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尾女提刑 第一百三十章 浮出水面 (3)

作者 ︰ 夕林之下

表面帶著寒露潮濕的茅草之下,是一塊一米見方光潔干燥的灰白色石板,與周圍盡是泥土的地面極為不和諧。

「大哥!不打算帶我們下去看看嗎?」

片刻驚愣之後,封卓的眼角掛上一絲笑意,徑直走到許無言的身邊,看了看對著自己淺笑的許無言,蹲子伸手敲了敲那塊灰白石板;

石板向一側打開,一個深窖出現在眾人眼前,子雅湛和子雅期拿著火把也快步走到跟前,

一個木質梯子直通地洞,封卓站起身來,指了指地洞,看著許無言說道︰「即是如此,請吧!」

說罷,自己率先順著梯子向下爬去,許無言也不多言,看了看子雅湛和子雅期,也跟著下了去;

子雅湛兩兄弟互看一眼,也走了下去。兩人一下了地洞,頂端的石板便有自動合了起來,火把也隨之熄滅,周遭陷入一片黑暗。

梯子的底端,也就是地洞的底部,別有洞天;一炷香的時間之後,許無言一行四人的眼前便看到了一個用燭火掩映的溫馨世界,

一個個大小一致的木質嬰兒床整齊而有序的排列著,每一個嬰兒床的旁邊都有一位上了年紀的婦人看護著,不遠處的木幾上擺放著嬰兒需用的一應器具;

甚至比許無言在百嬰慶宴當日看到的還要周到細致,每一個嬰兒床上都懸掛著一個方形木牌,上面書寫著嬰兒的生辰名字。

嬰兒床四周都有上好的織錦綢幔遮擋著。以保證孩子能夠在燭火通明的環境中安然入睡。

照看嬰孩的婦人見到封卓,紛紛福身施禮,但卻沒有一個人出聲音,似乎這是已經約定俗成了的規矩似的。

許無言放輕腳步,走向那些放置嬰孩的嬰兒床,每一張粉女敕的小臉都在恬靜的入睡,天真無害的幼小容顏之上勾勒著這世間最動人的純淨。

確保孩子安然無恙之後,許無言才又看向那個監守自盜,在百嬰慶宴的現場劫走孩子的涵州知府——封卓,

封卓的神色寧靜似水,只略微示意便走向地洞遠離孩子們所在的另一側,許無言三人便也跟了過去。

「想知道我為什麼劫走孩子,就要先回答我的問題!」在一方狹小的空間內。封卓止住了腳步。轉過身來沒有商量余地的說道。

許無言點點頭,「你問!」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封卓自認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甚至為此不惜把施嫣兒和連卿拉下水。並對她們施以酷刑;

況且事當日,有許無言為自己作證,無論如何這件事情也很難懷疑到封卓的身上。

「大哥!這涵州城對于你來說,簡直是你的囊中之物,每一個脈絡,你都了如指掌,從每家每戶的大小進項、正街之上的大小店鋪多少家,經營如何,到這涵州城每年所生的大大小小的案件,你無一不知無一不曉。」

許無言頓了頓。看著執掌涵州城多年的封卓,即便是說封卓成就了涵州城也不為過,從之前的部落割據到現在的民眾安居業,涵州城的每一步都傾注了封卓的心血,對于涵州城封卓的感情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那又如何?」封卓淡淡的說道,

許無言嘴角微扯,「想要在涵州城犯事兒的人,大哥是了如指掌。而這一次大哥又怎會慌亂無措、毫無頭緒呢?」

「無言,想不到你除了沉穩之外還有這般胡亂揣測的能力,那一日我一直都和你在一起,無論如何也分不出身來劫走孩子,難不成你也是我的幫凶?」

封卓帶著不置否的笑意,看著許無言,言辭鑿鑿的反駁著,「我不過是先你們幾日找到孩子罷了!你不圖感恩,反倒反咬一口,豈不是小人之舉嗎?」

「封卓!你胡說!」子雅期听罷不由得氣憤指著封卓喊道,「明明是你做賊心虛,被我們當場抓到,還矢口否認!如今認證物證俱在,還要這般抵賴誣陷!當真是惡至極!」

「子雅大人,你何必如此聲色俱厲呢?」封卓絲毫沒有因為子雅期的厲聲指摘而有所觸動,反而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看向許無言,「許大人,你說呢?」

許無言走到子雅期的跟前,拍了拍就要對封卓飆的子雅期,繼而看向刻意如此刻薄的封卓,

「大哥,大不必如此刁難,既是詳談,我們何不心平氣和的呢?」許無言將兩人言辭之中的針鋒相對輕描淡寫的化于無形之中,

「詳談?談什麼?談本府在這密林之中現你等劫走的孩子,及時派人看護,並將你們的惡行公諸于眾嗎?」

封卓也不領許無言勸解之情,反而出言相譏,大有賊喊捉賊把他們都置于死地的氣勢。

「封卓你不要欺人太甚!」封卓的氣焰實在是夠囂張,子雅期什麼時候受過這等要挾,不由得跳將起來指著封卓吼道,

「呵呵呵!」封卓冷笑兩聲,不予理會。

封卓這般對許無言他們咄咄相逼,究竟是為了什麼呢?這也是許無言一直想不通的問題,封卓如此費盡心機的設局,擄走孩子,難道就是為了除掉許無言他們幾個嗎?

沒道理啊!許無言他們初來乍到,之前也並未與封卓相識,更不用說是有什麼嫌隙了,封卓此番作為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封卓他有些剛愎自用,有的時候對一件事會拽的死死的’驀地,藍非墨的話鑽入許無言的腦海,使得她不由得靈光一閃、醍醐灌頂。

「詳談一下大哥是如何精心策劃這棋局,讓我們一步一步深陷其中的如何?」許無言一雙清眸沉靜如水,深邃如靜潭,讓人猜不透其中的意味,

「還有大哥是如何讓那些無辜的人,比如說非墨妹妹也被作為棋子為你所用的?僅是這些也足夠讓小妹和大哥靜下心來詳談了不是嗎?」

許無言在賭,賭注是封卓對藍非墨的感情是真的,無論如何那份關注于一顰一笑,留神于一舉一動的心心念念是裝不出來的。

果不其然,藍非墨三個字讓封卓的神色起了變化,冷漠的臉上流露出些許隱隱的柔情

「不愧是聲動天和的奇女子,許無言你的確對人觀察細致入微。」倘若說是封卓有意拉藍非墨入局還真是冤枉他了,

但是藍非墨的入局與封卓也不無關系,畢竟許無言是跟著查案的線索找到荷風繡坊的,之後兩人的關系日篤,也在封卓的意料之中。

「那麼,你倒是說說,當日就在你身側的我是如何劫走孩子的呢?」封卓自詡設下的局天衣無縫,究竟是那一處出了紕漏的呢?

許無言輕笑,沒有說話而是在地上撿了根樹枝,在地上將那一日百嬰慶宴周圍的境況勾勒了出來,

又在那些代表木樁的線條之上畫了一根長長的線條知道場地一側的密林之中,在所畫的密林之中一個較高的樹木之上畫出兩個圓環,

長線在其上繞了兩圈,然後扯到了茅屋所在之處,點了幾個點在長線的一端

「大哥!這個是你劫走孩子的路線?」畫完之後,許無言用樹枝指了指自己所畫的圖看了看封卓說道,

封卓一笑,看了看那些只用簡單的線條勾勒的圖,雙手環胸,「如此粗劣,便能劫走孩子,未免也太兒戲了吧?況且那孩子是從低處飄到高處,倘若不是有神力相助,又怎麼會做的到呢?」

「盡是些繩索鐵絲自然是做不到,但是有了它就輕而易舉了!」許無言指了指那畫在枝頭的兩個圓環狀的圖形說道,

「這繩制之用,有四兩撥千斤之效,大哥運用的順手?」杠桿原理最早見于正史之中《墨經》,古代稱之為繩制,

封卓將一只簡易的滑輪安于密林之中一棵較為高大的樹木之上,然後運用抽井水一般原理將孩子順著事先已經存在的鐵絲繩索在眾目睽睽之下劫走了孩子,

眾人萬萬沒有想到在百嬰慶宴之上會有這樣的事,又無法解釋孩子飛向高處的現象自然會相信月神帶走孩子的說法。

「那晚我飛身追蹤孩子,途遇斷裂的枝干阻攔,如今想來那便是大人為毀滅證物所為吧!」子雅湛想到當晚的情形開口說道,

子雅期也受到了許無言的啟,眼前一亮,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說道︰「對呀!那些鐵絲和木樁之上懸掛搖籃的鐵絲一樣,即便是懸在那里也不會引人懷疑,你這家伙的事先安排的人又隱在眾人之中。慶宴之時,孩子乍然被劫,場面混亂,那些鐵絲又被趁亂收起,如此一來便由不得人不相信是月神之為了!」

「封卓!哦!不!封大人,封知府!你還真是布了一個好局呀!把這全涵州城的子民都瞞了過去!」子雅期滿是嘲諷的看著封卓一字一句的說道,

封卓臉色微哂,這繩制之法是自己無意之中在一本古典籍之中看到的,萬萬沒有想到許無言竟然也知道,

「說得好!你們現下將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本府,曾想到了如何洗清大牢之中那兩位大人的嫌疑?」封卓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意,「縱然你們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又如何確定不是那兩位大人所為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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