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峰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傷害白師兄!」徐良臉色一白,怒瞪著石峰,另外那人則直接扭頭跑遠,應該是去找管事的了。
「剛剛我倆所言,你也在一旁听著,我早就說了,沒教官在,我是不會和他交手的,是他自己執意要與我爭斗。況且,出言挑釁的也是他,你們來我院里的目的,我更是明白不過。」石峰冷聲說著。
石峰手里的龍蜃劍在滴血,表情冷峻,如此模樣,倒是讓徐良言語一滯,不敢再出言頂撞,似乎生怕石峰解決了他。
一旁的二狗則吞咽著口水,不知所措的看著發生在眼前的一切。
很快,大院的管事就來了,是一個骨瘦嶙峋的中年,在看到白頂弘傷勢頗重後,立馬瞪眼石峰,「自己去罰堂!」言畢,就抱著白頂弘匆匆離開了,白頂弘作為神兵閣極具潛力的學徒,自然是重點培養的目標,沒想到,石峰一個新人,才來了不幾天,就將其重傷了。
罰堂就是學徒弟子犯錯後,去領刑法的地方。
無規矩不成方圓,這在哪里都一樣。
徐良幸災樂禍的看眼石峰,緊接也離開了。
「峰兒哥,你在這兒待著,我去罰堂,到時就說白頂弘是被我傷的。」二狗面色焦急道。
「別費事了,有徐良那兩人在,你說什麼都沒用。況且,說你打傷的白頂弘,誰會信?放心吧,沒事的!這次打跑了他們幾個,下次就沒人再敢找咱們麻煩了。」石峰收起龍蜃劍,面露微笑,他知道用不了多長時間,白頂弘被他打傷的消息一定會在院里瘋傳,到時候,再想找他三人的麻煩,就看有沒有那個膽量了。
二狗眼圈微紅,淚水不停的在眼里打轉,他知道石峰這麼做都是為了他和土蛋兒,畢竟,臨走前,王鐵漢將他倆托付給了石峰。
出了庭院,石峰一路走向罰堂,途中正好遇到的龐飛。
龐飛應該也听到了消息,神色有些擔憂,靠過來後,輕聲說著︰「那白頂弘的來頭不簡單,是平伯侯的私生子。」石峰听後,心頭一凜,平伯侯他雖然沒听說過,但人家既然是一個侯爺,自然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也沒法改變,最重要的是,石峰並不後悔。
「你就是石峰?!」罰堂的主管早就已經在等他了,石峰前腳剛邁入陰森的廳堂,一個身影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他背後,口吻陰冷道。
「是!」石峰深呼吸一口氣,應聲道。
「很好,剛來沒幾天,就有如此膽子,重傷于人。」主管揮起一條長鞭,辮子上有一根根倒刺,若是打在身上,不光是皮肉綻開,更是痛到骨子里。
哪怕是心神堅韌的石峰見到這種東西,也是眼皮一跳。
石峰咬著牙,不說話,不管什麼刑法他都硬著頭皮挺過去,只要過了這一劫,就沒事了。
就在石峰抱著決心接受責罰時,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從背後傳來,「你倒是嚇唬不住。」听著熟悉的動靜,石峰立馬轉過身,恭敬道︰「東家!」來的人,正是神兵閣在八寶城的主事人,耿天涯。
「我……」別人石峰倒是可以不懼,但王鐵漢是讓他們奔耿天涯來的,如今發生這種事,他必然要解釋一下。
「不用說了,事情起因我都知道了!」耿天涯抬起手,示意石峰不用緊張,「大男兒敢作敢當,你心性堅韌,做事的思維清晰武斷,是一個擔大事的料兒。」
石峰有些愣住,他本來已經做好挨罵或是挨打的準備了。
「這個白頂弘的家世不一般,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不過你放心,這事我幫你擋下了,你今後只要好好學習煉器之道便可,不要讓我失望。」耿天涯微微笑著,「但這樣的事,做一次就夠了,切不能再發生。」
「是。」石峰急忙應道。
「呵呵,我很看好你……」最後,東家說了一句讓石峰有些模不著頭腦的話,就離開了。
「小子,能讓東家親自出面,你的來頭也不一般啊。不過,你逃得了第一次,逃不了第二次,我最喜歡收拾你這種刺頭,希望我們會再見。」堂中陰暗的角落中,站著一個模糊的身影,用著沙啞的聲音說道。
石峰有些忌憚的瞅了他一眼,就走了。
「怎麼樣,你沒事吧?」剛出罰堂,迎面就看到了龐飛,這家伙也很擔心石峰,一直在外面等著,「我剛才看到東家了……」
「沒事。」石峰笑道。
「沒事就好,現在大院里的人都知道此事了,你算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剛入院沒幾天,就樹立了這般威勢的新人……」兩個人並肩而行,路上不時遇到其他學徒,都有意和他們保持著距離,一些人看到石峰,都悄悄別開了眼神,或低下了頭。
石峰莞爾一笑,根本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時間飛逝,本來白頂弘出了事,對其背景有一定了解的人,都以為石峰大禍臨頭,甚至有可能活不了幾天了,卻沒想到一切都風平浪靜,石峰每天都照常出早操,去胡大師那里听聞煉器之法,,沒有任何的異常。
當中,最為失望的,應該就屬徐良了,他本來還打算落井下石的,沒成想,人家石峰根本就沒出事。徐良並不傻,他很清楚白頂弘在侯府的地位,白頂弘雖然是私生子,但很得平伯侯的寵愛。如今自己的兒子被人打傷了,平伯侯知道後,一定會有動作。但現在大院風平浪靜,就只能說明,這石峰的來頭比白頂弘還大,不然的話,徐良實在想不出什麼原因,能讓這石峰至今都安然無恙。
每次遇到石峰,徐良都有意避開,更不敢再找石峰的麻煩。
「臭小子,你怎麼這麼笨,這條器紋是用來給兵器增添風元力的,你刻畫的手法,一定要輕柔,隨心而動,就好像微風一般,要有那種神意,而不是一心臨摹,你如果繼續這樣臨摹下去,就是再多的材料都會被你用廢的。」翌日,胡大師的院中,石峰等學徒規規矩矩的坐著,今天,這位胡大師終于肯露面教他們了。只不過,這老頭的脾氣不太好,但凡哪個人沒有根據他教的法子做到位,都會一頓大罵,要不就上手打頭,或是踢**。
搞得院子里的氣氛十分壓抑,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喘。
即便是那柳川,也挨了不少罵。
石峰並沒有注意其他人的狀況,他只是一心刻畫著器紋,因為他有過一次經驗了,所以他刻畫的十分小心。再加上,這段時間因為老頭不授業,他一有時間就會進入龍蜃劍中的封印空間,去觀閱百道聖主的傳承,主要就是百道聖主在煉器方面的心得。
「嗯?」這位胡大師在走到石峰身前後,看了一眼石峰刻畫的器物,是一只用鐵打造的栩栩如生的小鳥,不由直了眼楮。
他並沒有吭聲,只是靜靜的看著石峰的動作。
而石峰並不知道,胡大師在身旁,他整個人的精神力已經投入到了刻畫當中。
心中默念著從百道聖主的傳承里所獲得的口訣,石峰動作不急不緩,刻畫器紋的尖刀十分沉穩,最重要的是,胡麻子發現石峰的刀尖遵循著一種莫名的規律,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味道。
胡大師突然間不說話了,大家都有些不習慣,紛紛轉頭看了過來。
他們都不曉得,大師為何盯著一個剛入院沒幾天,甚至才開始接觸煉器的小子看。
「呼!」過了許久,石峰終于放下了尖刀,吐出一口濁氣,他的器紋已經刻畫完畢。
「難道方法不對,怎麼沒變化?」好不容易刻畫出了一條完整的器紋,石峰還來不及高興,就發現面前用鐵鑄造的鳥兒,仍就一動不動,身旁的胡麻子也是心頭一動,暗以為自己剛剛眼花了。
然而,就在此時,一聲清脆的鳥鳴突然響起。
旋即,那鐵鳥赫然間繚繞青光,直沖而起,飛向高空,恍然間就猶如活物一般。足足在天上盤繞了半根香的功夫,才徐徐飛落在石峰面前,光芒斂去後,又恢復成了鐵鳥。
「……」
鴉雀無聲,滿院子的人都張大了嘴巴,連胡大師也一樣。
「你!」片刻後,胡大師終于回過神,伸手指著石峰,好像看到怪物一樣。
別說其他人,就連石峰自己都不知所措,心中既十分激動,也有一絲驚慌。
突然間,胡大師毫無征兆的抓住了石峰的肩膀,一雙大手開始模遍石峰的全身,一邊模著,一邊嘟囔著︰「不可能,不可能!」被一個老頭模身體,石峰十分不舒服,卻又不敢說什麼。
「你叫什麼名字?」半晌,胡大師瞪著眼楮,喘著粗氣,一雙大手死死抓著石峰,似乎生怕他跑了一樣。
「我叫石峰。」
「很好,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親傳弟子了,我唯一的親傳!」
說完後,胡麻子仰天大笑,狀若瘋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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