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透,你一直問我小水滴在哪,現在我把它還給你了。」
易痕帶著停在長廊一處地方,抬手撥開鐵線蓮的葉子,露出一支粉色的花,花朵中間正趴著一團亮晶晶的小東西,正是小水滴。
小透驚喜極了,這些天她經常會問易痕小水滴和二師父在哪,他總推說二師父和小水滴在養傷,不宜見人,現在終于見到小水滴了。
她將小水滴從花心中取了出來,托在手心喊了幾聲,那家伙依舊一動不動,似乎睡得很香。
「上次它以身為結界,幫我擋了影火,修為耗損嚴重,我一直將它放在身邊,以靈氣幫它恢復。」
小透用手輕輕扶模著那胖乎乎的身體,要不是小水滴的犧牲,易痕說不定就堅持不到明雨澤來救了,「現在呢?它好了嗎?」
易痕微微頷首,「昨天已經醒過一次了,吃了些東西就又睡了,恐怕這段時間會睡多醒少,但情況會越來越好的。」
小透小心地將它放回自己腰間的香囊中,這些天她找了些上好的料子和棉花,幫小水滴重新做了一個又大軟的小房間,供它回來居住。
「那我二師父呢,他也住在花瓣里嗎?」
將小水滴收好,小透立刻想起了自己的二師父,雖然他脾氣很壞,嘴又毒,但心腸是不壞的,教了她不少東西,易痕昏厥之時,他也站了出來,幫易痕守海位。
這麼多天沒听他在耳邊碎碎念,還真有點想念。
易痕沉默下來,這些日子,他不僅在想辦法恢復小水滴,也在想辦法恢復玉前輩,是無論他如何努力,玉前輩卻像真的化為了一個塊石頭一樣。半點聲息都沒。
而且玉前輩化身的石頭中的火焰越來越旺,似乎要將外邊包裹的石頭給燒掉一般。
他只能憑借自己的法力,將那火焰控制住,把外邊的石頭給保存了下來。
本來他想過段時間再把這個消息告訴小透的。是這丫頭時不時地就會問起,他實在不忍心再瞞她。
「玉前輩他,為了保護我……」
小透一下子就愣住了,顫聲道,「他怎麼了?」
易痕微微嘆息,從懷中掏出一塊藍色的透明石塊,「這便是玉前輩留下的東西。」
那熟悉的藍色,還有藍色中間的那抹火焰,太熟悉了,二師父他怎麼會變成一塊石頭。這石頭像是從火中撈出來一般,滾燙無比,她握在手心,竟不覺得燙手,總覺那這抹藍色會突然跳起身來。大罵她一句︰「笨丫頭!」
「二師父還有辦法救回來的吧?」她抬起頭,期盼似的看著易痕。
二師父是為了她,為了救易痕才會變成這樣的,以前她雖然叫他二師父,覺得他教的東西都太古怪,和大師父差得太遠,對他說的話。也從不放在心上,是怎麼都沒想到,二師父為了她和易痕,竟然丟掉了自己的命。
易痕輕嘆,將那滾燙的石頭從她手心抓起,然後輕輕擁她入懷。「不要太傷心,既然這石頭還在,那玉前輩就有復生的能。」
小透默默點頭,依在易痕懷中,無聲地落淚。
她要好好修煉。一定要找出辦法,將二師父救回來。
長廊中傳來‘蹬蹬蹬’的腳步聲,一個藍色的身影跑了過來。
「姐姐!易哥哥!」
易痕扶著小透在長廊邊的長椅上坐定,就見明讓已興沖沖地跑了過來,「姐姐,我幫你把小黃鸝帶過來了。」
兩人這才看到,明讓身後還跟著一只黃色的鳥兒。
小黃鸝跟著明讓走了進來,搖身一變,化為一個妙齡少女,看到易痕和小透,高興和蹦了幾蹦,「太好了,終于找到大哥哥和姐姐了。」
易痕微笑著向她點頭示意,小透上前拉著小黃鸝的手,「那天太謝謝你了,後來日月盟的人沒有找你們麻煩吧?」
小黃鸝還沒回答,明讓倒不爽起來,「我爺爺才不是喜歡找人麻煩的人,要是真想找他們麻煩,就不會任由他們這千年來一直住在榕樹林里了。」
「幸虧明讓來找我,要不我就自己沖出去了,姐姐那天傷得好重,我和憨都很擔心。」小黃鸝上上下下打量著小透。
易痕只覺心又抽痛起來,當他問她事情的經過時,她只是打了個哈哈,嬉皮笑臉地講完了整個經過,是他知道,在這中間,她肯定受了很多苦,不然怎麼會落了那麼重的傷。
「好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多了嗎?」小透及時阻斷她的話,輕巧地轉了一圈,示意自己的傷已經好了。
「那就好了,憨這幾天擔心死了,每天都在念叨著你怎麼還不回來找他,還好明讓及時趕到,才阻止了我們倆,要不我們就要偷溜出來了。」小黃鸝嘰嘰喳喳地說了一堆,然後又轉到易痕身旁,看了看,「大哥哥也好的很,比見我之前還要好上許多呢。」
「一口一個哥哥姐姐,怎麼喊我就叫名字呢,不行,你也要叫我哥哥。」明讓不服氣地說道。
「我是修行了幾百年了,你才多大啊,我看你應該叫我姐姐才對!」小黃鸝當然不同意,轉回頭站到明讓身前。
明讓挺了挺身子,「你看,我要比你高一個頭呢,所以你該叫我哥哥。」
小黃鸝呼啦一下張開翅膀,扇了幾下,浮在半空中,「現在我不僅年齡比你大,個子也比你高,你是不是得乖乖叫我姐姐?」
「你欺負我不會御劍!」明讓氣鼓鼓地說道,「趕明兒我就讓爺爺給我訓練一頭飛蛇,到時肯定飛得比你高!」
被兩個小孩一鬧,小透心中的傷痛頓時去了一半,試著勸了兩人卻沒有任何效果,明讓已經開始爬長廊旁邊的柱子。
這傻孩子,這長廊就那麼高,就算你站上去,小黃鸝只要一扇翅膀。不就又高過你了嗎?
不過這樣才對,小孩子就應該這樣才對,像他以前在蓮門那樣,那才不正常。
小透心里笑。這邊易痕已伸手過去,將那抱著廊柱的小身體給拉了下來,然後抱回了院中。
院中的挾翼正偷吃著桌上的點心,嘴上都是白色的點心渣子,見到眾人從長廊走了出來,連忙將口中的食物給咽了下去,絲毫不知自己嘴上都是證據。
明讓撲騰著胳膊和腿,卻絲毫擺月兌不了易痕的魔爪,好不容易等到易痕將他放到地上,立刻環視起自己的院落。尋找著更高的地方。
「馬!」明讓驚喜地喊了一聲,飛奔過去,在挾翼還在故作鎮靜,隱瞞自己偷吃的事實時,翻身躍了上去。
挾翼不是普通的馬。除了易痕一般不讓別人騎,明讓這強行一上,它頓時極為不滿,拼命地在院中奔跑起來,想將明讓甩下馬背。
小黃鸝拼命地扇著翅膀,往高處飛,一邊飛一邊還唱著歌。似乎在嘲笑明讓︰你永遠高不過我。
易痕看著院中亂糟糟的一團,無奈地搖搖頭,而一邊的小透卻笑得沒心沒肺。
這一群小孩子,太好玩了。
「挾翼!停下來!」易痕試著先喝停挾翼,將明讓弄下來,否則以挾翼的速度。若是明讓不小心掉下來,一定會受傷。
挾翼卻不听易痕的話,瘋狂地邁動四足,在院中繞著圈圈,不時還大力地跳動著。
明讓有些害怕了。只死死地揪住挾翼的腦上的鬃毛,大聲喊道,「姐姐,易哥哥,救命啊!」
挾翼的速度越來越快,眾人只看到一道白影在院中亂竄,不時踫到院中的花架和磚塊,弄得滿院狼籍。
小透和小黃鸝這才現情況有些不對,趕緊大喊道,「挾翼,快停下,別傷了明讓!」
挾翼不是有靈性嗎?平日里她說什麼它都懂的,怎麼此時卻不管不顧,連易痕的話也不听了。
易痕已飛身而起,但挾翼的速度太快,連他也無法追上,而且挾翼是亂跑一氣,根本無規循,頓時感覺十分棘手,只能盡力按照挾翼的方向去判斷它下一處的落腳點。
「不好!明讓快放手!」小黃鸝突然一聲大喊,身子疾沖到長廊的入口處。
明讓正嚇得六神無主,听到小黃鸝的這聲叫喊,頓時顧不上其他,手上一松,便覺身子疾飛出去。
這當兒,修煉的那些法術全都忘得一干二淨,根本不知道要怎麼應對。
挾翼本想奔向長廊,借用長廊上的花草和廊頂將背上的人給擋出來,卻不想還沒到長廊入口,背上一松,感覺到背上的人已經不在了,猛地剎住了腳步,停在原地。
而明讓的身子還在往前疾飛,眼看著就要撞到廊柱上,而率先趕過來的小黃鸝想也不想,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了明讓的身體,但她身體嬌小,修為又低,這一抱不僅沒控制住明讓的身體,還連帶著自己的身體跟著明讓一同向廊柱飛去。
千鈞一間,易痕的身子已到了廊柱前,雙手迅速捏訣,在自己身前祭出了一圈藍色的光環,兩人的身子撞到光環里,像是掉進了棉花里一樣,力道被卸得一干二淨。
大家都松了口氣。
而始作俑者的挾翼卻一副很無辜的模樣,瞪著兩只大眼楮,嘴巴上還帶著點心屑,仰頭叫了一聲。
明讓驚魂未定,看到挾翼像見了鬼一樣,避得遠遠的。
小透連忙過去安撫明讓,經過挾翼身旁時,使勁敲了一下對方的頭,「小翼,你什麼瘋啊!」
挾翼很不以為然地叫了一聲。
眾人將明讓扶到桌前坐下,給他倒了點水壓驚,小黃鸝也嚇得夠嗆,不停地拍著自己的胸,「嚇死我了。」
易痕卻沉默起來,剛才小黃鸝先提醒,然後自己飛到了長廊的入口處,他當時也顧不得多想,迅速跟著小黃鸝飛了過去,這才及時地救了兩人。
只是剛才那知亂,小黃鸝是怎麼知道挾翼要沖到長廊那邊呢,在她出聲提醒前,挾翼離長廊還有好遠,誰都想不到挾翼會往那邊沖,那小黃鸝又是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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