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看著落清清,還是那溫柔似水的眼神。落清清有些不能適應,微微別過臉。
太後氣不過風浴陽眼中沒自己,不由咳嗽了幾聲,引得他們兩人視線後,緩緩說道︰「這種事情,落清清自然不恥開口,不如听哀家說來。」
風浴陽猶豫了一下,扶著太後在一邊坐下,示意她開口。
「就在剛才,侍衛發現落清清房中有聲響,然後儀菲帶著哀家來到這里。沒想到看見落清清和一男人苟且之事,真是下流骯髒!」
說著厭惡的吐了幾口氣。
卓儀菲沾沾自喜的看著落清清,太後已經相信自己布下的局,肯定不會放過落清清。
可這個漏洞百出的局,難道能蒙騙得了機智的風浴陽。
「清清,你有何話說?」
「有。」
落清清瞪了眼卓儀菲,上前一步,緩緩說道︰「今晚我早早的睡下了,沒想到半夜發現房中有人。我立馬起身查看,沒想到太後帶著帶刀侍衛進來了。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太後她老人家說我與黑衣人廝混……」
卓儀菲突然插話,冷嘲熱諷的說道︰「落清清你這個不要臉的,難道說太後女乃女乃污蔑你?!」
「太後她老人家自然不會污蔑我——」轉動了下眼楮,嘴角是一抹玩意十足的笑。「污蔑我的只會是你!」
「我?」
卓儀菲腦袋懵了一下,指著自己的鼻子,心虛的干笑了幾聲。拉著太後的衣袖,委屈的說道︰「太後女乃女乃,你看落清清在冤枉我。事情明明是我們親眼看見的,她卻還在抵死不認,真是一個卑劣的女人!」
風浴陽不禁冷冷說道︰「卓儀菲,你也是太傅之女,注意一下你的措辭!」
「儀菲只是氣不過落清清的污蔑,明明是她與人幽會被我們撞見了,她卻反咬我一口,說我污蔑于她——」
不知道是哪里來的那麼多眼淚,說著說著又流出了眼眶。
落清清懶得動情緒,倒是佩服她一秒鐘流淚的技能,真是越發的純熟了。
風浴陽倒是看得很透徹,他心里清楚。落清清若是寂寞了,自己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人選嗎。剛才看那個蹲在一邊的黑衣人,身材短小,怎麼能和自己相比。
冤枉落清清與人廝混,也不知道找一個好一點的演員。他就不相信落清清眼楮那麼瞎,會看上哪個身材短小的軟腳蝦!
見風浴陽遲遲沒有開口,太後不滿的‘哼’了一聲,說道︰「皇帝,的確是哀家和儀菲親眼所見,那個男人和落清清行苟且之事。而且那個男人見事情敗露想跑,估計是太害怕,腳抽筋倒地了。你若不信,可以盤問那個男人。」
「兒臣知道,兒臣會的。」
一個路人甲,即便去審問,他肯定也會說‘是’。畢竟說了錢,橫豎是一死,肯定會全部攬上身。
落清清突然發笑,當太後說‘那個男人估計是太害怕,腳抽筋倒地’的時候,突然覺得莫名的喜感。
突然她感覺到有些怪異,黑衣人想跑,卻突然間倒地,肯定是中了暗器。自己沒有發過暗器,卓儀菲不會武功,帶刀侍衛也沒必要那麼做,難道這里還有其他人?
「母後,兒臣要問您幾個問題,可好?」
太後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讓風浴陽直接問來。
這幾個問題,從听完太後和落清清的陳述後,就跳到了腦海中。
風浴陽開門見山的問道︰「依照您平常休息的時間,早該就寢了。而您說听帶刀侍衛說落清清房中有響動,就和卓儀菲過來查看,發現了落清清和黑衣人心苟且之事?」
「今晚有儀菲陪著哀家,她說想出去走走,所以哀家就遲些安寢了。」
太後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風浴陽卻發現了大漏洞,看了眼心虛低頭的卓儀菲,緩緩說道︰「這里和您居住的慈安宮甚遠,又沒什麼獨好風景,您和卓儀菲為何會來到這里?帶刀侍衛若發現落清清房中有人,定然先行抓拿,為何會去通知您?難道不會多此一舉?您一直說落清清和黑衣人行苟且之事,難道是親眼所見?」
太後也開始質疑了︰「那倒沒有,只是進來的時候,落清清身著單薄內衫——」
「一個在睡覺的人,不穿著內衫,難道還穿著華服?」
「這——」
太後頓時語塞,經風浴陽這麼一說,她發現事情從一開始,就是漏洞百出的。下意識看了眼眼神畏懼的卓儀菲,覺得這就是一個設計好的局,一步步把自己引進來。
看見落清清和人‘廝混’,然後處置落清清。
所謂的苟且之事,也就看見落清清房間里有個男人,而她又穿著單薄內衫。像風浴陽說的,不穿著內衫睡覺,難道穿著華服睡覺嗎?
自己精明了一輩子,怎麼會犯這種愚蠢的錯誤,竟然沒想到那麼多的漏洞。要不是自己痛恨落清清,也不會一味認為她和人犯下這種苟且之事。
想著自己像一個傻瓜一樣,差點冤枉了落清清。回想起剛才落清清面對冤枉,不急不躁,淡定自若的樣子,太後突然對她有點佩服。
「母後,這件事情還有很多漏洞,落清清是怎樣的女子,兒臣心中清楚——」說著看著卓儀菲,意味深長的淺笑。「肯定是有人要陷害落清清,才會制造了這個局!」
太後突然顫抖了一下,臉色沉重。她已經意識到自己被騙,而且很有可能是這個叫自己‘太後女乃女乃’的女子。可這畢竟是後宮女子之間的事,她決定不讓風浴陽插手,自己親自挽回顏面。
「皇帝,關于這件事情,哀家會調查。這是後宮的事情,你還是不要干涉了。」
風浴陽以為太後還想辦了落清清,急忙開口為落清清說話。
這時,睿安敲響了房門。
「陛下,邊疆三百里急報!」
「什麼?!」
風浴陽大驚,立馬抽身走到門口。接過睿安遞來的急報,打開後一看。
「邊疆戰事愈發激烈,糧草卻未送到!」
風浴陽大為震驚,將急報揉捏在手心中,臉色堪憂的看著星空。
「傳,落奇帆馬上進宮,臨德殿拜見!」
「奴才遵命。」
睿安連忙去宣旨了。
糧草之類是讓落奇帆去籌集的,現在邊疆卻傳來消息,說糧草沒到。糧草未到,怎麼開戰?別說打仗了,邊疆的軍心也會不穩。落奇帆在搞什麼東西,竟然沒籌集到糧草!
想著邊疆的戰事激烈,風浴陽的心頭更加不安。
「皇帝,你有要事就先去處理吧。哀家會處理好這邊的事情。」
風浴陽擔心落清清的安危,怕自己離開後,她會遭到刁難。可是邊疆大事重要,只能先行離開。
對于風浴陽的離開,落清清並沒有懼怕。她不畏懼任何人,因為自己是青白的。而且她不相信太後會那麼昏聵,明明知道那麼多漏洞,還會處罰于自己。
開心的是卓儀菲,目送風浴陽離開後,以為落清清的靠山走了,立馬顯露出了囂張跋扈的本性。
風浴陽一時半會肯定回不來,不如煽動太後,讓她馬上處置了落清清。這種**後宮的事情,自古以來都是後宮的大忌。落清清犯在這件事情上,肯定會性命不保。
想著便附到太後身邊,委屈的說道︰「太後女乃女乃,落清清證據確鑿,犯下了人神共憤的大罪。您是後宮的主人,理應處置了落清清,給天下女子一個榜樣!」
落清清小覷的看了眼卓儀菲,抬頭認真的看著太後,意味深長的說道︰「太後母儀天下,天下女子之尊,自然眼明心亮,自有決斷。」
太後一愣,不由對落清清刮目相看。
她突然間明白了,風浴陽為什麼要納她為妃子。一個美貌與機智並存,淡定冷靜,理性又思維清晰的女子,天下男子誰不會愛。她更加明白風燕為什麼會落敗,而且肯定不是中了落清清的奸計。
從始至終,落清清都沒為自己喊過一聲委屈。她自信而堅定,眼中閃爍著常人沒有的光芒。
見太後沒反應,卓儀菲嗲聲嗲氣的說道︰「太後女乃女乃,落清清霍亂後宮,罪不可恕,您……」
「哀家知道。」
太後突然推開卓儀菲的手,緩緩站了起來。走到落清清面前,微微抬眸,露出一個淺淺的笑靨。
落清清一愣,突然矯情了起來。
這個老太婆,自己最受不了別人對自己笑了……
邊疆軍餉供應不上,戰事越來越激烈,不知道風遂塵怎麼樣了?
落清清突然的眉頭沉重,她想去找風浴陽,問清楚風遂塵的狀況。
此時房間里就自己,太後和卓儀菲三個人,若自己一個縱身出去,她們根本跟不上。
想著便偷偷向窗口靠近。
太後這個精明的女人,听說過落清清身負絕世武功,而且她又心系風遂塵。估計是剛才听見風浴陽的話,知道邊疆的戰事升級了,就想去找風浴陽探听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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