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樂將夜明珠收好,拿起鞭子,運氣在院中隨意一揮,將鞭身砸在地上。79閱.
嗙!!
一聲脆響過後,並無什麼驚訝的事,只是黑狗突然驚起,伏地顫抖起來。
「你娘的!!!找個沒人的地方耍!」黑狗反應過來後,破口大罵道,「欺負我狗身子!」
「……」余樂暗笑,哪有那麼邪乎,八成是老家伙逗自己呢。
可隨後,余樂突然感到了一陣空悶的寂靜,這沉寂持續了約莫兩次呼吸,才傳來悶悶的響動聲,像是很遠地方發生的地震,當余樂听清之後,才發現那是鳥兒煽動翅膀的聲音,當然,絕對不止一只。
以笑坤社為中心,周圍一里地之內,所有的雀兒、鳥兒都驚飛起來,就連周圍樓房、平房街坊家中馴養的鴿子也紛紛離舍,被鎖住的鴿子們則拼命在籠中忽閃著翅膀。
余樂驚訝四望,看著周圍驚飛的鳥兒︰「原來城里有這麼多鳥呢?」
他不知道的是,尋常人家的狗此時都悶叫著匐在地上,野貓更是立刻竄得不見蹤影。
「快收了,去沒人的地方練去!」呂萬年再次罵道,「你再揮兩鞭子會驚到人的!」
自從呂萬年投到狗身上後,余樂踫到了不少邪門的事,他看著手上的鞭子,不信也得信了,連忙將其別在腰間。有了夜明珠和玄鐵鞭,救出白虎的事情確實能輕松不少,但很多麻煩依然存在。
如何進去,如何出來,如何不被人發現,不被監控照到?
電影中,這類事情都是由一個專業團隊來做的,自己非但沒有這方面經驗,還要獨行,難度可想而知。
有難處,求師父。
「師父……」余樂笑著朝黑狗走去,「你還得教教我怎麼進去,怎麼出來。」
「我又沒干過小偷,我怎麼知道?」
「可憐那白虎……天生紅瞳……萬年一遇……」余樂哭腔著揉了揉眼楮,「連鳥爺都夸他品相好……」
「夠了夠了!!」呂萬年心癢罵道,「臭小子還會吊老子胃口了!」
確實,呂萬年再高明,他依然是個玩家,而且是骨灰級玩家,幾百年玩過來,對他來說世上也許沒什麼新鮮事物了。但要說紅眼白虎,恐怕就算活1000年,都不一定能見到,身為老玩家的呂萬年,自然也有心癢在里面。
「玄鐵鞭、夜明珠已經是你現在能支配的極限了。」呂萬年思索一番後說道,「這樣,你去找虎子吧,將這事告知他,讓他幫忙。」
「啊?」余樂驚道,「這也可以?師父你這麼信虎哥?」
「呵呵,倒不是信。」呂萬年呵呵一笑,「他若不答應幫忙,你只需跟他說‘你還記得當年的葵花鳳頭麼?’即可。」
「啥意思?」
「你別管了,這句話管用。」
呂萬年口中的虎子,便是昨晚那位頗有性情的寸頭大漢,全名趙虎,生在南橋,長在南橋,听了呂萬年三十年的相聲,他同樣好玩,且能以玩養玩,在文玩市場有自己的攤,但每周只開張三天。
余樂合計了一下,這一天趙虎應該不上攤,便趕緊收拾了一下,登門拜訪。
趙虎現如今也不得不住進了樓房,見余樂來做客,先是安慰一番,而後為余樂泡了茶,他見余樂也不怎麼因為呂萬年的去世而心酸,自己也逐漸樂呵起來,拉著余樂來陽台觀賞他養的鴿子。
「現在還好,剛才可邪門了。」趙虎點了支煙,像看兒子一樣看著一籠黑玉翅鴿,「就十分鐘前,本來都歇著呢,突然玩了命撲騰起來,我以為要地震了,差點收拾東西跑下樓。」
余樂跟他寒暄幾句,稱贊了鴿子好看之後,才跟趙虎回到房中,喝著溫茶,找機會透出了話題,將上午的見聞一五一十跟趙虎講了。
「紅眼白虎??」趙虎听過描述之後,又是驚訝,又是心癢,使勁拍了下大腿,「鳥爺怎麼不順便叫上我!那家伙,能看上一眼多美!有照片麼?」
「人家私自領我們進去的,不好意思照。」余樂惋惜道。
「真是可惜……可惜……」趙虎口中罵道,「算你走運,鳥爺估計是看你們倆心情不好,帶你們去看看新鮮的,我跟你說,換我,就算是求鳥爺,他都不一定帶我去!」
「有什麼不能帶的?」
「這賣的都是臉啊!」趙虎解釋道,「鳥爺朋友多極,有新鮮東西自然會通知鳥爺,但這次畢竟是動物園的領導,破例讓鳥爺到禁區看老虎,鳥爺帶著你們倆去添亂,已經賣了很大的面子了,說句難听的,將來那領導有事叫鳥爺幫忙,鳥爺都沒法拒絕。」
「原來如此。」余樂正好借機惋惜地望著趙虎,「可惜了,那紅眼白虎估計沒幾天活頭了,你又沒法求鳥爺去看,有緣無分啊。」
「我的弟弟呦!你就別說了!!」趙虎直氣得要哭出來了。他是那種玩比天大的主兒,如此新鮮珍奇的東西從眼前溜走,那簡直比炒股輸了幾百萬還要難受。
「但其實,還有機會。」余樂話鋒一轉,給趙虎投去希望。
「機會?指定沒機會了。」趙虎哭喪著臉道,「我現在去求鳥爺已經晚了,人家動物園領導也不可能再單獨開場讓我看一次。」
「你不過去,讓老虎過來便是了。」余樂輕描淡寫地說道。
「……」趙虎木訥片刻,隨後驚訝地小聲道,「你……什麼意思?」
「能是什麼意思?」
「你瘋啦?」趙虎一張臉擠成了一團,「你師父剛走,就要偷東西?這話可千萬別說出去!」
「偷是偷,但卻不是壞事。」余樂喝了口茶笑道,「那虎放在動物園也難逃一死,我取出來興許還有活路,就算最後還是死了,也沒有損失不是?」
「不能這麼想!」趙虎喝止道,「規矩就是規矩,法律就是法律,這個行為就是偷,我得代呂爺好好教育教育你!」
「虎哥,你忘了當年的葵花鳳頭了?」
「……」
呂萬年教的話當真好用,趙虎一听這個,立刻住口,腦門冒汗。
「呂……呂爺告訴過你?」
「沒說全。」余樂搖了搖頭,「關于偷盜、結緣的事情,師父原來給我講過。如果這紅眼白虎是他人擁有的心愛之物,強取強求是不對的,而如果白虎自己都走投無路了,恰巧跟我撞上,幫一把卻算是結緣。」
余樂一搬出呂萬年的話,趙虎自然也無法否定,只得硬生生點頭。
「師父說過,虎哥你信得過,有急事,難事,找你絕沒錯了。」余樂繼而勸道,「再者說,我就是希望虎哥給出出主意,準備家伙,斷沒有拉你一同做的想法。」
听到這個,趙虎終于輕松了一些,他畢竟是有家室的人,最怕的就是惹禍上身,如果不叫自己參與,那還好說。他再一多想,鳥爺和動物園領導既然熟識,那麼即便余樂失手被抓住,鳥爺八成也會想辦法給救出來,大事化小,畢竟余樂只是個孩子。
想到此,自己沒有危險,余樂也沒有危險,趙虎那玩家的膽子便油然而生,如若余樂真的能弄成,自己能在白虎臨死前看上他一眼,照張照片,那可就是一輩子臭美的資本了!當然,只能偷偷私下臭美。
「主意和家伙……我自然能幫上一些……」趙虎想著,口風開始松動,「但是樂兒,咱不管結緣善心什麼的,這件事危險真的很大……」
「虎哥放心,我如果出了事,絕對不會跟你扯上關系。」
「倒不是這個……」趙虎皺眉道,「你就算真被抓,也是小事,鳥爺能料理,怕就怕你闖進去被傷了,母虎可沒小虎那麼溫順,你動她崽子她跟你玩命!」
余樂模了模腰里藏的玄鐵鞭,這應該不是問題,呂萬年沒必要坑自己。
趙虎抿嘴道︰「你要真有決心的話……哥可以借你東西。」
「啥?」
趙虎輕輕點了點桌子,輕聲道︰「麻醉槍。被逼無奈的話,可以用這個治住大貓。」
「這你都有!」余樂驚道。
「呵呵,我是賣玩意兒的,雜項不少。」趙虎神氣地笑道,「那槍是從表演團手里收的,專門馴虎用,本想著有機會出國打獵的時候耍耍,但一直沒時間,倒是便宜你了。」
余樂想著,多個保險也好,萬一那鞭子不管用呢。
「樂兒,咱們先說好了。」趙虎正色道,「僅此一次,哥就幫你一次,這是看在呂爺對我恩情的份上才幫的,偷雞模狗的事,沒下次了!」
余樂自然一口應了。
見余樂點頭,趙虎這才托腮思索起來︰「今兒你們去的地方,應該是動物園西北角的那片區域,我還說怎麼那邊的牆那麼高呢,敢情是護著珍奇動物……想要晚上進去的方法,無非兩種,一種是從外面翻進去,一種是潛在動物園內,伺機溜進行政區,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再下手,怎麼想都是後者簡單一些。」
余樂驚嘆道︰「虎哥是這方面行家啊!」
「別逗……」趙虎刷紅了臉,「這不都是……那葵花鳳頭鬧的麼,偷獵全套我都搞明白了。」
余樂琢磨著,保不齊趙虎年輕的時候真干過這勾當,但怎麼看他都不是壞人,想來必有因由。
趙虎甩了甩頭,言歸正傳︰「我們理想狀態是,你傍晚進動物園,溜進行政區藏起來,夜深人靜,來到白虎草場,翻進去,麻醉母虎,取出小虎,記住,只能取紅眼快死的那只,多拿的話,哥哥就算有共犯的風險,也一定舉報你!」
「這一定。」
「嗯。」趙虎沉了口氣,「進去好說,出來難,先不說監控或者警報,翻牆你至少得有家伙,踫巧,我這里也有一套……」
余樂不禁開始懷疑趙虎真正的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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