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合莊那些遭劫的人家都被救了出來,大伙兒一問才曉得是里應外合。
「天殺的,讓我們一家老小怎麼活啊!」
「嗚嗚嗚,口糧全沒了,這冬天我們只能餓死。」
「當初看他就不是好人,哎呀!老天不長眼哪!」
有厚道的已經指派了家里腿腳快的小輩往鎮里報案,也有人好奇各家東**得這麼好,陳福祥是怎麼一搜一個準的。
崔萬有的老婆把眼淚一抹恨恨地說「他不定是盯了我們多久才定的這條毒計,說不準這次沒背完下次還得回來。」
此話一出,在場的鄉親們皆是後背一涼,掂量著是不是得趕緊回家做點防備,陳福祥的鄰居則表示懷疑「我覺著懸,你們看那房子燒的」大伙轉頭往青瓦房那里一看,牆面燻得黑黑的,連大門都成焦了「這是連後路都沒留。」
也有知曉往事的看了看遭殃的幾家,曉得是陳福祥報仇,正巧跟一中一戶還有些齷齪,張口便是幾句風涼話「王二胖,你說你這算不算報應?以前陳良安被批/斗,你啥摻和個什麼勁!要說你們家當年還受過陳老爺子的恩惠,嘖嘖,現在如何?」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到底是一個莊子低頭不見抬頭見,那人總算還曉得收斂「凶有什麼用?想想接下來怎麼辦吧!」
眾人在那里呼天搶地、七嘴八舌,盧秀貞和邢大海也在一邊把事情經過听了個明白,兩人對視一眼,均覺留在這也是添亂,反正打定主意要上路,早晚一刻並沒多大差別。
「崔哥」邢大海來到最初幫他們帶路那家男人身後「我妹妹的腳已經大好,莊子出了這樣的大事你們肯定也很忙,這就跟你告別,謝謝你和嫂子這些天一直的幫襯照顧。」
「兄弟,那你們走好」大崔回身也不挽留,厚合莊正是人心惶惶的時候,再說也沒有地方以安置外人。
盧秀貞也沖大崔的女兒擺擺手,小姑娘這回倒是沒怕生,兩人穿過人群剛想離開,就听到一句「別走,你們兩個外鄉的。」
回頭一看是崔萬有的老婆「陳福祥干這個壞事,平日里肯定有露出馬腳的時候,他有沒有帶什麼不三不四的人回來過。」
大海是個男人,當然是不方便回答,盧秀貞見狀上前一步「大嬸,我腳受傷一直待在房間里不大出來,我哥哥白天都要在山里找吃食,這大家都看見的。陳福祥干了什麼我們一點都不清楚,你以問問那位大娘,早上他放火燒屋子,連我們都沒告訴,還是我們驚醒逃出來的呢!」
說完她就拉著邢大海往莊口的小路走去,無論這個女人是什麼心態目的,這場禍事是怎麼也攀不到他倆身上的,不過他們要是再不走,萬一上面來人調查,問起身份也是麻煩。
兩人快步來到鎮子邊緣,南方小鎮格局都差不多,為了避免盤查,他們盡挑些不起眼的巷子和拐彎繞,也多虧了這份謹慎,革委會主任失蹤是件大事,為了找到崔萬田,武裝部還是派出了人手尋找的。
有驚無險地出了小鎮沿著土路東行來到三界環,邢大海總算松了口氣「三界環過去就是千新公路,馬路對面就是江海邊界,小盧,我看著你過公路任務就算完成了,回去也好和周山他們交代。」
盧秀貞看著大海誠懇地雙眼,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這一路翻山越嶺,風餐露宿,腳傷小半月來的照顧相處,差點就讓她忘了大海只是護送他一段而已「大海,要不你跟我一起回老家算了,不然你回去還是住山上,難道你放不下你家里麼?」
大海聞言笑笑「我跟你回家算是怎麼個事,你跟身邊人怎麼介紹我呢!親戚鄰居會怎麼看你?」頓了頓「小盧我曉得你是好人,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陳福祥我看他也是有特別能力的,不然誰家有多少糧食,藏在哪里他不會搞得一清二楚!這也許說明外面現在已經有非常多這樣的人了。」
剛才月兌口而出讓大海跟她走,只不過是清楚自己有依仗,不過這年頭要是真的莫名其妙帶個男人回家,唾沫星子絕對會淹死她「我曉得,那我把家里地址寫給你,如果哪天遇到大事要離開,你一定記得還有我這個妹妹以投奔。」
「一定。」
三界環地如其名,依靠千新公路運輸的便捷,地處蘇省、濱省和江海的三省交界之處,往日這里也是異常繁華。
濱省臨海,那里最鮮美的海味;蘇省傍山,此地最地道地野物;還有大城市江海那些全國馳名的名牌緊俏貨,在三界環謂是交易頻繁。這邊你有錢或者有票都以來,都沒有的,以物易物只要能找到接盤的下家,也不是不能,簡直是知情者的天堂。
從當地居民的住房就以看出,全部都是磚瓦結構、干干淨淨地獨門小院,頗有點像後世城鄉結合部的別墅區。
因為離著千新公路越近,邢大海就越能聞到濃厚的汽油味,推斷這邊肯定是有部隊的人定點來回巡查,所以他們並不敢貿然多逗留,只能往有掩體的住宅附近一路躲避過去,先探探地形再商量怎麼穿越合適。
「喂,喂!叫你們那。」
盧秀貞轉頭往邊上一看,有個中等身材的男子躲在側後方的房子後面沖他們招招手,示意他倆過去。
大海看了看,領著盧秀貞繞到後邊「你好,找我們干嘛!」
「觀察你們有一會,你們也是打算回江海對麼?」男青年開口就問「要不要跟我們搭伙」伸手沖背後一指,另外三男二女也跟這邊打了個招呼「我們六個人都是知青,在農村過不下去了,準備逃回家的。」
這麼一講,大海的防備心也放下了些「一樣的,我們好不容易才逃到這,正打算熟悉一下環境。」
「這個我們以告訴你,我們是昨天到的,三界環這里現在挖了一條塹溝,寬度有四米多,深淺最少也有三米,上面有幾個崗亭,二十四小時輪流有人值班,公路上也是隔一刻鐘有一次巡邏,查的很緊。要想到對面羅山,最快的路就是不驚動腦袋上亭子里的兵,從溝里爬過去。」
盧秀貞腦子里想像了一下他說的深淺和寬度,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不過听檢查的頻率也知道沒那麼容易過,如果只有她一個倒是好辦,現前躲進去就是,這檔口人家好意跟你說了那麼多訊息,要是再撇開獨自走就有點太不仗義。
「那得好好商議一下。」
「是啊!那我們先認識認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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