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神兵閣的學徒弟子而言,他們在這個大院中生活數年,從一開始的學徒直至最後出師,都不過是為一個目標奮斗著,那就是希望自己能夠拜大院中的幾位煉器師為師。
但現實是殘酷的,如今院中近百人,似乎還沒有一人被幾位煉器大師收為親傳弟子,其中胡麻子更是幾位煉器師中,實力最強,對煉器最為精通的人。只不過,胡麻子整天神神叨叨的,根本沒有精力授業,以至于很少有學徒願意在他門下听課。
而石峰,從踏入這個大院還不到半個月的時間,竟然就被收為了親傳。
這個消息就好像風暴一樣席卷了整個神兵閣,別說這幫學徒,就連東家都被驚動了,親自對石峰表示祝賀。
「恭喜你!」柳川的臉色十分難看,他入院已經好幾年了,被認為是最有可能成為胡麻子親傳弟子的人選,卻不料天公不作美,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
「謝謝!」
石峰自己也暈乎了,他知道柳川並非真心祝福,心里甚至會對他有些想法,但此時此刻,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只不過一個上午的時間,石峰廂房的門檻都要讓人給踏破了,不斷有人趕來表示祝賀。
傍上了胡麻子這條線,石峰今後在院中還不是橫著走?
別說胡麻子煉器師的身份,最起碼人家也是先天強者,整個風松國的先天強者都是有數的,基本上兩個巴掌就能數得過來。有這樣的靠山,石峰想不牛氣都難。
當然,石峰成了胡麻子的關門弟子,可給二狗和土蛋兒樂夠嗆,兩人一直在傻笑,就好像被胡大師收為弟子的人,是自己一樣。
「石師兄,大師讓你過去一趟!」午後,胡麻子身旁的一個下人趕了過來,對石峰恭敬的說道。本來,石峰三人是大院中輩分最小的人,但這一下子,他就成了所有人的師兄,哪怕是冷面閻王,也就是那教官,看到他後,臉上都會強擠出笑容。
「好的,我馬上過去!」石峰應著聲。
其實,他心中有些忐忑,沒人比他更清楚,他早上刻畫器紋後,為何會有那種驚人的變化。無外乎就是百道聖主傳下的七字口訣罷了,石峰隱約意識到這七字口訣十分不一般,若是不小心被外人得知,很有可能會給他引來大禍,因此,他並不打算告訴任何人。
而且,在心中默念這七字口訣,刻畫完器紋後,他整個人的精神力都像是被一下子給抽空了,頭痛欲裂,要需要好半天才能緩過神。
推掉了眾人的宴請,石峰急忙來到了胡麻子的庭院。
等他來到院內,就瞧衣冠不整的胡大師,正盯著早上他刻畫的那個鐵鳥直勾勾的看著,仿佛那是什麼寶貝一樣。
「大師,我來了!」石峰有意出聲。
「來來來,我等你好久了。」老頭回過神來,緊忙起身上前拉住了石峰,指著那地上那鐵鳥,「早上刻的是附加風元力的器紋,現在你在刻畫一個附加火元力的器紋來。」石峰听後,只能拿起尖刀重新在那鐵塊上刻畫起來。
一旁的老頭瞪著牛眼,注視著石峰的動作,生怕露點半分。
漸漸的,石峰的額頭上浮現出了細密的汗珠,他發現這次刻畫器紋,竟然比早上要吃力好幾倍,哪怕是心中再如何默念那七字口訣,都感覺尖刀沉重無比,大腦昏昏沉沉,像是要倒在地上一樣。
但好在他心神堅毅,潛意識里不斷的對大腦釋放信號,說什麼也要挺住。
到最後,就連他臉上的血色都消退幾分。
但好在器紋最終還是刻畫完畢。
「呼!」石峰吐出一口濁氣,立馬仰頭倒地,整個人猶如從水中被撈出來一樣。
「嚶!」
一聲響亮的鳴叫赫然而起,就見那鐵塊化成一道紅色匹練疾射高空,周圍火色繚繞,若不是礙于鐵塊的體積太小,這活靈活現的模樣,諸如傳說中的鳳凰一般,靈動的樣子比早上還要惟妙惟肖,根本就是活物。
「疊加器紋!」
而一旁的胡大師早就張大了嘴巴,呆掉了,口中不停的嘟囔著。
片刻後,空中飛馳的紅光消散,那堅硬的鐵塊落在了地上。
「百年一遇的煉器天才,蒼天有眼啊,竟然讓我胡麻子撿了個寶!」很快,胡大師就激動的吼了起來。而石峰則全身虛弱,靜靜的躺在地上。半晌,他被老頭抱進了房屋之中。
石峰雖然虛弱,但並不影響他交談。
一進屋,石峰就發現老頭的房間亂糟糟的,到處擺放著煉器材料,還有一些靈藥,屋子里彌漫著一股刺鼻的味道。
「小子,你刻畫器紋的時候,是什麼感覺?」老頭張口問道,眼神火熱。
「沒什麼,只是跟著感覺走而已。」
石峰心頭一動,只有他明白自己根本就不是什麼煉器天才,一切無非都是那七字口訣的功勞。
但在胡老頭听來,就了不得了,古往今來,九州十島雖然涌現不少驚才艷艷的煉器大師,其中一些人的天賦甚至比依靠七字口訣的石峰還要強大。但他胡麻子身份有限,別看在外人眼中,他是一個先天強者,更是一位煉器師,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那些真正的強者眼中,他什麼都不是。就算出現再多的煉器天才,也不是他能接觸到的。
他是真沒想到,在神兵閣一個小小的駐地,竟然遇到了這樣的璞玉。
「你集中精力,再刻畫一條器紋試試,我看看你最多能疊加幾道器紋。」胡麻子出了門,將那冰涼的鐵鳥又重新拿了回來,說道︰「你放心,有我在,絕對不會讓你心神過度消耗的。」
石峰覺得自己應該還能堅持,就算堅持不了,中途放棄也沒什麼。
這次將要刻畫的器紋,附加的並非五行元力,而是一種精神法門,可以用來對一定範圍的地域,進行勘察偵測。石峰手中的尖刀,慢如蝸牛,往往要等半天,才會動那麼一小下,但最起碼他沒有放棄。
胡麻子則十分緊張,連眼楮都不敢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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