性的作用。
「……本命精血失去了靈性!」
面對牌位的楚穆面對兒子的問題,停頓了會,抬頭看著那密密麻麻的牌位,沉默了片刻,方才回答,而這回答,頓時讓楚皓心中的答案得到了肯定。
果然如此。
想到記憶中那一個個悍不怕死,直讓幾大家族之人紛紛色變的鐵甲黑衛,楚皓不由想起了前世的一幕。
王城之變那天,亂戰之中,一名黑衛的頭盔被楚穆打掉,露出面龐以後,楚穆臉色大變,喊了一聲︰「三叔!」
只是那黑衛卻似乎什麼也沒有听見一樣,就連臉色都沒有半分改變,只是依然凌厲的向楚穆攻擊過來。
而數刻以後,隨著楚穆的嘆氣,那名楚家先祖被楚穆一擊手刃,將頭部與身軀分開兩半後,方才倒地。
隨著那倒地聲,楚皓也清楚的听見了父親那憤恨卻嘆氣的一句話。
「一代人俊,想不到竟成了一具行尸走肉般的傀儡。」
「玉佩未碎,靈性的消失的意思只能代表,一個生靈所具有的三魂七魄已被人抽走,卻並不致命,恐怕不是被煉成了傀儡,也應當是被控制了心神。」
而在楚皓心中答案得到肯定的同時,楚穆也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只是那口氣之中,分明帶著一絲疑慮,恐怕他也想不清楚,為何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帶領一州人族的王山為何會做出這種事情。
「所以父親所說的楚家可能覆滅在即的意思是……?」
此刻,楚皓終于將自己父親楚穆的話理清,看來父親果然並不知道寶士的存在,只是王山這些年的舉動,讓楚家在內的幾個家族飽受精英流失的損失,已經讓楚家在內的幾大家族產生了懷疑。
楚皓不禁有些疑惑,為何父親卻在自己面前將事情的結果夸大了幾分。
若楚穆當真把事情放到了楚家覆滅的結果上,那麼以楚穆的性格,定不會如此的「坐以待斃」,不然上一世的王城之變,和楚家覆滅也不會在兩年以後出現。
「下次王山十年之戰,將會輪到王城,時間是在兩年以後,而如今的十年戰,各大家族早已是求輸不求贏,所以楚家才能坐兩任擂主,雖得王山獎勵,但是楚家凡有潛力之輩都被王山召喚而去,最後是身負寶山而不可用,若這次楚家繼續贏,那麼再失去精英的楚家,立刻會被另外的幾大家族吞食。」
說到這里,楚穆冷笑道︰「可以輕而易舉得到寶山,卻不用付出精英流失的行為,何樂不為。」
「所以父親的意思是?
听到這里,楚皓突然開始不明白了,求輸不求贏,莫非是父親見到自己變成「廢物」以後,想讓自己上場,然後將擂主之位,交給下一個倒霉鬼,但是這完全不符合邏輯。
要知道,雖是求輸不求贏,但是在王山幾大主管的監督下,斷然不可能出現讓人隨隨便便派人上場,走個過場,便輸的事情,不然,楚家豈能連坐兩次倒霉鬼。
只是卻不料楚穆回答道︰「為父並沒有其他意思,你亦不要猜測為父是不是會派你去參加兩年以後的十年戰,先不說為父兩年以後是不是還能做楚家族長,哪怕可以,派你這個現在人人知道的殘廢之人上場,王山一怒,楚家更是連回轉的余地都沒有,為父還沒有糊涂到這種地步。」
「……恩。是孩兒多想了。」
被楚穆看穿了心意,楚皓心中不僅有些尷尬,連臉上都開始有些熱,只是他更加不明白,楚穆的這些話,和一開始的解釋究竟有什麼關系。
然後又為何叫自己進來?
正當楚皓臉龐有些熱心中充滿疑問之時,原本對著牌位的楚穆突然轉身,盯著楚皓的眼楮,沉聲問道。
「算了,為父也就明說了,剛才你在外為何有那麼強的神識波動,要知道,唯有神通境界,方能產生神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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