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尾女提刑 第二百三二章 朱府案破 (3)

作者 ︰ 夕林之下

施嫣兒看著地上的圖樣,嘴角彎起一抹微冷的笑意,「白員外,芸香姑娘覺得此圖樣改作何解釋?」

白震雲略微震驚的神色看了看施嫣兒那雙帶著刺兒的明眸,定了定神說道︰「如此看來,朱府小姐朱懷陽當時並沒有死。」

「宋大人呢?意下如何?」施嫣兒嘴角揚了揚,轉向一側有些坐不穩的宋毅,

宋毅伸著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站站起身來走到長凳跟前,拿起那個布偶,反復試了幾次,結果都和方卓涵演示的那一次一樣。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明明命仵作驗了尸的,那朱府小姐確實是沒有氣息了的……」宋毅有些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丟下手中的布偶,退了幾步趔趄的坐回到椅子上,口中反反復復的說著,

「宋大人無須如此吃驚。」許無言站起身來,走至宋毅的跟前,重新拿了一只杯子,倒了杯冷水遞給宋毅,「暗探之中有一種名叫龜息丸的丸藥,活人服下之後以暫時沒有氣息和脈搏如同死人一般。宋大人應該听聞過此種藥物吧!」

宋毅機械的接過許無言遞過來的冷水,喝了一口,一種冰透的涼意從心底散出來,有些紛亂的思緒一下子被這股涼意激的清透起來,抬頭看著微微帶著笑意的許無言,遲疑的問道︰「提刑之意是朱府小姐是暗探?」

許無言不置否的笑笑,「這也不無能。不過就算朱懷陽不是暗探,龜息丸這種藥物,像朱府這樣的門第想要買也不是什麼難事,你說呢?」

宋毅這才恍然大悟。沒有真憑實據的懷疑是查案的大忌,何況還是關于暗探這種大小的身份問題。

「提刑說的有理!下官失察了!」宋毅忙不迭的對許無言的話點頭稱是,

許無言轉過身去,走到白震雲的身邊,看了看雖然眸色略微緊張,但身形依然沉穩的白震雲,「白員外以為呢?」

白震雲伸手端起身邊的茶水輕輕押了一口。這才抬頭目光泰然的看著許無言,微微有些福的臉上帶著禮貌的笑意,「龜息丸雖不是什麼上的了台面之物,但也並非無處尋之物。朱府這般大門大戶,有這些藥物也不無能。只是,倘若朱懷陽當真沒死,那麼朱府滿門被殺,她身為朱府之女,何以三年以來毫無音訊呢?」

「芸香姑娘你說呢?為何朱懷陽消失三年毫無音訊呢?」

芸香猛地抬頭看著不知什麼時候站在自己跟前的許無言。那眸色里輕輕淺淺的笑意,帶著讓人有些懼怕想要臣服的力量。

「小女子不過是一介江湖雜耍,對這些深奧的查案之事,實在難以置喙,還請提刑另詢高明吧!」

許無言听罷,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些。伸手模了模自己那尖削的下巴,掃了掃坐在芸香身邊的白震雲,目光又回到芸香的身上。

「芸香姑娘此言差矣,世間之事不平則鳴,查案不過是鳴不平事罷了。何況著天道人倫人皆有之,何來身份地位之說。朱府之女-朱懷陽,三年之前在朱府滅門案中幸存,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她三年來絕無蹤跡,不踏進桑梓半步呢?」

許無言的問題並沒有因為芸香的推辭而有所轉移,反而是把問題抻直了,掰開了,直截了當的再一次拋給芸香。

芸香愣了愣,看著仿佛一直對著自己淺笑,甚至連聲音都是沒什麼起伏的婉轉的許無言。一時之間想不出答語,「這個…這個…許是她有難言之隱吧!」

許無言點了點頭,似乎對芸香許久說出來的答案有所思考,轉身邁著極緩慢的步子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卓涵,你覺得呢?」

方卓涵對許無言乍然拋給自己的問題一點也不覺的意外,反而是意料之中的笑笑,「芸香姑娘的話也不無道理,至親被害,家人悉數慘死對于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難以接受的滅頂之災。何況還是朱懷陽那樣一個未曾出閣的女子,無論如何都不能守著滿府的血腥而無動于衷的,為此只有避而不見方能心安。」

「也不盡然,朱懷陽既然用龜息丸這種下作藥物裝死蒙騙所有人,讓別人以為她已經死在闔府的慘案之中,那麼她的險惡居心便昭然若揭了。」施嫣兒則是毫不客氣的往朱懷陽的身上猜測任何邪惡的能性。

「嫣兒說的沒錯,如果說朱懷陽是殺害朱府全家的幫凶之一。那麼她服用龜息丸,遠遁他鄉銷聲匿跡也就以順理成章的解釋了。」子雅期難得和施嫣兒的意思一致,

「子雅大人此話怎講?」

子雅期看了宋毅一眼,好看的唇角微微彎起一個弧度,「宋大人你想,倘若一個人背負著幾十條人命,而且那些還都是自己的家人。他如何能不日日揪心,夜不能寐呢;還有什麼膽子敢待在這里等著官府抓獲呢。」

宋毅了然的點點頭,「大人說的甚是。那朱懷陽現在究竟身在何處?抓獲了?」

「宋大人這話問的倒叫人不敢應了!」施嫣兒眸色冷冷的看向宋毅,「宋大人身為漳州州丞,這疑犯究竟到不到案為府衙職責所在,怎麼反倒問起我們來了!再者說來,我們所說也不過是推測罷了,倘若朱懷陽真是這般殺兄弒父,滅了滿門的禽獸,頂著那副模樣無論是到了天和哪里都斷然沒有活命的能。能夠三年之久毫無音訊,豈有如說話這般容易被抓住之理?」

宋毅有些心虛的看了施嫣兒一眼,自從自己踏入這間房子起,施嫣兒救鐵了心要和自己作對到底,處處刁難,步步嘲諷,唉!怎麼就得罪了這麼個瘟神呢?

「是下官失職!」心里雖然諸多的抱怨,面上卻是露不得一點,宋毅依舊滿臉愧疚的應著,拱手自省。

「宋大人不必自責!」許無言淺笑著對宋毅以示慰藉,「不過嫣兒說的也有道理。」

許無言順手拿了身邊的一張黃的信箋,漫不經心的放在手里把玩著,一雙漆黑燦亮的雙目微微的垂著,看不出其中的究竟。

「朱懷陽斷不會以她本來的面目存活在這個世上。是就算她易了容換了一個身份,那個身體里屬于朱懷陽的喜好和血液卻是不能那麼輕易改變的。」

許無言突然站起身來,目光乍然掃到每個人的身上,「比如說她自小喜歡海棠,再比如說她喜歡把自己藏起來讓別人找不到,是吧?芸香姑娘!或者本官應該叫你朱懷陽。」

幾乎是一瞬間,許無言便到了芸香的跟前,將手上那張帶著點點海棠花香的信箋放在驚愣住的芸香手上。

「你…你說什麼?」原想瞪大了眼楮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許無言,自己也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聲音急劇顫抖著。

「我說三年前的朱懷陽便成了現在芸香姑娘。」許無言看著芸香淡淡的重復,

「不能!這不能!許提刑你一定是搞錯了!芸香姑娘是鼎鼎有名的神鞭彩立子,古彩戲法更是當今世上無人能比。她怎麼能是朱府之女朱懷陽呢?」

宋毅第一個站起身來為芸香開解。

「是啊!這古彩戲法是童子功底,如芸香姑娘這般出神入化的絕技,沒有天賦,既是數十年是的勤學苦練也是出不了師的。何況,那朱府小姐老夫也曾有幾面之緣,不過是閨閣之中的弱女子,朱老爺生前多次說過他那個女兒自小體弱多病。如此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千金小姐又怎麼能一朝一夕之間就擁有芸香姑娘這般的技藝呢。」白震雲看了看似乎被許無言所說的話驚住的芸香,淡淡說道,

「提刑大人,小女子今日身感惡疾,身子本就虛弱,實在當不起大人如此大的玩笑。」緩過身來的芸香得體的朝許無言施了一禮,似乎引了舊疾咳嗽了起來,

「姑娘身體不適,還是坐下來喝些水吧!」白震雲給芸香的茶杯續了些熱茶,溫聲關切道,

「多謝員外!」芸香坐下端了那杯冷熱剛好的茶水,放在唇邊抿了一口,

「是啊!狐尾,白員外說的是!這古彩戲法不是一日兩日能出師的。芸香姑娘的戲法我們是見過的,那技藝沒有個十年八年是絕技不行的。」子雅期對許無言的話也頗具懷疑,兩人的身份、技能雲泥之別,無論如何都是解釋不通的。

許無言神色靜默的听所有人把話說完,沒有說什麼而是轉身走到漆幾旁蹲子把放在漆幾下用白色絹布包裹的東西拿了出來,在眾人眼前打開;

一根森白的腿骨出現在許無言的手中,其上細微的孔洞和略略泛黑的顏色似乎在叫囂著主人的不幸。

「這個是朱永靖的腿骨。」許無言淡淡的說著,看向芸香,「滴血驗親,天和自古有之;但是眾人都以為人死則血亡,驗血之說便無從做起。殊不知,滴血驗骨也以讓人認祖歸宗。」

「滴血驗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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