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卿!你怎麼了?」
和方卓涵在一起整理復驗記事的連卿,突然倒在了地上,方卓涵急忙放下手中的復驗記事,蹲子扶起連卿伸手探她脈息。
「怎麼會中毒?!」方卓涵有些不相信的看了看連卿並無異樣的臉頰,在眼前自己中毒,不由皺起眉頭,把連卿抱了起來走出別院的書房。
「卓涵,這是怎麼回事?連卿怎麼會中毒呢?」听了方卓涵的話,子雅湛開口詢問其中緣由,好端端的中毒,好生蹊蹺。
方卓涵皺了皺眉頭,「湛公子,連卿的毒實在蹊蹺,面色絲毫未改,毒氣卻直攻脾肺,她也正是窒息昏厥。」
「怎麼會這樣?連卿她有危險?」
「暫時不會有生命之憂,但是此毒一日不解,連卿很能就此昏迷不醒。」
「卓涵,你查出了她身中何毒?」
方卓涵嘆了口氣,看著子雅湛頗顯無奈的說道︰「連卿姑娘所中之毒名為化玉散,是由珍珠粉、大麻混合一種毒草煉制而成。倘若知道是哪一種毒草倒也不難解,但倘若不知道,連卿恐怕就有畫作一灘血水的能。」
「什麼?!」想不到世間竟有此種卑劣殘忍的毒藥,子雅湛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楮,
毒草的種類實在太多,想要找出實如大海撈針,方卓涵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一時之間,兩人神色擔憂的陷入了沉默。
「大哥!小方子,我們回來了!」子雅期和許無言勾肩搭背的走進別院廳堂的時候,就只見方卓涵和子雅湛神色焦慮的各自坐著,對兩人的進來毫不所動。
「你們怎麼了?」現了兩人的異樣,許無言開口問道,
方卓涵抬頭看了看許無言,將連卿中毒一事細細說了一遍。
「什麼!連卿她身中化玉散!?」子雅期听罷驚異的反問,
方卓涵點了點頭,「倘若不能查出究竟是哪一種毒草。連卿恐怕就……」
「我去看看她!」許無言說著就朝連卿的房里走去,
連卿神色寧靜的躺在床上,看不出絲毫的病色,像是睡著了一般,長長的宛若蝶翼一般的睫毛覆蓋在略顯疲累的眼瞼之上,整個人猶如陽光下兀自靜香的薔薇。
好像一直都忽略了連卿的感受,她始終在跟著自己的腳步,做著力所能及的事情,沒有怨言,甚至連一聲喊累都沒有;
這樣一個總是默默的女子。這一刻如此靜謐的躺在這里。讓人不由得心疼。終究不過是一個女子,怎堪如此?
許無言幫連卿蓋好了被子緩緩走出房間,想著昔日里和連卿的點點滴滴,一直忽略的人兒突然就這麼安靜了。缺失的感覺在許無言心底蔓延開來……
「卓涵,她中毒有多久了?」走進廳堂,看看還在的他們,許無言緩緩開口問道,
「三個時辰!」
「身中化玉散之人以等多少時辰?」
「三日!」
許無言听罷,咬了一下自己的唇,腦子有那麼一剎那的空白。
「狐尾,你先坐下!」見許無言神色不對,子雅期急忙把許無言拉到椅子邊上坐下。
「喝些茶吧!」子雅期將茶杯遞到許無言的跟前,
許無言抬眸看了看子雅期,沒說什麼,繼而看向方卓涵,「卓涵。這些日子,連卿都去過那里,接觸過什麼東西?」
方卓涵想了想,「依照連卿的毒狀況來看,連卿應該是昨日到今日身中此毒。而這兩日她幾乎都和我在書房之內整理復驗記事,並沒有接觸過特別之物。」
「對了!我記得,連卿晌午之時曾到朱府尋找過你們。」子雅湛補充道,
「那我們就兵分兩路,卓涵和子雅湛你們都精通醫術,所以由你們兩個帶著我們。卓涵你和妖男前去朱府,而我和子雅湛前去書房,查看一切連卿能接觸到的人或者物。」
「那我們現在就去!」子雅期站起身來說道,
「對!早一些找到,連卿就多一分活命的能。」方卓涵贊同道,
「好!我們這就出!」
許無言也算是個愛書之人,但是這別院的書房還是第一次來,大小格局都和其他的書房沒什麼兩樣,但其中邊角、窗邊放置了不少的盆景,比別的書房多出的幾張書案上擺滿了方卓涵再次驗尸的復驗記事。
許無言看了看子雅湛,問道︰「化玉散中的毒草是以睫葉入藥還是汁液入藥?」
「汁液!」子雅湛答道,
許無言看向那些植物,「這些當中有毒性植物?」
子雅湛抬腳走進那些植物,許無言也跟了上去,逐一向那些植物看去,綠蘿、君子蘭、蘆薈……還有一些是叫不出名字的。
子雅湛看的更是仔細甚至連盆景下面冒出的雜草小苗也撥出看個究竟,最後在角落里一棵掛著紅色豆狀果實的植物跟前停下。
「這里怎麼會有西域天麻?」
西域天麻?!這種植物許無言還是听過的,文明時代不少種類毒品之母-罌粟便是這種植物的變種,堪稱毒王。
許無言走近仔細看著那一株愛的植物,紅豆一樣的果實像一盞盞小小的燈籠,愛極了,夾雜在並不寬大的葉子中間,像是一個個璀璨的紅寶石。
「這便是西域天麻?!」
子雅湛緩緩的點點頭,「毒草之王便是它了!」
據許無言所知,西域天麻的花葉、果實、睫根皆入藥,以作為鎮痛的藥物,當然也以制作成形形色色致癮、致幻的毒品。
「這跟連卿中毒有關聯?」
子雅湛直起身來,如是說道︰「我不知道,但是在書房之內種植西域天麻作何用呢?」
許無言環顧一下四周,這書房的面積並不大,方卓涵醫術堪稱絕倫,他在這里整理復驗記事數日不能不知道這里有一株西域天麻。
「此事暫且不提,我們還是先找與連卿身中之毒有關的線索吧!」許無言相信方卓涵置之不理自有他的道理,眼下最重要的是連卿的解毒之事。
子雅湛看著許無言,眉宇之間露出些許歉意,「無言,抱歉,我沒有顧及到你最要緊的感受。」
子雅湛這話,許無言不禁要刻意避開,子雅湛的心思許無言不想去猜也不敢去猜,尤其是在 州他看到了自己最不堪的模樣之後。對他,許無言所能做的就只有避開了。
「眼下連卿的性命有危,查詢一切疑之物是對的!西域天麻,等卓涵回來了我們再商討。我們再看看有沒有其他疑吧!」
許無言幾乎不明白自己再說些什麼,只覺得語無倫次,說罷,急忙轉身走向別處查看。
子雅期凝眸看了看逃也似避開自己的許無言,俊眸之中閃過一絲憂傷,沒說什麼也繼續查看其他物品。
朱府之中的方卓涵和子雅期兩人,問過守門的侍衛之後,打著燈籠沿著連卿走過的路線一路尋找,結果一無所獲。
「小方子,你覺得連卿是如何身中化玉散之毒的呢?」子雅期怎麼都想不通,五人日日同吃同住,為何獨獨連卿會身中劇毒呢?
方卓涵也不由得細細琢磨,按理說這化玉散是內服之毒,連卿所喝所食和大家都一樣,要中毒的話也不會是她一人。
大家到漳州也不過十余日,連卿身家清白也不會有什麼仇家,而她又是極端循規蹈矩之人,那麼她究竟是如何中的毒呢?
「你覺得呢?」方卓涵想不出,就看了一眼子雅期反問,
子雅期扔了手中方才撿到的枯樹枝,拍了拍手,白了方卓涵一眼,道︰「你這個神醫都不知道,我又怎麼會知道?!」
方卓涵出奇的沒有反駁子雅期的擠兌,反而垂首思考自己心中的疑慮。
「咦!這是什麼味道?」子雅期使勁嗅了一下飄入鼻孔的香味,伸手拍了拍方卓涵的肩膀問道,
「花香啊!」
「花香?!」子雅期又嗅了嗅,「不對啊!我怎麼從來沒有問過這種花香?」
子雅期知道朱府的花園里栽種了不少的花,但是這種比蘭花濃郁,比薔薇淡雅的香味還真是第一次聞到,
「是混合花香,兩種或者多種花香混合在一起會掩蓋一些味道,也會激出新的香味,這種混合的香味不特定,你自然沒有聞過。」
方卓涵看了看子雅期解釋道,
方卓涵一邊說著,眸色一邊亮,反觀子雅期也是亦然,兩人像是同時想到了什麼。
「你想到了什麼?」方卓涵開口問子雅期,
「小方子,你說如果不是有人刻意下毒,而是珍珠粉、大麻和那種毒草的味道恰好混在了一起被人嗅到,會不會產生中毒的跡象呢?」
方卓涵點點頭,「很有能!妖男!咱們快回去,我能知道連卿是怎麼中的毒了!」說著自己先跑出了朱府……
「無言!你看這里怎麼會有西域天麻的果實呢?」
許無言聞言,走到子雅湛的跟前,只見一枚紅透了的西域天麻果子,靜靜的躺在一塊方卓涵復驗用的白紗布上,紅色汁液浸透在紗布上猶如一片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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