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許無言拿著聖旨,帶著邵潛返回駿國公府的時候,駿國公府中人的臉色大抵相同,驚疑之余帶著些許不確定,
邵潛宣讀完聖旨的那一刻,眾人的臉色突變,尤其是楚婕妤和許青凝的臉幾乎變成了墨色,隱約還能看到許青凝的身體在細微的顫抖,
許無言嘴角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既然皇上下旨要我徹查此事,那麼從現在開始,刑部尚書邵大人將會居住在府中,協助我詳查此事,如果有用得著大家的地方,還請務必配合!」
雖然並沒有幾個人听得懂許無言這夾在著現代詞匯的語言,但是大體意思基本都了解了,也就是說從此之後許無言聖旨在手,大家無比听從她的安排。
許無言步履輕盈的走到楚婕妤的身前,「大娘勿怪,無言這也是奉旨行事,有勞大娘為邵大人安排房間休息了!一切還望以調查此事便宜為要!」
楚婕妤抬頭剜了許無言一眼,眼神里充滿了恨到骨子里的怨毒,但又不得不礙于皇上的聖旨,頷首應允。
許無言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楚婕妤會這麼討厭許無言,就算是自己寄養于駿國公府也不至于招來她如此濃烈的恨意,那種恨竟像是滿葬在地底下數十年酵、腐爛,以至于有著侵蝕人心的濃烈氣息;
許無言也曾讓子雅期查過,楚婕妤是不是跟許無言的父母有過什麼過節,但是一無所獲。
其實許無言對陷害自己的人差不多心知肚明,只是沒有確切的證據去說服別的人而已,求得皇上的恩典,說穿了就是給自己一項權力能夠讓自己因此獲得另外一種想要的生活;
「憑什麼!你一個水性楊花的賤女人,想要在駿國公府作威作福,休想!」許青凝突然站起身來,沖到許無言的跟前厲聲吼道,
許無言看著眼前的許青凝,原本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此刻臉上的猙獰猶如一只狠厲的蝙蝠一般,渾身散的都是嗜血而陰狠的氣息;
「無言只是奉旨行事,還請二小姐謹遵聖諭,莫要辜負了皇恩!」許無言則是不蘊不怒,平心靜氣的說道,
「你!」許青凝臉色陰郁無比,又被許無言這一番*luo拿著皇權欺壓自己的神色給徹底激怒,說著伸手就要向許無言打去,
「二小姐!自重!」子雅湛不知什麼時候從許無言的身後走了出來,恰到好處的抓住了揮向許無言的手,接著狠狠的甩開,「三小姐,如今是皇命在身由不得一個臣子之女侮辱!」子雅湛的話威而不驕、怒而不燥,威勢與情理並行,卻又不矯枉過正,
許青凝听到這話,立刻冷靜了下來,站在一旁不敢再行造次,
「言兒是奉命行事!但姐姐訓誡妹妹卻也是家事,不知閣下如此強硬出頭,所為者何?」楚婕妤此刻站了出來,不愧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懂得在劣勢的時候尋求最有利的反擊工具,
「楚夫人有所不知」邵潛笑了笑上前一步,「如今無言是奉皇上的聖旨前來貴府徹查辱人清白一事,她的安全皇上自然非同一般的重視!子雅湛便是許無言的貼身護衛!二小姐訓誡妹妹自然是家事!但是子雅湛忠心護住也是忠義所趨!楚夫人覺得是也不是?」
楚婕妤頓覺失言,想不到皇上竟會親自派人保護許無言,看來皇上這次真是要許無言來查這件事,那麼該怎麼辦,一旦事情敗露必定會釀成大禍!
許無言看了看邵潛,神色自如,處之泰然,不愧是官場老將,說起話來果然一針見血、又毫無破綻,這番話既嚴明了子雅湛負責許無言的安全,又恰到好處的讓所有人誤以為子雅湛是皇上親派保護許無言的護衛,如此一來,不但讓子雅湛以站到明處幫助許無言,而且讓許無言的權力坐的更實了!
楚婕妤不愧是駿國公府的當家主母,片刻的失神之後,立刻又恢復了原本的端莊大氣,款款的說道︰「大人所言甚是,倒是老身有眼無珠了!現下天色已晚,查案也不急于這一時,還請大人移駕府中西側廂房,權且休息,照顧不周之處還請見諒!」
「有勞楚夫人費心了!」邵潛微微一笑,禮數周全而得體的說道,
楚婕妤略作交代之後,回首對邵潛說道︰「大人請!晚飯稍後奉上!」
邵潛點頭致謝,看了看許無言,「無言,楚夫人說得對,今日天色已晚,至于調查一事,還是明日再敘的好!」
許無言笑笑,「無妨!邵大人先行休息即!」
送走了邵潛,楚婕妤看著許無言,眼眸之中升起一股怒火,但說出的話卻是冰冷無比,「言兒,如今你皇命在身,自是要盡力查清此事。但是大娘也奉勸你一句,凡事不要太過,畢竟這里是你伯父一輩子的心血,你也長于此處數載,心存孝悌之道,好自為之吧!」
許無言福了福身,輕聲說道︰「言兒謹記大娘教誨!」
楚婕妤這番敲打之後便沒再說什麼隨著服侍的丫鬟走了開去,一向很少跟許無言說話的許青顏竟走到許無言的跟前,帶著一種探究和不屑的目光盯著許無言一字一句語速極慢的說道︰「不要得意的太早,這麼些年有誰是這府里的勝利者呢?」
許青顏說完,便扶著還處在驚惶無措中的許青凝,身姿搖曳的消失在薄暮降臨時駿國公府的交錯的樹影之中;
「言兒!恭喜你做到了!你求得了皇上的恩典!」許墨軒帶著一種復雜的神色對許無言說道,「如果有一天,這駿國公府的命運掌握在你的手里,大哥還請你高抬貴手!」
許無言看著眼前的許墨軒,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個人明明是自己心里恨毒了的人。此刻卻是這樣一副讓許無言覺得心生不忍的樣子。明明是一個高大、健碩的漢子,怎麼會是這麼一個頹喪而沒有主心骨的懦夫,
「我只想要回自己的清白!清者自清,你又何苦如此憂心!」許無言撇下一句便轉身走開,
也許是夜色真的涼了,許無言覺得自己的心都冷的有些顫抖,雙手忍不住緊握著試圖給自己以溫暖,但卻毫無用處,
「無言!人是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的!你無須懷疑,為自己做出的事承擔後果,這便是天道循環!「子雅湛的聲音猶如春日里的陽光一般,暖暖的傳進許無言的心里,
許無言回過神,看著一身茶色勁裝的子雅湛,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子雅湛,真是想不到你明明和子雅期是雙生子,卻是如此的不同,他是那樣的俊美甚至是嫵媚,而你卻是如此剛毅而又不乏溫潤!你們還真是處于兩級的絕配!」
「啊!」子雅湛大概是沒有想到許無言會說出這樣的話,不禁心生驚訝,
許無言嘴角勾勒出一抹優雅的弧度,「走吧!咱們回竹園吃東西去!」一提到吃的許無言頓時覺得自己健步如飛,心情輕松許多的朝竹園走去,
子雅湛溫柔的笑笑,還真是天下奇女子,無奇不有,方才還是那樣神色憂慮的樣子,此刻便已經是神采飛揚了!難道食物還有如此特殊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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