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幫她治傷。」易痕見他不動了,口中又出一聲低吼。
大夫感覺自己的小命像被人提在了手里,不自覺地求助似的看看少主,又看看明雨澤,結果兩人像是約好一樣,根本不理會他。
‘砰’地一聲,易痕一掌拍在了身邊的矮桌上,憐那個桌子王頓時化為了一堆粉末。
大夫嚇得抖了抖,再不敢遲疑,連忙戰戰兢兢去處理傷口。
明雨澤以手扶額,心中極其郁悶,那海藍晶是他與幾個兄弟費了多少功夫才尋回來的,現在竟然被易痕濫用一氣,但關鍵的是,他還不能說,就怕惹了對方,一掌打來,自己的小命也跟著嗚呼。
明亦天更是無語,還未見面之時,他還滿心期待這個獨自一人力退三惡的高手,有心想結識一下,結果見面了,竟然是這副德性。
三人各懷心思,易痕緊繃著身子,像監工一樣緊緊盯著大夫的手,眾人在這壓力下,都是大氣也不敢呼。
小透左肩上的傷口的衣服被打開,只留下一條黑布扎著傷口,包扎手法極其差勁,黑布被扭成了一根細細的條子,直接肋在她的傷口上。
大夫見此情景,不由搖了搖頭,這樣的手法只會讓病人更難受,止血效果很差,也不知是誰給包的。
看到這一幕,易痕的唇瞬間失去了血色,雙手緊緊攥著,指尖將手心扎出血來。
「出去!」易痕突然一聲低喝。
大夫頓時心花怒放,趕緊弓著身子就想溜出去,不想半路上卻被人拎著頸後的衣服,按住了他的身子。
「不是你,是他們倆!」易痕盯向明亦天和明雨澤。
要不是為了小透,明亦天早就忍不住了,他的小命是自己救的,此刻這家伙竟然反客為主。要將自己趕出去。
「我說,你這人不要太囂張啊,就算你修為再高,這是我的地盤!」明亦天很不客氣地回道。
「出去!」易痕提高了嗓門。也不跟他理論,只重復那兩個字,氣勢宛如一頭要威的獅子。
明亦天很不爽,還從沒人不把他的話當話,正欲再回敬一句,明雨澤悄悄附到他的耳邊道,「少主,這人瘋了,你何必跟一個瘋子計較,等他瘋病過去了。咱們再找他算帳。」
明亦天揚起自己的破竹扇指了指易痕,「行,我們出去!」他走了幾步,覺得惡氣難消,又補充了一句。「憑什麼我們出去,你以不出去啊。」
「沒有為什麼!」易痕失去了理智,也變得不講理起來,等到明雨澤將明亦天拖出去之後,隨手一揮,門便被關了個嚴實。
屋內頓時只剩下易痕和大夫兩人,在易痕的注視下。大夫的動作要多小心有多小心,生怕激怒了面前的這個瘟神,將自己一劍給剁了。
用了兩個時辰,大夫才將傷口處理完,又用法術稍微調理了下小透的內傷,開了一些傷藥。然後抬頭看了易痕一眼,現對方神色已經有所緩和,這才小聲問了一句,「傷已經治完了,讓她好好修養。明天我再來……以嗎?」
易痕收回看見小透的眼光,呆滯地看了大夫一眼,緩緩起身,「多謝大夫。」
「您……您客氣了。」大夫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
「她……什麼時候能醒?」
「這姑娘傷得有些重,能不會那麼快醒,少則兩日,多則五日就能醒。」听到易痕語氣沒有剛才那麼強橫,大夫的話也多了幾句。
接下來的幾天,易痕連屋子都沒出,整日整夜地守在小透的床前,整個人像失了魂一樣,宛如一具行尸走肉,但只要小透一有動靜,這具行尸走肉就像瞬間恢復了生命一樣,迅速湊到她的身前,等待著她的清醒。
除了大夫外,這幾日不論誰來,他都不一語,只當其他人是透明人一般。
明亦天初來時還生著氣,後來看他那模樣,氣也就慢慢消了,而且第三天的時候,他又被老爹關回去了,同時結界更難以破出,期限增加了兩倍。
昏迷中的小透自然是不知道這一切的,她只覺神思恍惚,身體輕飄飄的,*上的痛越來越小,最後直接消失了。
難道傷都好了,她試著睜開眼楮,突然現自己是浮在空中的!
什麼情況!難道她掛了?
她向下看去︰沙、電視、木地板,好熟悉的場景!
這是她與木鴻租的房子啊,她怎麼回來了?難道是在做夢?
小透試著控制著身子動了動,現身體以按照她的意念到處飄浮。
我變成鬼了嗎?小透悲哀地想,轉頭看看窗外,現正是華燈初上,城市夜生活剛開始的時候。
木鴻不知道在不在,她試著控制身子向木鴻的臥室走去,竟然直接穿過了門,飄到了木鴻的房間里。
這時間正是木鴻冥想的時候,她正盤膝坐在軟墊上,前方的電腦放著舒緩的冥想引導音。
「木鴻!」小透試著喊了一聲。
原本不抱希望的,誰知道這是做夢還是什麼的,但木鴻卻像听到了什麼一樣,睜開了眼楮。
以前木鴻冥想時不喜歡有人打擾的,但這次是特殊情況,如果是夢的話就更不用計較了。
「小透?」木鴻皺著眉頭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小透又驚又喜,這麼久沒見她,現在重逢,真的很激動,連忙湊到她的身前,又連聲叫了幾句。
木鴻驚訝地張大嘴巴,「小透,你回來了?」
她說話的時候目光並不是看向小透這邊,而是在空中尋找著什麼。
原來她看不到自己,看來自己真是變成游魂了。
「是我啊,木鴻,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夢,我突然回到了這里,只是沒有身體。你會不會害怕啊?」
「如果沒有身體,那就是思想、意識,況且是你,又不是別人。我怎麼會害怕。」木鴻答道。
對啊,木鴻本身就是神婆,怎麼會怕這些東西。
「現在這邊情況怎麼樣?我爸媽呢?你怎麼給他們說的?」小拋出一堆問題出來。
木鴻安靜一笑,「你放心,小強不知用對你的老板說了什麼謊,他準了你半年的假,你爸媽這邊我瞞得好苦,我騙他們你和同事去山里旅游去了,沒有信號,所以沒法給他們打電話。」
小透算了算。在這個世界中大概過了兩周,要是時間再長一點,父母肯定就懷疑了,說不定會殺到這里來。
根據這半晌她跟木鴻的對話,已經以確定她的靈識回到了以前的世界。
「木鴻。借用你的手機給我爸媽打個電話。」既然木鴻以听見她的聲音,那麼父母肯定也以通過電話听到她的聲音。
當老媽的聲音從那邊傳來後,小透瞬間鼻子一酸,眼淚就要落下來,她忍了忍,輕輕叫了聲,「媽!」
「你這死孩子。不好好上班,跑什麼山里面旅游啊,你要知道現在外邊多危險,你一個女孩子……」
老媽開始喋喋不休地嘮叨起來,若是放在以前,她肯定會很煩。是現在卻感覺很溫暖,越听眼淚越是止不住,她真的好想父母,真想回去看他們,只是不知道她的靈識以飄到父母身邊不。如果以的話,她一定要試試,只要看一下就行,絕不驚動他們。
「小透啊!」話筒那邊傳來老爸的聲音,「你媽也是擔心你,你一個人在外邊,這麼久沒有電話,你媽確實擔心壞了,正準備這兩天過去看看呢,既然你回來了,那就好。」
「爸,媽,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這孩子,什麼時候變這麼禮貌了。」老爸呵呵一笑,電話轉眼又被老媽給搶過去了。
小透心里很難受,她現在身體還在那個世界,不知道是不是隨時都會回去,要是一旦回去,恐怕又得在那邊呆很久,這一次爸媽絕不會那麼好哄了,得想點長久之計。
掛了電話,小透跟木鴻合計了一下,決定采用錄音的方法。
幾乎把平日里會回答老媽的話都錄了一遍,小透這才罷手,但這下苦了木鴻,她得將那些話全部弄個列表,下次打電話時,小透老媽問什麼,她就得迅速找到能回答的話。
「沒事,以後一打電話,你就先把我問的問題拋出來,這樣我媽就只能回答了,然後你就處于主動面了。」
「小透,你真聰明。」木鴻坐回地面的墊子上,然後又道,「快給我講講你在那邊遇到了什麼事吧。」
小透將自己遇到所有人和事情都講給了木鴻听,講到自己能修煉時,她更是激動無比,兩只在空中胡亂比劃,施展著自己的六脈神劍,也不管人家木鴻能看到不。
「小透,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既然那邊那麼危險,你還是早點回來好。「
小透沉默下來,她也想回來,易痕呢,他該怎麼辦,也不知現在明雨澤救了他沒。
「小透……」一個低沉的男音傳入她的腦中。
聲音暗啞苦澀,只一听,她的心便揪了起來,這是易痕的聲音,她不想回去,因為回去的話,身體太痛了,倒不如等傷治好後,再回到身體上。
但這一聲低喚,卻拉住了她回歸的心,易痕應該是被救過來了,經過了那麼多事,她真的好想他。
念頭才起,不過一瞬間,小透便又跌回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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