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落清清打擾風浴陽,太後突然咳嗽了幾聲,對著房門口說道︰「來人!」
進來兩個帶刀侍衛︰「卑職在。」
「給哀家守住這里,不要讓落清清出去!」
落清清一愣,發現窗口外面全是帶刀侍衛,已經包圍了整個房間。
太後滿意的看了一眼,緩緩起身,沒讓卓儀菲攙扶自己。
「你就乖乖在這里待著,哀家困了,明日在來審問你。」
說著打了個哈欠,自顧自走了出去。
卓儀菲驚訝的目瞪口呆,本以為風浴陽一走,太後就會辦了落清清。沒想到她說自己困了,就這麼走了。
她愣在原地,左看看落清清,右看看已經走遠的太後。無奈,只能追著太後出去了。
慈安宮的門口,走在前面的太後突然停住,轉身看著卓儀菲,那種眼神,在月光下顯得有點恐怖。
「太——太後女乃女乃。」
卓儀菲突然的結巴了。
「嗯。哀家不需要你陪同了,你和劉貴人交好,就去她那里過夜吧。」
說著在宮女的攙扶下,緩緩進了慈安宮。
看著關起的宮門,卓儀菲還沒反應過來。直到宮門完全關上,也打斷了她的思路。
她豁然間明白,太後突然間的大變,似乎是看出那個局是自己設計的。假設真的是這樣,她肯定會盤問那個黑衣人。
和黑衣人踫面的時候,自己雖然蒙著面紗。但是給他錢的時候,不小心把家傳的玉佩掉地上了,還是黑衣人撿起來還給自己的。若黑衣人熬不住酷刑,把這個細節交代出來,自己也就敗露了。
不行!得趁黑衣人被審問前,就殺死他滅口!
沒等天亮,卓儀菲在市井找到殺手,並交代了他們任務。這次她很小心,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
殺手听要進天牢殺人,本來都不樂意。可卓儀菲給出的賞金很高,他們心動之下,只有答應了。而且卓儀菲保證給他們鋪好道路,不會有危險,萬無一失。
天牢的長官曾經是卓然的屬下,即便官做大了後,還是對卓然感恩戴德。他給了卓儀菲天牢的地形圖,還告知她什麼時候會有巡邏衛隊之類的。
卓儀菲把這些事情盡數告訴殺手們,並且說清楚要殺的人的樣子,防止他們慌亂之下殺錯人。
兩人約定好,若成功了,就到北街的田雨茶樓踫面,卓儀菲會再給賞金。
殺手拿著卓儀菲給的地形圖和一些訊息,利用輕功進入了天牢。因為是老手,他先是打暈一個獄卒,換上他的衣服後,順利的查到了黑衣人關押的牢房。
天牢有些昏暗,透過火把的光,勉強看見牢房里的人。
殺手拿出卓儀菲所給的畫像,和牢房里的人相較了一下,發現相似度很高。牢房地點沒錯,人長得也差不多,估計就是他了!
沒有二話,殺手輕而易舉的打開了門鎖,趁著此時沒人,一刀子捅進了男人的心窩。
可憐男人還想叫喚幾聲,嘴巴被堵得死死的。最後也不知道是被刀子捅死的,還是被憋死的,反正就死得不明不白了。
完成任務後,殺手高興的潛出天牢,興沖沖的往田雨茶樓跑去。因為卓儀菲允諾的另一半賞金,足夠自己休息一年。
也正是殺手走後,一個人影從天牢的高牆上一晃而過,看著殺手遠去的身影,嘴角緩緩揚起。
天牢不遠處的通來客棧中——
看著床上臉色憔悴,面帶驚恐的男人,他無奈的挑了下眉頭。走到桌子前坐下,斟上兩杯茶水,一杯自己飲下,一杯端給男人。
男人受寵若驚的看著他,之後搶過茶水灌下。
無論是解渴還是壓驚,這杯茶都來得很是時候。像眼前這個男人,他若來的不是時候,自己早就魂歸西天了。
「能說出事情的真相了嗎?」
男人還沉浸在驚恐中,看了看他,有些膽怯的問︰「我能知道你的身份嗎?」
「李然。」
男人點點頭,回想起昨晚的遭遇,頭皮還是麻麻的。
「我就張四,曾經干過鏢頭,後來鏢局生意不好,就關門了。因此我也沒有了收入,成天在市井街頭瞎混。昨天中午,我和平常一樣,在東街的菜攤前看人下棋。一個蒙著面紗的女人找到我,問我要不要賺錢。我當時都快窮瘋了,立馬答應了。我不知道她是誰,直到她帶我進了皇宮。其實當時我很害怕,這里可是皇宮,若被人發現,那可是掉腦袋的大罪。女人說沒事,讓我放心。見女人能在宮中隨意走動,還能帶著我進宮,我心想她肯定是宮人的貴人。後來她給我一筆錢,說等到了夜晚,就去一個房間,只要摟一下床上的女人就行。說著就給了我一大筆錢,那錢可足夠我玩好幾年了。我以為事情很簡單,不就摟一個女人,然後抓住被揍一頓,反正不會死。後來我被關進天牢後,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張四說著渾身顫抖了起來,面帶驚恐,嘴角抽搐著。
這些事情李然都知道,當宮中傳出落奇帆誣告落清清,她被軟禁在華幽宮中後,李然就開始行動了。一方面留意落清清身邊的人,一方面跟蹤落奇帆。可是落奇帆行蹤詭秘,他竟然沒跟上。
「繼續說下去。「
張四吸了吸鼻子,心有余悸,雙手還是顫抖著。
「那個女人說只受點打就行了,但是我被抓進了天牢,不是一般的牢房。我知道事情嚴重了,害怕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在我絕望的時候,你出現了,把我救出了那個地獄——」
「那個女人是誰?」
李然心中已經有嫌疑人,他只想出張四口中听到真相。
張四沒見過上家的臉,不過他想起了一個細節。
「女人蒙著面紗,我沒看到她的臉。不過她付錢的時候,掉下來一塊玉佩,是我撿起來還給她的……」
「玉佩是不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雕刻而成,一面是龍鳳嬉戲,另一邊刻著文字?」
張四一愣︰「你怎麼知道的?!」
只見李然揚起嘴角淺笑,深思熟慮了片刻,轉頭看著張四,認真的說道︰「我救了你的性命,你總該為我辦一件事吧?」
張四猶豫著,畢竟剛從鬼門關走回來,他還不想去死。可李然的身手他是見過的,怕自己不答應,李然會殺死自己,還是為難的點了點頭。
「我要你……」
另一邊的臨德殿內,落奇帆見風浴陽盤問自己軍餉糧草的事情,頓時跪倒在地上。聲淚俱下的說軍餉糧草半路被劫,自己不敢上報,所以才會欺瞞。
風浴陽是火上心頭,想要責罰落奇帆辦事不利。但現在邊疆戰事激烈,一時找不到人再次籌集軍餉糧草。左右衡量之下,決意給落奇帆機會,讓他再去籌集軍餉糧草。
落奇帆邊磕頭邊謝恩,在風浴陽的不耐煩中,叩拜後離開了皇宮。
此時已經是夜深,風浴陽疲憊不堪,帶著睿安回寢宮休息。路過後宮的時候,想起了落清清被捉奸的事情,頓時精神一振,改道向後宮走去。
到的時候發現落清清的廂房很熱鬧,原來卓儀菲去而復返,專程刁難落清清來了。
落清清昏昏欲睡,懶得理會喋喋不休,各種污穢言詞出口的卓儀菲。看見風浴陽到來,有氣無力的起身作揖,然後打著哈欠,歪歪斜斜的站在一邊。
「儀菲參加陛下,願陛下萬福。」
卓儀菲乖巧的作揖,她沒想到風浴陽會去而復返。
風浴陽冷冷的掃了她一眼,走到一邊坐下。擺弄了下紊亂的衣袖,聲如洪鐘的說道︰「太後已經回宮,你為何還在這里?」
「我——」卓儀菲轉悠了下眼珠。「儀菲知道太後心系這次的後宮**事件,可已經是夜深,所以不便處理。儀菲是這件事情的目睹者,所以在這里……」
「哦?那可真是有勞你了。」
風浴陽嘲諷的說著。
卓儀菲頓時語塞,轉頭對著落清清,惡狠狠的說道︰「落清清,你被抓奸的事實確鑿,你已經不能再狡辯了……」
「可笑!」
落清清懶懶的扯動了下嘴角。
「你!」
卓儀菲氣竭,她就不相信自己治不了落清清。
突然陰冷的一笑,走到落清清面前,似笑非笑的說道︰「這是大家目睹的事實,你竟然還想狡辯。落清清,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你這個女人了……」
落清清抬頭就給了她一記眼刀︰「那你就不用形容了!」
卓儀菲還想糾纏,風浴陽已經听不下去,不耐煩的拍了拍桌子。此時睿安突然走了進來,在風浴陽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哦?竟然還有這種事。快宣他們進來。」
落清清和卓儀菲同時不解的看向風浴陽,不明白睿安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當李然帶著張四走進來的時候,落清清突然明白,那個在暗中幫助自己的人就是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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