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宇文自越真的會葬身虎口嗎?答案當然是否定。以宇文自越的性格,除非是他生命中至關重要的人,否則,都不值得宇文自越為此而獻身。而事實上,到目前為止,宇文自越生命中至關重要的人一個都沒有,有的早就在十五年前就被屠戮殆盡了。現在的宇文自越只是為了自己而活。至于隊伍里的其他人,這些人就目前的這種狀態,還不能使得宇文自越為了他們而犧牲自己的地步。而宇文自越之所以會為這些人舍身成仁,那是因為宇文自越知道這虎王還並不足以威脅到他的生命。
宇文自越不是傻子,天生也不喜歡任人擺布,今天他已經得到了吳教官的指令,這一次的野外軍訓將在今天太陽落山前結束,因此宇文自越斷定吳教官必定會在前方等著他們的到來。
再說,這次的軍訓是吳教官發起的,現在有事,總不能袖手旁觀吧?所以,宇文自越有意識地引誘這頭虎王向著吳教官所在的地方而去。
宇文自越在前面連喊帶叫地奔跑著,為的就是吸引虎王的注意力,也挑撥它更大的怒火,並將它的怒火全盤送給吳教官。而虎王也是不負眾望,鍥而不舍地追擊著宇文自越。兩者一個閑庭信步,一個怒火中燒,一跑一追,不多時已是跑出了五里地之遠。
以宇文自越的腳力,在內力的協助下,雖然虎王也是虎步如風,但短時間之內,它想要追上宇文自越還是不太可能的。再說,以宇文自越的潛伏能力如果他想要甩掉這愚笨的虎王還是輕而易舉的。是以,宇文自越並不著急。
宇文自越一邊不遠不近地跑著,一邊搜索著吳教官的身影。說話間,再次跑出了五里之遙。就在這時,吳教官那老神在在地的身影終于是出現在了宇文自越的可視範圍之內。
「我擦!山羊老怪,還不幫忙更待何時?」宇文自越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幅奸險的神情,但是語氣上卻是略顯焦急,並且還帶著一絲絲的絕望。
演戲,可是宇文自越最拿手的東西。對于一個合格的殺手來說,演戲有時候是必不可少的一門掩飾的手段。
而反觀吳教官,在宇文自越發現他的同時,他也是發現了宇文自越,剛想發問,就是見到宇文自越身後的那一只斑斕猛虎,頓時間心里大驚。加上宇文自越的語氣和神態,立即就是使得他的心狠狠地咯 一下。來不及思考,吳教官也是義氣,二話沒說,腳下一發力,頓時就是向著宇文自越劫掠而來。
吳教官心中擔心的並不是宇文自越的安全,也不是畏懼與虎王的神勇。實力到了吳教官這個級別,幾乎一般的事情已經不足以威脅到他了,而他對一般的事情也引不起他心中的波瀾了。他主要是擔心這頭猛虎是不是在他離去的這一段時間,把其他的學員給傷著了,或者更壞的結果是,其他學員都被這猛虎給殺了,而宇文自越是不敵才會選擇落荒而逃。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即使上面不會治他的罪,在心理上,他也始終無法原諒他自己。
「閃開。」吳教官幾個起落就是到了宇文自越的跟前,暴喝一聲,舉拳對著虎王的面門,就是爆轟而出。
宇文自越倒也听話,順勢一錯,讓開了身形,往一旁的灌木叢躲閃而開。
吳教官來不及在觀看宇文自越,面對虎王這樣神勇異常的猛虎,即使是他也不敢掉以輕心,一個不慎,陰溝里翻了船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畜生,受死。」吳教官對這虎王喝道。
「吼。」虎王也是不甘其後,事實上,以老虎的性情,遇強則強,一般都是不會後退半步的,否則它的虎威將得不到維護。是以,虎王在見到吳教官的時候,也是沒有絲毫的停頓,雙足一蹬,飛躍而起,血盤大口透露著無窮的殺機。
見此情景,吳教官一驚,趕緊收拳,張臂後仰,暫避鋒芒。如果吳教官的拳頭打到了虎王的口中,即使吳教官的手臂是精鋼鑄就也要一咬而斷。
然而,就在吳教官後仰,虎王從他的身上飛躍而過的時候,吳教官的手臂無意間踫到了自己腰間的拿一把手槍。
「擦!這些年幾乎都是徒手入白刃,幾乎都要忘記槍械的威力了。」吳教官心下暗暗自朝一聲,然後快速地隨手拔出腰間的手槍︰「畜生,我要你嘗嘗子彈的厲害。」
那虎王還不知道自己將要死到臨頭了,一撲未果,轉生死死地盯著吳教官,正在尋找時機,欲要對吳教官一擊必中。
「我說,山羊老怪,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正看得起勁呢!你居然卑鄙地使用手槍,你也不是掃我的興嗎?」就在吳教官準備扣動扳機,一槍斃命的時候,他的身旁忽然出來了一聲懶洋洋的聲音。
這聲音對吳教官來說太熟悉了,從不會在言語之上吃上半點虧,幾次三番把自己說的啞口無言的家伙——宇文自越。
吳教官用眼神的余光看去,只見宇文自越此時正背靠著一棵粗壯的松樹,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在和虎王在生死搏斗。
「我說你還有心思玩呢?」吳教官頓時大感氣憤,質問道︰「快告訴我其他隊員的情況。」
「情況?什麼情況?能有什麼情況?」宇文自越妙語如珠,一連問道。
「沒有情況?」吳教官頓時一愣︰「沒有情況你還被這畜生窮追猛打,哭爹喊娘的?」
「擦!就這破玩意?對我窮追猛打?」宇文自越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反駁道︰「得了吧你!就它也配?」
「你……到底什麼回事?你快告訴我。」吳教官眼楮一翻,恨不能把這貨生撕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這幅吊兒郎當,沒個正形。
「沒怎麼回事啊!」宇文自越一聳肩膀,說道︰「這畜生在後面的那條小溪旁進食,我們不小心打擾了它,它就發起瘋來。我這不是想到您老人家可能會很手癢,就帶它過來幫您松松骨。哪知你竟是這般卑鄙的小人,竟然還沒開打就使用熱武器,你……」
「得,你閉嘴吧!」此時已經沒有了任何詞匯能夠表達吳教官的心情,這樣的人都有,老天為什麼不降一掉天雷,把這貨活劈了。
「砰砰砰。」吳教官很是抓狂地一連開了三槍,槍槍都是打在了虎王跟前。那虎王被整天般地槍聲給嚇了一跳,動物的本能使它感覺到了致命的危險,想也不想,立即就是掉頭跑遠了。
收了槍,吳教官怒睜著一雙噴火的眼楮,一步步向著宇文自越走來。
走到了宇文自越的跟前,吳教官停下了腳步︰「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情是什麼嗎?」
「一槍打爆我的頭。」宇文自越直截了當,沒有絲毫的緊張,如是說道。
「那你還不快給我滾?」吳教官再也隱忍不住自己的怒火,幾乎是咆哮一般地喊道︰「等著吃槍子嗎?」吳教官氣得眼楮都紅了,脖子上條條青筋清晰可見。
「別那麼小氣嘛!」宇文自越不以為然,仿佛兩個好友在談天說地一般輕松自若地說道︰「我這不是在借助你的槍聲告訴那些蠢蛋,只要有威名神武的吳教官在,哦!不對,是有著威名神武的吳教官的手槍在,什麼危險都不是危險。」宇文自越調笑道。
吳教官一愣,終于是想明白了宇文自越的意圖所在。他一直都是在隱藏自己的實力,使自己表現出一個正常人的模樣。這一次遇到虎王,他不方便出手,只要前來借助自己的槍聲,以證明驅趕虎王的是自己的手槍,而不是他那強大的實力。
這樣一想,吳教官卻是有點釋然了,剛剛自己只是被宇文自越的樣子嚇到了,之後又被宇文自越的話給氣爆了,沒有想到這些而已。看來宇文自越這家伙,還真是每做一件事情都是有著很深的含義的。這樣的人真的是太過可怕了,和這樣的人為敵也太過恐怖了,哪天被他抹了脖子還不自知呢!
「走吧走吧!看到你就心煩。」吳教官收起而來自己的怒火,不耐煩地說道。
「嘿嘿。」宇文自越不以為意,嘿嘿一笑,轉身回去了。
只有帶著所有人來到這里,才算這次野外訓練結束,宇文自越倒真是有點想快點結束這場無聊的游戲。他真的不想再出風頭了,可是身在這樣的地方和被吳教官強塞給自己的這個隊長的身份,很多東西使得他不得不為之。
現在眼見訓練就要結束了,宇文自越自然欣喜,轉身回到了隊伍中去了。
回到隊伍中後,宇文自越頂著所有人或不可思議,或無限歡喜的目光,向所有人解釋說,本來自己就要被虎王吃掉了,可是在這個時候吳教官出現了,鳴槍嚇跑了虎王,使得自己能逃月兌虎口。而且有著槍聲為證,大家也就不得不接受了宇文自越這樣的解釋了。
正在大家還在為宇文自越能逃過一劫而歡喜和感動之余,宇文自越再次宣布了一條極為讓人歡喜的消息。
「同學們,我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宇文自越頓了頓說道︰「那就是,剛剛吳教官告訴我,我們只要淌過這條小溪,再走不遠就能見到他了。你們知道見到他就意味著什麼嗎?」
「難道是……野外訓練要結束了?」文生沉吟了一下,不太確定地問道。
「賓果!猜對了,但沒獎。」宇文自越一副找打的模樣說道︰「而且最重要的前提是,我們先填報填飽自己的肚子吧!」
「歐耶!」
「終于苦盡甘來了。」
「有一點你們要記住。在危險的地方,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不能松懈絲毫,除非到了真正安全的地帶之後。往往危險都喜歡在人越是放松的時候出現。這就是所謂的樂極生悲。」宇文自越有意無意地出言點醒道。
听到宇文自越教訓的語言,眾人都是很容易接受,加上之前宇文自越舍身成仁的壯舉深入人心,使得大家都開始敬重起宇文自越來。
唯獨還有一雙眼楮毒惡地盯著宇文自越,雖然這毒惡的眼神隱藏得很深,但是還是被宇文自越察覺了,這是武者對于危險的敏感,也是殺手對于隱患的明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