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尾女提刑 第二百三三章 朱府案破 (4)

作者 ︰ 夕林之下

「是的!」許無言把手中的腿骨拿到芸香的旁邊的桌子上,「至親之人的血以互滲入骨,而旁人的血則不能。」

說著伸手拿起和白骨一同放在絹布上的銀針刺破自己的手指,血滴順著指尖滴落到白骨之上,晶瑩剔透的血珠在白骨之上滾了幾下,便落了下來,侵染出一朵梅花開在雪白的絹布之上。

「芸香姑娘,你既不是朱懷陽,何不以此自證清白?」說著把手中的銀針遞給臉色越慘白的芸香跟前,

芸香看了看那著刺眼寒光的銀針,抬頭看著許無言,「許提刑…我…我…」櫻唇急劇的抖著說不出話來,

「芸香姑娘,不過是一滴血而已,不會對你的身體有任何損傷的!」方卓涵依舊眉梢帶著溫潤的笑意,淡淡的阻卻了芸香能的推諉,

施嫣兒二話不說,站起身來走到許無言的跟前拿過銀針朝自己的手指也刺了一下,血滴落在白骨上,出現了和方才一般模樣的梅花。

「芸香,一滴血而已,我都刺了,你還有什麼怕的?」說著伸手拉過芸香的一只手,迅速的刺了下去,一滴殷紅色的血液便順著顫抖的手指流了下來,滴落在白骨之上,微微搖晃了幾下,便順著白骨的紋理滲了下去,消失不見。

「朱姑娘,怎麼樣?我說的沒錯,這刺下去也沒什麼的。」施嫣兒杏眸乍然變冷,看著芸香說出的話也冷了許多,

宋毅難以置信的走到跟前,伸手拿起施嫣兒甩落的銀針朝自己的手指也刺了下去,血滴觸踫到白骨,便滑落下來……

「芸…芸…香,你…你是…朱懷陽?!」宋毅臉色大變。伸手指著臉色有所恢復不似方才那般的芸香震驚無比的說道,

「宋大人都這般不惜以身試法了,白員外要不要也試一下。了表心意呢?」許無言有些不著正題的瞟了一直坐著沒有任何表示的白震雲,一臉的不經意。

「不…不…不…」白震雲看了許無言一眼。「老夫受教了!許提刑果然是心思超然、能力卓著,老夫深感欽佩!」

「想不到你竟然真的是朱懷陽!這朱府的慘案,沒有人比你更清楚了吧!」

施嫣兒想到朱府四十幾條人命很能就是朱懷陽殺的,再加上方才伸手拉她的時候,現她不但氣力驚人,而且有著不容小覷的武功。就恨不得對眼前這個滅人倫的女人立刻繩之于法,以告慰亡靈。

芸香只略微抬了抬頭。目光只停留在許無言的身上,一雙清明的眸子里沒有了方才的糾結與不安,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種放下之前的輕松,只是染著一絲欲罷手卻不能的掙扎。

「沒錯!我就是朱懷陽!」芸香只對著許無言淡淡的說著。「只是,這三年以來,我都偽裝的天衣無縫,從未被人現。我想知道你是什麼時候現我就是朱懷陽的?」

許無言伸手拿起方才放在漆幾上的信箋,「是喜好!」說的緩緩在大廳踱起步子來。「朱府雖然荒廢三年之久,其中也有不少被人破壞之處;其中損壞最嚴重的是主閣樓和回廊處的那片雜草叢生的園子。之前早已听聞朱府之女朱懷陽從小便酷愛海棠花,朱永靖對他這個唯一的女兒又寵愛有加,怎麼會闔府沒有一株海棠呢?所以我就猜想那片園子里原來是種著海棠花的,只是被有心人毀了拉掩飾罪行罷了!」

「即便是園子被毀。那與我又有何干系?」

「最初,我也覺得你與朱府沒有任何的關系。只是一次意外,讓我有所起疑。」

「什麼意外?」

許無言扭頭,看著子雅期和方卓涵,「你們還記得連卿身中西域天麻之毒,是如何解得嗎?」

「記得。」子雅期站起身來,「當日我和卓涵前去朱府找尋連卿能接觸之物。到了朱府之後,我們聞到了一股很特別的香味,卓涵也是因為聞到這個香味才想到了解毒之法。」

方卓涵點了點頭,「那是一種很特別的香味,像是幾種香味混合的花香。是我記得我們白日里查看朱府是沒有什麼花正值盛開時節的。」

「那是一種混有海棠花根的香粉散的味道。」許無言看著芸香緩緩說道,「我想你當日也去了朱府,而且在那片園子里停了許久。」

「你怎麼知道?」

芸香有些吃驚的看著許無言,自己的輕功雖稱不上出神入化,但也絕對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那天晚上明明沒有見到許無言,她怎麼會知道自己去過朱府呢?

許無言唇角微彎,「你當日是為了清理園子里的海棠花根,不料在你即將處理完得時候,子雅期和方卓涵過去了。你心知他們的武功都不低,不敢輕舉妄動,就在隱蔽處躲了起來,豈料他們沒多久便匆匆離開了。你也就有驚無險的離去。」

「狐尾,你是說正是那香味是從她身上出來的,怪不得後來再去朱府便沒有聞過那樣的香味。」

「不全是!」許無言看了看方卓涵,

「朱姑娘,使用的是一種叫做玉膚凝露的香粉,這其中的一味香料以激海棠根的香味,這也是我們當日說不出這獨特香味來自何處的緣由。」

許無言點點頭,「卓涵說的沒錯。」

芸香冷然一笑,看向許無言的目光里染上些許小看之色,「難道鼎鼎大名的狐尾女提刑就是因為這個味道而懷疑與我?」

「僅僅是香粉自然不以。」許無言拿起那本復驗記事,「你居住的蒼穹瓦肆後院中種了很多的海棠樹。當日,本官第一次前去蒼穹瓦肆拜訪于你,你便大展身手變了一個天女散花的戲法給本官看。這個,你還記得?」

芸香點點頭,「雕蟲小技而已。」

「當日我一心以為,你不過是借用他力震落了海棠樹上的花瓣。直到我清醒之時,想起海棠花的花期在四五月份。何以你後院的海棠樹在未入春之時便已經奼紫嫣紅了呢。後來卓涵告訴我,我身中一種迷香,心神恍惚、意識不清在大街之上游晃。我才開始懷疑你的那一身古彩戲法技藝是如何練就的。」

施嫣兒眸色一亮。搶過話頭說道︰「我知道了,她是借用迷香迷惑眾人的意識。再從中做手腳,讓旁人以為她是在瞬間做到的。」

許無言朝施嫣兒笑了笑,「你是會一些古彩戲法,但是跟真正的神鞭彩立子卻是雲泥之別,為了讓別人相信你就是芸香,你便利用迷香,在眾人面前完成了出神入化的技藝。而你兩次使用同一種帶有海棠花香的迷藥。便使我更加懷疑于你」

「好好!」芸香听到此處拍了幾下手,「不愧是狐尾女提刑,果然推演本領非凡。縱使如此那朱府一案與我有何干系,我不過是一介女流。無論如何都做不到一夜之間殺死四十余人,而且還是我的至親之人。」

許無言搖了搖頭,「我也相信,你做不到!朱府一案卻是與你有著莫大的干系。」

「是的!無言手中的那本復驗記事便是明證。」方卓涵指了指許無言手中的復驗記事,「三年前。仵作驗尸只道朱府滿門是被利器所殺。但是我重新勘驗的結果,除了利器致傷外,朱府一干家丁、僕人、婢女皆中了一種極難檢驗出來的毒。」

「這毒便是你這幾日身子染疾的病因-鶴翎。」許無言看著芸香,肯定的說道,

芸香听罷。神色終究是緩了下來,縱使做的天衣無縫,縱使事過三年,天理終有昭彰的一天,誰都躲不過的。

「是!是!是!下人們所中之毒的確是我下的。」芸香抬頭看著許無言,眸色里的掙扎漸漸散去,一種魚死網破的決然噌的升起,聲音不由得大了起來,語氣也一下子冰冷,「朱府一案是我一手造成的!」

「為什麼?縱使你的大娘姨娘們于你有嫌隙,他們終究是你的家人,里面還包括生你養你的父親和母親,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無論如何許無言都想不通怎麼會有人對自己的家人那般恨之入骨,竟然不惜親手血洗了全家。

芸香的唇角那般不自然的揚起,流下一抹極為苦澀、生硬的笑意,「這朱門高府里的齷齪與悲哀,其實一般的天道人倫能夠承受的起的?」

說著芸香端起方才白震雲給他倒的茶一飲而盡,眉梢燃起了無盡的涼薄,「身為庶出之女,母親又不得父親寵愛,自小便嘗盡了冷眼、凌虐。還好,我生的一副好骨骼,還是那般幸運的被微服出巡的皇上看中了,當即被收入夜隱門接受訓練以待為皇上賣命。」

听到夜隱門,宋毅臉色立刻頹廢下來,恨不得此刻自己就此瞎了、聾了,從未見過芸香,也不曾听到這番話。

夜隱門是楚寒麟的培養暗探的組織,所培養的暗探遍布全國,幾乎每一個臣子身邊便會有這麼一個皇帝的眼線。

但是對這些人,從來都只是听過而已,至于姓甚名誰,長相為何,知道的人都已經到閻羅殿報到去了。

「你是皇上的暗探?」施嫣兒也不由得驚訝的看著芸香,

芸香無奈的笑笑,沒有對施嫣兒不是問題的話有任何的作答,「我哭過、求過甚至在父親的跟前跪了三天三夜,求他不要讓我再去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接受非人的訓練。是他沒有答應,還一味的責怪于我不知道銘記聖恩。」

說著些的時候,芸香的眸色是陰冷的,綿綿的恨意肆無忌憚的在那張雪白但精致的臉上蔓延……

‘好啊!那我就如他所願感念皇恩,接受夜隱門的所有訓練,甚至更甚。我那個一向不受寵的母親也因為我的優秀而讓父親另眼相待。因著皇上,一向待我冷漠的父親也開始變著法兒的討好起我來。呵呵!這是笑!還當是我不知道他們背後做的那些事兒呢。「

明明是父女深情的東西,從芸香的口中說出來倒像是災厄一般,薄如紙的唇角流著讓人卻步的陰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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