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尺左右的箱子里滿滿的裝著帶著血跡的黃色襁褓,
封卓的眼楮中也因為那些刺目的紅色染上了赤紅之色,直視著施嫣兒有一種將她剝皮拆骨的恨意。
「施嫣兒,這箱子是昨天才到達的驛館的?」封卓的語氣森然無比,深陷的眼窩中留露出野蠻而嗜殺的氣息,
施嫣兒看到那些染有血跡的襁褓亦是吃了一驚,再加上封卓那種恨不得馬上就將她碎尸萬段的眼神,施嫣兒的身體不禁抖了抖,「這是什麼?不是的!不是的!」說出的話帶著絲絲的顫抖之意,
「封大人!僅是這些東西不能代表什麼,有人存心栽贓也說不定!何況事之日,施大人她有病在身,一直都在驛館休養,根本不能去劫走那些孩子啊!」子雅期見狀急忙上前解釋道,
封卓掃視了三人一圈,危險的眼神更添幾分怖,「這件事我下令不得外傳,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哦!封大人有所不知!那一日我和大哥出去尋找許無言,听聞大人吧無言帶到了百嬰慶宴,我們就找過去,並且看到了事情的生。」為了避免再被封卓誤會而按上一項什麼罪,子雅期解釋道,
封卓看了看施嫣兒,再看向子雅期,「你是說她一直待在驛館,是嗎?」話雖是對著子雅期說的,但尾音卻是落在施嫣兒的身上,
施嫣兒神色一驚,不由得後退了一步,「我那日是不舒服」
「連大人,你們是一直都在驛館之中的?」封卓並沒有等施嫣兒說完,目光便落到了連卿的身上,
連卿神色微變,繼而有些怯懦的說道︰「那日我出去了一下,並不是一直待在驛館里。所以」
「哼!」封卓冷哼一聲,目光如炬的看了子雅期一眼,「子雅大人,看來你連自己屬下的行蹤都不甚了解!來人吶!帶走!」
封卓一聲令下,便有侍衛走上前去將施嫣兒和連卿給抓了起來,
「封卓!你大膽!我是欽差大臣,又是當朝宰相之女!你膽敢抓我」施嫣兒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封卓伸手扼住了咽喉,
封卓一雙泛著赤紅的眼楮死死的盯住施嫣兒說道︰「倘若那些孩子有所不測,你那宰相爹爹也要跟著你一起陪葬!」
施嫣兒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封卓那一雙地獄修羅一般索命的眼神竟是這般的怕,再加上那種絲毫不懼官位的言語,整個人猶如地獄之中爬出來的惡鬼一般。
「大人!手下留情!此事尚有未解之處,還請大人明察秋毫!」子雅期見施嫣兒的臉頰因為空氣稀薄而逐漸變得通紅,不由得走上前去開口說道,
封卓只瞥了子雅期一眼,一把甩開了施嫣兒的脖頸,「帶走!」
「慢著!敢問封大人抓走連大人所為何故?」如果說施嫣兒是因為這一箱子帶血的襁褓為證而有嫌疑的話。那麼連卿呢?
「你看看這個再說吧!」封卓連身都沒有轉過來,便扔給子雅期一塊繡有奇怪圖案的帕子,「帶走!」領著侍衛將施嫣兒和連卿帶走了。
子雅期撿起被封卓扔在地上的帕子,神色驟然凝重起來,連卿怎麼會有這個?她究竟是什麼人?
「這是什麼?」許無言走到子雅期的跟前,看了看那塊兒奇怪的手帕問道,
子雅期抬眼見是許無言,便將手中的帕子遞給了許無言,「你先看看!」一邊說著一邊走向大廳,
許無言展拿著手中的帕子在手中緩緩展開,這帕子入手即涼,還帶著點點凸起的手感。不是錦緞的那種絲滑,也不是絲麻的那種粗糙,
仔細看那帕子的質地,並不像許無言見過的任何一種,其上的駭人圖案更是令人費解。
是一個三面六臂的佛陀,每一只手臂中都拿著屬于人肢體的斷肢殘臂,那三張似乎還能看清楚血跡的大口中還隱隱約約能夠看到被咀嚼的殘體。
這種佛家稱之為惡佛的圖像,許無言曾見過,只不過是被列為禁忌讀物中的一種,許無言知道的也不過是時空測算組那些老頭老太太的零碎言辭而已。
原本佛是導人向善的一種精神支柱,但是在一些比較深奧和令人一直難以破解的佛學精義當中確實有著邪惡的浮屠存在。
這手帕上所化大概就是這類的浮屠,一面帶著淨化靈魂的佛珠,一面又蠶食著這世間生靈的肢體。
「這個代表什麼?」許無言將帕子放到子雅期的跟前,倒了杯水在子雅期的旁邊坐下,
子雅期看著許無言,眼楮里閃著幾分猶豫幾分難以接受,好大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說道︰「狐尾,你相信是她們做的嗎?」
許無言不置否的看了看子雅期,「我不知道」
子雅期苦笑了一下,整日都待在一起的人卻是這般的不了解,尤其是連卿,那個子雅期一直都覺得清白、愛的女孩子,倘若真如封卓所言,這塊帕子是連卿所有之物,那就太怕了。
「狐尾,我突然覺得自己連身邊的人都不了解了。」
許無言看了看子雅期,想來這個男人是受傷了,這塊帕子一定不簡單,原本天和事事通曉的子雅期竟然連自己身邊的人都沒能了解,是有些難以接受的吧!
「妖男!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沒有任何一個人以斷定是清白的。」許無言只想讓子雅期明白沒有一個人在別人的面前是百分之百透明的,如果沒有弄清楚事實,每一個人受到懷疑都是能的。
「那你相信我嗎?」子雅期看著許無言一字一句的問道,
許無言嘴角微彎,勾勒出一個好看的弧度,端起身側的茶杯輕抿了一口茶水,這才看著子雅期不急不緩的說道︰「妖男,倘若有一天你被我懷疑了,那麼我也必定是被自己所懷疑的人。」
「真的嗎?」子雅期听罷原本有些灰暗的眼眸一下子亮了起來,閃著一種掩蓋不住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