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尾女提刑 第一百九十三章 復驗記事

作者 ︰ 夕林之下

「無言,復驗記事整理好了嗎?朱府的案子有沒有進展?」

陽光明媚,許無言扶著身子恢復的差不多的連卿在別院里走走,接著晴朗的天氣也讓連卿散散心。

許無言扭頭朝連卿微嗔的笑笑,繼而拍拍連卿的手說道︰「這些你就不要操心了,眼下最重要的是養好你的身子。」

連卿嘴角動了動,原本不忍說,但最終還是說了出來,「無言,皇上有命,兩個月之內破案,我們的時日不多了,我太……」

偏偏在這緊要的時候,自己沒幫上什麼忙也就算了,還不小心中了毒,要大家跟著操心、分神,連卿明眸微暗不禁染上自責之意。

「亂想什麼呢,從我們一同成為這欽差以來,什麼事沒有經歷過,我們不還是挺過來了嗎?「許無言拍拍連卿的手寬慰的說著,」這一次也不例外,我們能安然度過的。」

是的!只要許無言在,好像什麼問題都不是問題,再大的危險似乎在她那里總能化險為夷,連卿看著許無言,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走吧!咱們去那邊亭子里坐坐!」許無言看了看不遠處的亭子,扶著連卿緩緩走了過去。

「無言,你愛靖王爺對嗎?」連卿看了許久亭子旁邊水面的盛開的蓮花,眸色閃爍不定,過了一會兒扭過頭來看著許無言,直接的問道,

听到靖王爺三個字,許無言心底一驚,繼而抬頭,看著神色嚴肅的連卿,嘴角生扯出一抹笑容,「你怎麼想起問這個?」

問出這個問題,連卿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停滯了,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許無言會為此怒離去。

然而許無言除了眸色之中的異樣之外,並沒有太大的波動。連卿知道在靖王和許無言之間生了很多的事情。

關于許無言退婚的事情,連卿也听了不少,但是靖王一次又一次的出現在許無言的跟前,說明他是愛著許無言的,而許無言每一次的表現卻讓人陷入重重疑惑。

很多時候,連卿甚至都覺得自己並不曾真正的了解許無言,這個女子似乎距離很遙遠,但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連卿開始渴望去了解許無言。這種渴望隨著和許無言的接觸不斷膨脹,時至今日毫無預兆的就迸了出來。

連卿輕輕的拉過許無言的手。看著那一雙澄澈但卻不見底的眸子。輕聲說道︰「無言。你與我不同,你有著尊貴的身份,本以不像我這般顛沛奔波的。而且,我雖只見過靖王爺數面。但我看得出來他是很在乎你的。我想只要你願意,你們還是以成為伉儷眷屬的,而且皇上那麼器重靖王,只要你們願意,皇上他也一定會答應的。這樣,你就不必每天過著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了。」

連卿說的誠懇無比,秀靜的臉頰之上寫滿了對許無言的疼惜和一個女子對相夫教子、安定生活的渴望與向往。

許無言苦澀的笑笑,什麼時候楚寒徹成了自己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的魔咒了,好像只要自己能嫁給他是莫大的榮幸。幾世修來的福氣一般。

何況他還對自己做過那般……

「連卿,靖王爺的愛太高貴了,不是我這等凡夫俗女所能消受得了的。而且我也不願意要那種爭寵度日的生活。」許無言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好,看了看連卿以一種盡能讓她明白的話答道,

「是啊!哪個女人願意與別人共享一夫呢?是。無言一生一世一雙人只是一個女子哀怨的訴求罷了。生為女子,我們不得不依從于男人,這是我們逃不開的宿命。」

許無言看著連卿,雖然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情感,但也只能存在于想象之中,回到這樣男權主義的現實,她和其他女子一樣選擇屈服現狀。

這原本也無厚非,是許無言就是不願委屈自己的心,即便是一生孤苦也不願去那般屈從頑固不化的教條。

「連卿,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靖王爺、皇上乃至任何一名男子,都以仰仗著他們的權力征服任何一個女人。但我許無言就是不願仰人鼻息,即便是頭破血流、一聲孤苦也在所不惜。」

連卿驚住了,這一番話足以驚天動地,這世間沒有哪個女人敢拿自己的性命去拼一個不能實現的願景,然而許無言卻如此倔強的不肯屈服。

眼前的許無言宛若一個睥睨眾生的君王,所有的措辭在她的跟前都顯得黯然失色。猶如臉頰之上的那一朵狐尾百合一般,涅槃而生、與眾不同……

「無言,這個是整理好的復驗記事,全在這里了!」方卓涵將一摞的復驗記事放在許無言的書案之上,看了看許無言說道,

許無言看了一眼復驗記事,抬頭看向方卓涵,「卓涵,你現了什麼?」和方卓涵走到一旁的桌子旁邊坐下,給方卓涵倒了杯水,開口問道,

方卓涵喝了口水,緩緩說道︰「我的檢驗尸骨的結果和案卷所載的驗尸結果有很大的不同。我懷疑當年府衙有人刻意掩飾朱府受害之人的死因。」

許無言眸色漸沉,如此大的案子,誰有這個膽子呢?

「卓涵,你究竟現了什麼,詳細說給我听。」

方卓涵點點頭,「其一,朱府的家丁、僕人、婢女的骸骨經過蒸煮之後均是黑,是明顯的中毒之兆。然而當年的驗尸結果當中卻只提到是被利器與要害部位殺死,並未提及中毒一事。」

漳州的案卷許無言也仔細翻看過,作為物證的驗尸結果也附在其中,其上確實寫明朱府一概下人均是為利器所殺,並無中毒跡象。

「還有呢?」

「其二,朱永靖連同他的一妻三妾,三子、一女,還有一位孫子,兩位兒媳、一位孫媳。加起來理應是五男八女一十三具骸骨。然而,我在檢驗骸骨之時,只有十二具骸骨,其中是五具男性骸骨,七具女性骸骨。」

「也就是說少了一具骸骨。」

方卓涵點點頭,「其三,那五具男性骸骨當中,並沒有朱永靖二兒子朱立的骸骨。」

「他們已經死了三年之久,僅憑骸骨,你如何斷定沒有朱立的?」許無言實在難以相信,在當代或許以測骨齡驗證死者的年齡範圍,方卓涵又是怎麼得知模樣都一樣的骸骨是屬于誰的呢?

方卓涵站起身來,走到書案旁,拿了其中的一本復驗記事返回,看了看許無言,道︰「無言,據你所知朱府二公子朱立有何體貌特征?」

這個問題難不倒許無言,這些天來,許無言幾乎把有關朱府的案卷翻了個遍,看了個仔細,有關朱府的每一個人,許無言都能說上一些。

「朱立身高八尺三寸是朱永靖的三個兒子當中最高的一個,但是因為朱永靖兒時騎馬從馬背上跌了下來,腳踝骨折,傷口愈合之後,走姿略變……」

說著許無言眸色乍亮,想到了什麼,「你是說朱立年少時骨折過,所以他的骸骨腳踝處應該有裂痕才對?」

方卓涵微微笑了笑,「也不全然是,首先那五具骸骨之中,依照棺木上姓名對照其生前的體貌特征,均是符合。然而標有朱立的棺木里的骸骨,身高雖然沒有大差,但是腳踝處的裂痕是死後造成的。而且年少時受傷,傷口因為愈合,腳踝處的骨骼會比沒有受過傷的略粗,那具骸骨卻沒有。而且朱立是左腳踝骨受傷,而那具骸骨則是右腳踝骨之上有裂痕。因此我斷定那具骸骨並非朱立而是另有其人。」

說著方卓涵將朱立的那一本骸骨復驗記事翻開用朱砂筆標記之處給許無言看。

「如此說來,朱立的骸骨會不會是被混入下人的骸骨之中去了呢?」許無言看了看復驗記事,問道

方卓涵搖搖頭,「朱府的所有尸骸我都認真的復驗過,沒有一具是和朱立的特征完全相符的。而且我還驗到,朱永靖一家的尸骸除了驗尸結果上所述的致死傷痕之外均有死後造成的裂痕。」

「什麼?!卓涵,你是說有人在朱府被滅門之後,還對朱府的尸首施暴?」許無言實難相信有這樣的事不禁驚疑的問道,

方卓涵,眉頭微皺,雖然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但這是事實,還是無奈的點了點頭。

「會不會是在衙役挪動尸首的時候不小心磕踫絆倒所形成的呢?」許無言還是不敢相信的說出另外一種微乎其微的能。

「不會的!」方卓涵看了看許無言,確定的答道,「就算是磕絆,也不能造成如此手法相似的裂痕。無言,是有人刻意為之。」

許無言再一次看了看書案之上那厚厚的一沓復驗記事,心中不禁寒意四起,究竟是怎樣的仇恨,會讓人即便是死了也不得安寧。

「哦,那少的那一具尸骸,你知曉是朱府中的誰了嗎?」想到方卓涵提到朱府少了一具尸骸,除了朱立,朱府中人還有誰的也沒有存在于那些尸骸之中呢?

方卓涵搖了搖頭,如實說道:「我猜測是朱永靖的女兒-朱懷陽,但是不能確定。」

許無言听罷,眉梢染上重重疑慮,又是朱懷陽,這個朱府唯一的小姐身上究竟藏著什麼樣的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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